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返回病房的时候,两个孩子正玩的起兴,看林天高进来,琪琪得意洋洋地对天天跟说:“看,我说我爸爸能回来吧!”
天天也说:“我爸爸本来就不走!”
“那你妈妈呢?我妈妈也在!”
“我妈妈很快就来了!”天天一生气,故意给自己撑着门面!
苏映霜闻听此言,不由刷地向夏如清望去,恰好,夏如清也是被天天这话惊的直瞅苏映霜,他是生怕她误会自己,一时间,便当无言,但四目相对间,一个是无从辩解,一个已是误会重重了!
“爸爸,明天你带我们去游乐场吧,”天天跑到夏如清面前说,谁知,琪琪也跑到林天高面前,喊道:“爸爸,你带我们去,妈妈,我想让我爸爸带着!”
苏映霜愣了,原本以为,琪琪有了自己,就足够了,林天高本来就是一切撒手不管的,从前去哪儿玩,基本上都是自己带着孩子,今天这一幕,着实给了她不小的震动,如果,婚姻结束,琪琪将要面对没有爸爸的窘迫,尤其是在小朋友面前,就算让她去撒谎,告诉小朋友说,我的爸爸出差了,或者干脆说,我的爸爸出国了,可是,她自己那颗幼小的心灵中,又能否自我抚平那些痛苦呢?
想到此际,她的心就揪在了一起!
夏如清说:“天天,爸爸明天有工作,陪不了你。”“不行,爸爸,我就要你陪!”天天开始极力争取了,“儿子,爸爸不是早和你说过的吗?——”
“不行,今天我不听!要不,你让苏阿姨陪我们!”
林天高真是一惊!原来,夏如清这个儿子居然如此喜欢苏映霜!
“儿子,苏阿姨还是病号,你说她能带你玩吗?”夏如清对儿子说,天天懊恼地看着琪琪,林天高说:“天天,明天叔叔带你们去游乐场把,你说好不好?”
“好好,爸爸,好!天天,我爸爸带着去,一定可以玩最疯狂的!”琪琪兴高采烈地对天天炫耀不已,天天也被感染了,欢喜地跟着蹦了起来。
“额,天天爸爸,你不少费心了,明天你忙你的,孩子就交给我吧。”林天高友善地说道,夏如清眼神不经意地掠过苏映霜,然后说:“那你辛苦了,晚上,我回来,一起吃饭。”
第二天,夏如清如期把天天交给了林天高,放手的时候,他感觉有种慌乱,望着儿子欢快地跟着林天高走去的背影,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他回忆苏映霜渴望的眼神,心里方觉踏实些,映霜希望她女儿开心,林天高就是再恶毒,他也不会用我的孩子来撒气报复的!
送走了这三个人,他真想立即跑到医院去,靠在她的床头,和她说些别来思念的话,但他忍着没有去,连电话都没有打,直到晚上,才终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她是在心惊中接了起来的,太久了,她有些期待听筒中传来的声音,却又拒绝,怕他严肃地对她说:“亲爱的,我们,结束吧!”
“恩,孩子们回来了吗?”他的声音,穿透了听筒,有些消沉,还带着无比的颓废,她感觉自己,即刻无力!
“还没有!”
接下来,沉默的几秒钟后,他问道:“还疼吗?”
这一句,立即惹得她泪水扑簌簌了,“别哭,霜,别哭,我一直都想你,可是,我必须和你保持距离,你疼,我就疼的,我不是说假话,我——”夏如清说着,自己就跟着梗咽了。
“你,别这样了,我,好多了,没事了。”苏映霜连忙掩饰自己的情绪,现在,有了夏如清这句话,她就满足不已了,隔着电波的这些许倾诉,将一周以来的思念以洪水袭来,她握着电话,久久不忍放下!
“妈妈,妈妈,我们回来啦!”琪琪拉着天天冲了进来,苏映霜的电话跟着就掉到了地上,发出“当啷啷”的响声,“妈妈,别急,我帮你捡!”琪琪说,天天也喊着:“阿姨,我帮你捡!”结果是,天天抢在了琪琪之前,电话里传来了夏如清的声音:“映霜,你没事吧,没摔着吧?我马上过去!”
“爸爸,爸爸!”天天喊着,“是我爸爸的电话!”孩子的话,给刚刚跨进门的林天高当头一瓢凉水!盯着天天刚刚交给苏映霜的手机,他冷冷地朝苏映霜说:“你们说好了吗?”
苏映霜一惊!这是林天高自她住院以来第一次正面冲她说话了,她隐约看到,一周前,他对自己动手时的那股仇恨,依旧潜藏在他的心脏,发出一道看不清的眩光,刺的她心里直虚,竟无力回复!
他看到她的迟钝,心中更是一痛,那个手机,他根本不想去翻阅,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只望着老婆柔弱的样子,这病态中首次呈现的妩媚,竟是在那个男人打来的电话时出现!
“他是问你们回来了吗。”苏映霜终于轻描淡写了,接着,固有的呆滞很快掩埋了泛出一瞬的妩媚,自己躺在了被子里,不再与他对视了!
林天高觉得自己不能控制了,他又一次冲到了通道里,不停地吸着烟,尽情痛楚,那些来自身体和心灵的伤害,比死过一次,都要艰难!
一切都等她出院后吧,在被毒瘾再次暴虐之后,林天高摸着自己的光头,想要揪下一根头发,但是,他很快发觉,那是徒劳,于是,他用力捶打了自己的头颅,心中疯狂呐喊:打她,是不是个错误?!
没错!傻儿子,揍死她都没什么,等她出院了,马上轰她滚蛋!让她单位都知道,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偷了汉子!关老太太的话像锤子一锤锤砸着自己!
哈哈哈,错啦!林天高,你傻啊,不打还好,打了,她就真跑了!连你的闺女,都要给别人做女儿了!笨!
“天高,你在这儿啊,走吧,我们吃饭去吧,我来晚了!”夏如清冷静的话把他从执着的幻觉中硬是拉了回来!
临别的时候,夏如清笑呵呵对苏映霜说:“我们去吃了啊,一会儿让天高给你带点?”
“不用,我医院有,你们吃好就行了。”
“那让天高帮你多吃点,呵呵。”
夏如清说这话时,故意将林天高和苏映霜的夫妻关系拉近,但他感觉,说这违心的话,实在是给自己心里添堵,吃饭的时候,他要了两瓶无醇啤酒,“一人一瓶,天高?”
“哎,我不喝酒,你来吧。”林天高断然推辞。
“那好,你多吃菜。”夏如清也不再劝酒,看着两瓶子酒,本来计划一人一瓶,现在,他从林天高面前迅速拿过,仿佛吝惜这瓶酒般,自己一个人,统统启开,决定一人包揽。
“你开车不怕吗?”林天高夹口菜嚼着,一边问。
“额,不怕,无醇的。”
“无醇据说也是有酒精的,听说,咖啡喝多了就能算作醉酒的。”
“哈哈,那我下次请你和咖啡,就当醉酒一次。”夏如清说道。
“我不喝咖啡,凡是和醉字有关联的东西,我都不想喝!”
夏如清惊讶看着他,继而佯装说道:“好同志都是滴酒不沾的,不醉好,吃菜!”
琪琪和天天点了很多甜品,玩了一天,累了,胃口都好的很,加上比着吃,便吃的更多了,最后,琪琪说:“爸爸,我肚肚撑了,放不下了。”天天也说:“爸爸,我肚肚要爆了,你摸摸。”
夏如清便摸摸儿子顶起来的肚肚,随意说:“没事,和琪琪去玩儿会儿,一会儿小肚子就下去了。”
琪琪跟着也跑了过来,让夏如清摸自己的肚子,夏如清看看琪琪,更加疼爱地摸了摸,说:“去吧,宝贝儿,叔叔摸了,就不鼓了。”琪琪便也开心追天天去了。
“你很会哄孩子。”林天高说道。
“恩,孩子,不仅要哄,更要爱。”夏如清回答道,看着林天高,他又说:“其实,女人和孩子一样!”
林天高惊了一下,看着他,反问道:“你说,怎么一样呢?”
夏如清感觉自己真醉了,林天高说的对,无醇是个幌子,就是让你多喝,现在,夏如清感觉自己就是这个状态,仗着无醇,吆喝着服务员又启开了两瓶,面对林天高这个问话,他决定要像对待自己毕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规划方案来细细回答!目的只有一个:林天高,我要说服你,你,必须要对我的女人好,我,一定要让她感到幸福!
服务员启开后,他便直接对着瓶子一股脑喝了很多,真痛快,他感觉淋漓尽致,于是心中的话也要一吐为快了!
“天高,你这个问题好,太好了!女人,怎么一样呢?她,是你心尖上的肉,她的身上,有你身体里的肋骨,你,绝不能打,不能!”他用力拍了桌子一下!
“映霜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她是,你的,女人!”说着,他感觉自己心就痛极了!老天,我本应,映霜,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夏如清这辈子心尖子上的女人!
可是,他毕竟还没有彻底醉了,他知道,这样愚蠢的话,是绝不能出口的!
只是,他不够愚蠢,却已经探到了糊涂那一竿!
“天高,你必须去爱她,疼她,把她放到心尖子上,哄着她——吻她!统统都可以,就是一条,不能打她,知道吗,天高!”
林天高一听吻这个字眼,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瞅着夏如清醉里卖醉的样子,刷地站了起来,抢过一瓶子酒,往桌子上猛地一摔,骂道:“你他妈算哪根葱哪根蒜?我的老婆,我愿意怎么对她,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丫来教训!告诉你,以后你若对苏映霜再有非分之想,我先砍了她!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出现在她面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也没好下场!”说完,林天高怒视他一刻,补充了一句:“你丫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