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坐在客厅,瞅着这两人的样子,觉得奇怪,但也没言语,等他们关门的瞬间,骂了一句:“都滚蛋,晚上别回来了!大马路睡去!”
门关上了,老太太自己嚼着油条,喝着牛奶,满心怨气,自言自语骂着:“小王八蛋,听不进人话,迟早被这狐狸精害惨了!”
苏映霜和林天高走到自家车边,林天高理所当然向司机的位置走去,苏映霜却抢先占领了,她是怕林天高精神不佳,路上出点事,林天高说:“去,靠边,女人,别总想抢男人的饭碗子!”
“这活儿也不给你发工资,你急什么啊,我开!”苏映霜也是生气说。
“你开?那不去了!”林天高扭头要走,苏映霜急了,“回来!你犟驴啊?给你,你开!”她心里也赌气了,心想,你就是把车开到公汽底下,我也认了!
林天高偷偷笑了笑,抢过苏映霜手里的钥匙,上车了。
到了医院,二个人也是一前一后,林天高让苏映霜前面走,苏映霜不行,“你先走!”她是怕林天高驴脾气上来,又跑了,林天高开始坏笑了:“你这个女人,心眼儿想什么呢?走,那你别跟丢了啊!”说着,自己蹬蹬小跑着走在了前面,苏映霜一看,赶忙用力揪着他的衣角,也小跑着走了。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苏映霜也想了,别人爱看不看吧,顾不上了,林天高嘿嘿地乐,一边回头说:“你这么走着好看啊?生怕你老爷儿么跑了啊?”
“看就看呗!”苏映霜正说着,就遇上了科室主任,“爻,小苏,病好了啊?呀,这不是你老公吗?怎么了,两个人玩儿什么呢?”
林天高心里哈哈地笑,不说话,苏映霜囧着说:“没有啦,主任,我腰还是不太好,这不是上楼吗,呵呵。”
主任也笑了,说:“那走吧,这几天你多轻松轻松,有了手术多安排别人。”
林天高看主任走远了,停下来说:“好看吗?”
“好看!”苏映霜板着脸瞪着说。
“那上哪儿?”
“那你跟着我吧。”苏映霜蹬蹬两步,走在了林天高前面,然后马上换了他的前面衣角拽着,“走啊!”
“你干嘛啊,拉小狗啊?有你这样的吗,放开,丢不丢人啊?”
“那你保证跟着我,我就放手!”苏映霜咄咄逼人。
林天高笑了,“行,跟着你,有病!”
苏映霜这才放了手,慢慢走着,不时回头看看,心想,骂我有病,你是真病了!
她一直领着他上了五楼,林天高累的直喘气,说:“你成心折腾人是不是?”
“谁有闲工夫啊?别废话了,走!”苏映霜径直向前,林天高想,倒看看你做什么,便也紧随其后。
一直走到了一间屋子前,苏映霜敲了几下就推开门了!
林天高看看门口的牌子:“药物依赖治疗科”,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治什么病的科室,就跟着老婆进去了。
“苏医生,什么事?”一个大夫冲苏映霜很热情地问道。
“秦大夫,您好好帮我看看这位,我老公,他最近身体需要康复。”
林天高愣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了,“苏映霜,你他妈搞什么名堂啊?你玩的累不累啊?”说罢,他摔门就走了!
苏映霜急了,冲秦大夫说:“小秦,快帮帮我,他染毒了!”
两个人很快追了出去,还是男人比女人动作猛,秦大夫一把就拦着林天高,然后温和而微笑着说:“大哥,别误会。”
“什么他妈的误会啊,你让她自己说!”林天高站着,瞅着科室的门牌名称,这才琢磨到了,药物依赖治疗科,苏映霜带自己来这地方,明白了,这就是人们说的“戒毒科!”
望着林天高怒视自己的那双眼睛,苏映霜再也不能用玩笑的方式来留下他来看病了,她几乎是央求着说:“我如果直接说,你会来吗?”
“你甭他妈假惺惺了!我什么都知道,这地方,不是戒毒,是把人往死里整!你就是看我死的慢了吧,去去,想找谁找去!”
苏映霜被林天高呛的直噎嗝,旁边的秦大夫听着林天高话里有话,诧异看着苏映霜,苏映霜在同事面前,觉得不好意思,一时没有回复林天高,瞅瞅秦医生,心想,你帮我说说,让他接受治疗啊,可是,秦医生一时并没有领会苏映霜的意思,愣在一边,还瞅着这两口子吵嘴呢!
林天高一看,僵持了没几秒钟,就一个人大步离开了!剩下苏映霜站在五楼干急,自己也追不上他了,回头对秦医生说:“小秦,你怎么没拦住他啊?”
“苏姐,我哪知道你让我拦啊,我还等着你和我姐夫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呢,嗨!这事儿闹得,姐,别急,这病也来不得急,你先要劝得他主动接受治疗,被动治疗,是没有效果的。”
苏映霜听了,一想也是,她脑子里甚至闪现了被麻绳捆着不能动弹的吸毒病人的惨状,想想自己做的还是不够成熟,太鲁莽了些,便说:“行,我知道了,那有没有什么药需要吃呢,我给他先喝着!”
“姐,你糊涂了吧,咱们医生用药怎么能滥用呢?有很多种药,脱毒的,抗复发的,各个阶段,各种毒性,各种程度,都不一样,你还是先做心理工作吧。”
苏映霜这才明白,说:“我晕了,小秦,谢谢你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她脑子里都是关于戒毒的思维了,打开网络,搜罗了很多的图片,看着看着自己都恶心了,尤其是其中一个戒毒的人,最后没有抵抗过难关,自己都把自己的舌头咬了,满嘴血淋淋的样子,真把她吓坏了,她不希望林天高落个类似凄惨的下场,尽管,他曾经那么伤害过自己,身体,和心灵!
离开医院,林天高气呼呼奔向了单位,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老婆是为了他好,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对她说话的语气是太强硬了,但他就是不能说服自己改变这种方式,对待苏映霜,他觉得真是好不起来了,从前甜言蜜语对她说:“老婆,晚上等着我啊。”这些肉麻的话,他觉得真是遥不可及了。
自从给夏如清明确下了通牒令之后,林天高就经常在单位喝茶的时候胡乱猜想,她和那个男人一定有染,我妈的眼睛绝不会错的!这么一想,他就恨的牙痒痒,有时候都能喝着水咬着水杯的边儿,大刘在一边听得嘎吱嘎吱的,开始以为是屋子里钻进来小耗子了,后来搜索一番,才看到是林天高制造的声音,差点没喷饭!
猜想很多次后,他就是不能想到那个夏如清和自己的老婆究竟上过床了没有,但是,尽管没有证实夏如清和她在床上究竟能够如何如何,每每一想到关于床这个地方,林天高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血淋淋地痛,喝进去的茶水,都能灌倒心脏那个受伤的地方,浸泡、腐蚀,继而蔓延周身,他经常突然无理由地骂街:操!吓得大刘盯着他直看,然后摸摸他的头说:“天高,你是不是跟上东西了?”“去你丫的,我跟上了,你也跑不了!哈哈哈哈!”大刘一瞅他还能笑的哈哈哈,才放心了,说:“哦,没跟上!据说跟上僵尸,人就僵了,不会笑!”
今天,从医院揭露了苏映霜之后,他本是希望老婆能疯子般骂他:“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我和你拼了”等等的反对意见,那样,他感觉自己受伤的心会好很多,至少他会认为,我他妈的可能冤枉她了,要不,她不会这么骂的!
可是,偏巧苏映霜就是跟僵尸一般僵立在一边,林天高觉得自己的伤很严重,他不能再面对她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同事,更不用说躺着去接受他们的所谓治疗了!林天高觉得,苏映霜穿着白衣服,去给自己戒这个毒,就是没事找事!医生杀人,最可恨,那么多吸毒的人死了,不是吸死的,就是给生生戒死的!
他气呼呼地走着,目中无人,只觉得风呼啦啦能在自己耳朵边发出响声了,单位的大门红的耀眼,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小门的口在哪儿,林天高大步迈着,走到小门的时候,突然感觉今天的小门也刷了红色了,他纳闷不已,昨天晚上走的时候还是黑的呢,一觉醒来,变色儿了,单位的工人也真有意思,干这个活趁着天黑干,黑灯瞎火的,也不怕一刷子刷脱了,这天儿,人他妈的都有病!
他用力推小门,小门发出了女人的笑声,林天高吓了一跳,坏了,难道我真的跟上什么东西了?这个大刘,成天在我耳朵边胡说八道,招来鬼了!
“天高,没认出我来啊?”女人的声音发嗲,直整的林天高身上起鸡皮疙瘩,他站立了,耳边的风也不再呼啦啦响了,眼睛,开始清晰了,人,一下子就懵了!
“怎么,出了狱,胆子也变小了啊?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放心吧!”侯丽雅正穿着一件鲜红的风衣,叼了一根烟,冲着他狐媚般地笑呢!
林天高“呲”地笑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啊?我们单位是无烟区,待会儿保安来了!”
“哈,天高,你还是这么幽默啊,看来,这趟奇遇没给你带来什么挫伤啊?那你老婆可不开心啦!”侯丽雅话里有话,继续斜着眼叼着烟,故作风情十足的样子,瞅着她笑。
林天高一听她说起了自己的老婆,心里就来气,“你有病吧,大白天的跑这儿来发骚了,我不是从前了,给不了你快乐了!”
“哈哈哈,你才有病呢,自恋!你有什么啊,有钱吗?NO!现在这世道,女人发情也是找有钱的男人,谁看你啊?!你也不想想,从前,我为什么就追着你不放!穷鬼一个!告诉你,有人雇着我追你!哈哈哈,天下第一号傻子!被你老婆耍了还以为自己对不起人家呢!”说罢,侯丽雅就笑得哈哈哈地摇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