“你这嘴巴上的毛病要改改了,不然早晚要栽在上面。”
吴翼不满地瞟了她一眼,虽然我确实没准备重惩,但要不是你两个同僚明摆着要鱼死网破,而且上任百夫长刚死不久,我刚赴任就出了茬子还处罚部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不然一顿鞭刑肯定少不了你的。
“不过,你问得也不算错,伤我的是个没有配备海器的鲛人,看行动也不像受过训练,应该是个普通鲛民。”
吴翼回忆了一下汤牧的外貌。“不过那应该是一名王血鲛人,身上没有元气的波动,居然可以徒手控水并凝形十米不散,但指间无蹼,耳朵也不是小翼状,两颈侧一共只有六道鳃纹,看样子倒像是大乾人和鲛人的混血。”
年长羽民皱眉思忖着。“说到混血……长官,那枚金色的巡海贝我好像见过,应该是巡海卫中,银壳军主将那枚大贝的子贝之一,听闻那位主将自己就是个混血,娶的夫人也是大乾人,膝下两子一女也是混血,会不会……”
吴翼摇了摇头。“我没见到那金色的巡海贝,但那位主将的子女不可能没修习过元气。刚见到的那两人的时候,他正和一名趴在木板上的大乾女人调笑,两人身上都没有元气波动,不然我也不会追下海去。”
几人沉吟了半晌,最后吴翼开口道:“算了,就这样报上去吧,把咱们清楚的消息都写上,这次的任务不够成功,但也不能算失败,起码发现了一名新的王血鲛人。”
“是,那您和……和巡海卫大战一场然后受伤的经历要报上去吗?”
吴翼皱了皱眉头,略微不满地对年长的什长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不用遮掩了,照实报上去吧,我确实被一名未曾习得元气的鲛人重创了,具体经过我会自己找将军谈的。”
“是,卑职遵命。”
汤牧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地球,正和之前觊觎了好久的一位美女同事一起看电影,偌大的IMAX影院里只有三个人,自己、美女同事、后排还坐了一个单身狗。
“啊~”美女同事挖了一勺冰淇淋递了过来,汤牧没有用嘴去接,反而避开勺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唉嘿嘿嘿!”
“喂!你干嘛呢?”此时后面的单身狗发出了不(bei)满(shang)的质(jiao)问声。
汤牧朦胧中突然想起这是在电影院,连忙一口含住勺子,满含歉意地回头说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呕……”
一股腥咸的味道入口,有点像咸鱼罐头榨成的汁,再搅拌上臭豆腐汤冰镇成冻状……嗯,仔细回味下还挺好吃的……
“这冰淇淋挺独特啊,岛国产的新品种?”
正端着勺子笨手笨脚喂药的金悦来奇道:“什么冰淇淋?哪个岛国?蟲鸣岛?海砂岛?”
听到这倒霉味儿十足的声音,汤牧砸吧砸吧嘴里的膏状物体,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我没回去?”
“你想回哪儿去啊?那个羽民一刀伤了你的肺叶,咱们最少也要修养半个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解释不明白,话说我居然没死,命真大!”
金悦来把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放,噘着嘴不满地说道:“话又只说一半,穆叔说过,你这种人都是故弄玄虚!”
“我解释了你也听不懂啊,别说这个了啦,咱们现在这是在哪儿?”
汤牧抬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古色古香的装饰物,墙上的水墨画,不知名材质的窗棂,看着像一间复原过的古代屋室,不过里面和大海有关系的东西有些多,比如一旁小桌上两尺多高的珊瑚树,还有自己身下大贝壳一样的床板。
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
【名称】叶纹厚壳平鞘床贝……
卧槽居然真是个大贝壳,这玩意怕不是有两米多长,里面要有珍珠的话,搞不好能比人脑袋都要大。
“在人间呗,另外既然你都醒了,那药就自己吃吧!”金悦来拢了拢款式华丽的长裙,从一枚造型奇特的圆凳上站了起来。
“换洗的衣服在门边的柜子里,吃完了自己换一下,一会儿我来找你,带你感谢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这么说我们是被人救了?”
“基本正确,就差一个字。”
“那……‘我’被人救了?”
“笨呀!”金悦来没好气地飞了他一眼。“是我们被‘鲛’人救了,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
汤牧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床板,笑嘻嘻地质问道:“喂!你态度能不能好点啊,好歹我也是个重伤号。对了,你要干嘛去?”
金悦来看着汤牧胸口的绷带,再回想起了那枚浮上海面的钗子,不由得眼神一软,不过还是气哼哼地伸出了手,一枚颜色有些浑浊的珠子赫然出现在她白皙的掌心里。
“额……”汤牧挠了挠头,有些心虚地笑了一下。
虽然稳定凝形只能维持十米,但操纵一小股海流又不需要多大的强度,金悦来把鼻涕泡扔了的时候,他偷偷用控水的能力给捡了回来,这傻妞也不想想,鼻涕泡变得珠子中间是空的呀,应该漂在海面上,怎么可能直接沉下去呢。
“哼╭(╯^╰)╮男人果然都是大骗子,我这就把珠子扔了去。”
金悦来一个娇俏的转身,靓丽的裙装秀气地一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推开蚌壳做的门离开了屋子,只留给了汤牧一个俏丽的背影。
“真是可爱呀!”一个柔和的声音从房顶上响起。
“嗯,我也觉得。”汤牧呵呵笑着点了点头。
“……”
“……”
“不是……话说你又是谁啊?”汤牧仰面躺在贝壳床上,一脸懵逼地看着屋顶上飘着的蓝发女人。
蓝发女人身材娇小,估计比金悦来要低上一个头,感觉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那头淡蓝色的发丝在窗外的光照下显得格外醒目,和葬爱系的蓝发不同,看上去有种莫名的柔润光泽,仿佛打一束光上去,能反射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洋似的。
如果这头温柔的蓝发卷着麻花垂在胸前,再配上贤妻良母专用的温柔笑容,想必能瞬间戳透好多人的心,可惜这柔婉的发丝实在生错了脑袋。
被剪成碎发的发丝垂在耳边,即便主人面朝正下方也丝毫不乱,一张白皙的面庞连个斑点都看不到,飞扬的眉眼,英气和秀气兼而有之的鼻梁,活力十足且笑意盈然的脸蛋,组成了一副青春洋溢的画卷,嗯……超越了性别的那种。
“我是谁?”蓝发的小姑娘笑了笑,胸口挂着的一串金铃叮当作响。她的声音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稳重和温柔,不过她的动作就很狂野了。
贴在房顶上的她仿佛从梁上脱落的壁虎,突然平平地向着地面砸了下来,贴近地面时一个硬桥硬马的翻转,娇小的身体沉重地踏在了地板上,汤牧的耳边好似听到了地板碎裂的咔咔声。
蓝发小姑娘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笑意盈盈地说道:“当然是救了你们一命的人呀,还不快点谢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