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菁与段凤楼结伴从大理出发也有些日子了,这日,已至里城境内。
一路上,哀鸿遍野,百姓流离。
已听说玄拓打了胜仗,心里颇欣慰,但看到百姓的遭遇,依然惶恐,必竟这全部是她舅舅挑起的啊。
出发时,沁姑已告之她会随她一同前来,只说到了该出现的时候,她必然会出现。
远远的看到“肃”字大旗,一定是玄拓的兵马了。
婉菁一身的男装,疾走数步,终于走到了近前。
她正要说话,只见身旁段凤楼有礼的一抱拳,“请通禀元帅,大理段凤楼求见。”
一士兵领着一行四人前行,另一人已向中帐通禀去了。
不久,士兵蜇回的路上再遇到了她们,“王爷请太子殿下至大帐中一叙。”
终于要见到玄拓了,婉菁突然没来由的心慌,许久未见了,他一路打了胜仗,当真是可喜可贺,可是,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她了。
掀了帘子,一眼看到太师椅上的玄拓,似乎是正在分析研究着地形图,听到脚步声,已回过头来。
“六王果真是将才啊。一路上的百姓都在称讼你啊。”
“太子也非同小可,救了内子,又亲自将内子送回来,本王不胜感激。”
奇怪,他并未转头看向她啊,怎么知道是段凤楼救了她?
“六王不必谢我,我本是不想将婉菁送回来的,只是她一在坚持,所以……”实话实说吧。
只是段凤楼的真心话倒让婉菁脸红了。
她是惦记着这边关的一场恶战,三十万对五十万本就兵力悬殊,获胜是暂时的,想要完全取胜却是要想些办法。
“菁儿,坐下喝茶吧。”玄拓望着一身男装的她,英姿飒爽,长发飘然绾在脑后。
她安然落坐,只叙家常,有段凤楼在,谈军事似乎有些不妥了。
三盏茶毕,天色已晚,玄拓便在大帐中设下饭局,吃过了饭,段凤楼便起身告辞了,无论他如何的不愿意,也不能再打扰人家夫妻两个的幸福,但只要婉菁还没有与玄拓圆房,他就还有一线的希望。
终于,大帐里,只剩下玄拓和婉菁了。
他忽地一把抱起她,“半月前查到你在大理的皇宫中,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又忙于战争,就没有强行去接你回来了。”
“澈,你早知道我在大理还不接我,真……”她的娇嗔,风情万种。粉拳一一倾数砸下。
“我也想啊,只是实在无法分身,知道你平安我就安心了。”原来,他的心里并不是没有她。
说着话,只觉帐前有人影晃动。
“沁姑,你进来吧。”婉菁红着脸从玄拓怀里挣脱出来,只手抚平了身上的罩衫。
“沁姑?”似乎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奴家。”
他望着走进来的人,虽然是黑衣满身,却已认出了她,“你是太庙的老尼。”
曾记得当初离开太庙时,老尼眼里对婉菁的不舍,原来她们真的有关系,那么信札呢?信札一定是在她手上了。
如果有了信札,这场战争不日即可结束。
“沁姑,把东西拿给我吧。”
“这……”沁姑有些迟疑。
“姑姑放心,我心里有数,必不会做对不起自己良心之事。”一个是夫君,一个是舅舅,她自有分寸。
“那……沁姑先行告退。”
俗语说,小别胜新婚,她是再不能打扰他们两个了。
“清福。”
“在。”帐外的清福正尽职的守着。
“扎一顶帐篷,请沁姑休息。”
“是。”
两抹影子,一前一后,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中。
婉菁拿着手中的信札,“这些正是你当初一心寻找的你母妃的东西。”
“那,可以给我看一下吗?”他就知道是老尼搞的鬼,可是苦无证据。倒让若雨害了婉菁,还好菁儿无事,不然他一辈子都不心安。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
“仗打胜了,请放殇国太子一条生路,不可赶尽杀绝。”
“殇国的太子一心要置你于死地,你却要帮他?”
她离开这么久了,他早已查清了一切。那些暗杀她的武士全部是殇国太子的所为。
“他必竟是我舅舅,心被江山所蒙蔽,也不能怪他。如果你不能答应,这信札我无法给你。”
“好。”他也不想闹的两国仇深似海,得饶人处且饶人。
终于取得共识,他早已知信札的秘密。
接过了,随手收起,明日他自有安排。
一把揽住她的腰身,“菁儿,王府里有芦苇了。”
“嗯。”她离开的那一晚,见识过了,真的与宰相府的一模一样。
“将来回去,将你锁在王府里,再不让你出来。”他说的真心。
她回的也真心,“我会做一个好妻子。”
绕了太多的圈子,她发现,离开的这段日子,她想念玄拓比玄卓更多。
原来,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漫入了伊人的心。
那一夜,他守在她身边,她香甜入梦,只想,再也不要分离。
……
信札已分别誊写一份,送至十大将军的手上。
之后的事,便是十大将军甘愿听命于玄拓差遣。
玄拓如虎添翼。
不到半月,已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