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部分念旧的中老年人时常叨叨在嘴边的,二十几年前的日子,那才是真切的活着的感觉。那时国与国之间紧张对峙的时代造就出一波波胸怀壮志的热血青年,为了祖国在各个领域里努力拼搏争先。
其中有三个人最为突出,被人们合誉为“三束光”,据说三人是相识许久的同学!分别是孟嬴,退居幕后的周醒,以及曾经的国家科技研究院首席的章志辉。
前两个至今都还在民间享有赞誉,唯独章志辉,仿佛是整个社会刻意要将他遗忘一样,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个名字,即是记得,也是一个恶劣的模糊印象,一个不择手段、自私贪婪、亵渎人性的疯子印象!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潘多拉事件”,也就是十七年前的怪兽毁城事件。
怪兽的出现将政府的警戒等级提到了史上最高,为了防备以后再次出现类似的不可知入侵事件,政府支出大量国力发展了许多应对措施。
而章志辉,则亲自负责了被认为最困难,最不切实际的“英雄计划”,试图利用生物科学创造出更加强大的生命个体。而自己也不愧是当时公认的顶级科学家,“英雄计划”从某些意义上的确成功了。
但等待着的结局结果,却是计划在即将对外宣布成功前被军方截止剿灭,连自己也被扣上了丑恶的罪行,被关进了最为严密的海岛监狱。
都是那些眼光短浅的政客们,为了那些短暂的经济利益!
时至今日,这依旧是章志辉的坚信。作为曾经被捧为骄子的自己如今被贬成了罪犯,这样的落差是注定不被自己内心的骄傲所接受的。
结果没想到今天居然还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想不到连你也这样啊,老周……”
想不到连你也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平静下来的章志辉低着嗓子咕囔着,只是手中始终死死揪攥着白色被单。
不过无所谓了,用不了多久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
“谢谢您的配合,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女子连连摆手。
记者起身鞠躬致谢,走出了办公室。
估摸着媒体已经走远了,女子长吁一口气,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恰好有电话打来。
“媒体已经走了?”
“对,已经走了。”
电话的另一头,已经离开会议室来到停车场的周醒,朝着座驾走去。楚江紧跟在身后。
“诶?要我一起去?”
“嗯,‘那些东西’的研究需要有人负责。”
“那些东西”,指的是宇宙猎手们留下的异星器件。
解开车锁,周醒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扭头看了看开车门略显别扭的楚江,接着说道:
“顺便帮楚江看看……”
“啊?他怎么了?”
楚江听着电话里传来的询问,不禁皱了皱眉,不自然的咳了咳。周醒察觉,急忙糊弄着:
“没什么没什么,记得抓紧过去。”说罢便挂了通话。
“搞些什么真的是……”女子看着已经挂掉的电话,不满的嘟囔着。
“又是许良儿?”楚江系着安全带问道。
“嗯……”周醒模糊的应着,发动了引擎。楚江也不再想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么早就出来,还不是为了把右手处理一下,自己可没做什么应付麻烦事的心理准备。
“对了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楚江问到,
“章志辉……为什么你要让说是他?”
开出地下停车场,初生太阳的光明冲在二人脸上,却依旧看不出周醒表情的变化。
凝望着前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敷衍的说了一句废话:
“自然是有原因的。”
……
“你这是怎么搞的?”实验二区的一间办公室内,尖厉的惊呼传来。许良儿抓着楚江的右手手腕,瞪圆的双眼和快要落下的下巴,生动形象的展现了“惊讶”二字。
楚江一脸的无奈,无处安放的手只得不停的挠着头发。
果然,让她知道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
“意…意外……”
“意外?凭你和易安那臭小子的本事还会发生这种意外?”说着,许良儿动手拆起了绑在楚江手上的纱布。
“易安呢?是不是又因为他乱来才导致的?”
楚江只是机械的否定着,提起易安,不免又挑起了他的心事。
虽然曾经和易安有着相似的遭遇,都是“潘多拉事件”的幸存者,都被迫加入了“英雄计划”,但现在看来两人的命运似乎已经有较为明显的分歧了。
自己什么都没有,除了多学了些军事技能,会打架会开枪以外,和普通人并没有区别。那些改造实验并没有赐给自己特殊的力量,反而害的自己落下了顽疾。
可易安不一样。
“他是仅有的成功对象,只有他获得了力量,只有他才有和那些怪物战斗的资本,只有他才是英雄,只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我就是个拖后腿的……”
“嗯?你说什么?”
失意的呢喃连自己也意识不清,更别谈别人了。
楚江回过神来,又是苦笑着挠了挠头。
“不是他,是我自己的问题。”
答非所问的回应弄得许良儿一头雾水,不过疑惑很快便被露出来的伤势所带来的震惊代替。
“靠…我还以为是只是刀伤之类的……”
因腐蚀酸液而溶解过半的残掌,裸露出白骨断面留有密密麻麻的气泡孔,已经松散的肌纤维绞织在一起,甚至能够看见活动时骨骼间的扭转,皮肤的边缘也因为酸性而红肿起泡。虽然伤口面上早已没有血色,却依旧流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血腥恐怖。
“这么严重的伤……”许良儿面露难色,“我的本事还不够啊……”
虽然自己也算是在科研方面颇有建树的人了,但这种关系到复杂神经医理的工作,不得不说,那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
“是吗……”楚江听罢,下意识轻叹了一下。
这一声发自内心的无奈叹息,再怎么迟钝也能察觉到。许良儿抬头看向楚江,眼神相接的刹那,发自内心的惭愧感便如同电流般传入楚江的脑海中。
“你,该不会很失望吧?”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楚江只得依着最基本的礼貌判断支吾着否定。
不失望肯定是假的,但我也不能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呀。退一步,气氛不至于僵死。
许良儿脸上也闪过一瞬意味复杂的表情,
“那好吧……”
话题就此断开,两人不由得陷入沉默。仅剩下放在桌台上的两双手还默默地触在一起。
此刻,二人脚下数十米的地下却别有天地,相当于五个足球场般宽阔。近百辆叉车往来流通,搬运着从飞船上卸下来的各式器件。
周醒乘着电梯下来到了俯视台,身后站着一名高个眼镜男,胸前别着的名牌上标志着名字:许诺。
周醒注视着脚下来来往往的车流,问到:
“军方截的怪兽尸体?”
许诺点了点头,“防疫组的陈之桓上报的,说是军队带着批准文件截下来的,现在估计已经在某个军区的实验基地里了。”
周醒从一大早就板起的脸此刻终于有了表情活动,眉头罕见的紧锁起来,嘴角也下弯的厉害。可以看出,这件事情已经到了棘手的地步。
“怎么处理?”许诺试探着问道。
缄默良久,周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能急。”
“是吗……”
“比起这个,我更想问你一件事。”
周醒转过身来,双臂反抱住扶栏倚靠着看向许诺,
“到底什么是漂泊幽灵体?”
……
市中医院大门旁,早点摊铺堵满了给住院病人买早饭的家属。诶诶呜呜的一片嘈杂声中,一双提着豆浆包子的手臂立出攒动的人头群流,凭着蛮劲儿活生生的挤了出来。
“呼!”一声长喘,易安冲出了人堆,双手扶膝半蹲着缓缓。易泉赶紧从停车路牌下走到他身旁接过早点。
“我就说应该在家门外就买好的。”易安抬头看着易泉,“这也太挤了吧!”
“那不得凉了?”易泉嘟着嘴反驳到。热腾腾的包子透着包装传递出刚出屉的蒸汽高温,提着袋口轻轻触了触易安的脸。
“你看,热的才合适嘛。”
易安语塞,心想又不是你去被挤。明明你弟弟昨天回来的就晚,一大早还得被拖出来当苦力差使,不愧是当姐的,剥削起弟弟真的是好不手软。
“你在想什么呢?”
易泉突然凑近紧盯着易安的眼睛,仿佛要读出他的心思一般。
“没什么,没什么。”被吓了一跳,易安急忙站起身来,“快走了走了,再不走真又凉了。”
“也是哦,妈一定等很久了吧?昨天晚上我跟她打电话说你回来了,把她高兴坏了!”
“有那么夸张吗?”易安低着头悄悄轻声嘟囔,“不就一个星期左右而已嘛。”
不经意,易泉已经走到了前面,回过头催促易安。
“那肯定啰,你不知道她多……”
正当易安抬起头来,双眼骤然圆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将易泉揽向一旁。
仅仅离了十几米,一个家伙正埋着头狂奔。
易泉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的早餐被易安毫不知情的扫飞,豆浆袋更是直接摔破,豆浆溅了一地。
易安完全没有理会被沾湿的裤脚鞋子。盯着马上就要冲来的家伙,展开右臂企图拦下他。
“滚啊!”尽管埋着头,但似乎还是有余光看路。见有人还敢伸手拦自己,情急之下爆出粗口。不过所幸,对方还算识相,开始收手。
只不过,这手臂收回的太慢了点,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易安在听见滚字的一霎那便曲肘缩短了臂展,只不过他并没有彻底的将手臂放下,而是夹住。原本握紧的拳头也张开呈爪,对准了那家伙的脑袋。
砰的一声闷响。
出了一点小偏差,原本对着脑袋的手爪最终只是钳住了右肩。不过也凑合着将这个闷头直冲的混蛋给拦了下来……而已吗?
左腿前迈右腿猛蹬,随着右臂一使劲,易安如浪拍岸一样直接将混蛋摁翻在地,并且顺势进步压制,手肘直接上顶住了对方的下巴,右膝抵压在胸腹间。
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除了易安自己,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家伙,看起来不过就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野蛮。
“等一下!”
易安闻声抬头。一位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的男子急冲冲的跑出大厅,伸手疾呼。
趁着一时分神,倒在地上的男孩猛地抬手抓住易安抵着自己下巴的肘部,奋力将其抬起。
易安不曾预料到这个小孩居然有这般大的蛮力,略有惊讶。颓唐模样的男子已经跑到了自己跟前,身旁的易泉也反应了过来。眼看着事态即将变得麻烦……
及时的收回胳膊,男孩因为突然没了支撑而失衡再一次躺倒。碍于周围闲人们的眼色,易安接着抬起来斜压在男孩胸腹的腿,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易泉不知所措,靠过来轻声问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颓废男子一个劲的点头道歉,过于谦卑的反应唬的二人愣了一愣。
“我弟弟有些心理障碍,冲撞到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连着三个对不起说罢,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易泉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是我刚才自己没看……”
“你放屁!我才不是你弟!”
男孩粗鲁的打断了易泉,忿忿的怒视着男子。
而他并没注意到身前的易安也在用同样的眼神凝视着他。
此刻,易安再一次紧握才松开的拳头,突兀的青筋快要扭结在一起。
男子反倒是没有理会男孩的斥骂,蹙起眉头撇下嘴角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看吧,情绪太不稳定了。
他自认为男孩的年纪应该察觉不出他人表情的深层含义。眼看四周开始陆陆续续聚拢起一圈看热闹的闲杂群众,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事而采取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殊不知孩子对外界环境变化的敏锐程度比成年人要高得多,男孩完全看懂了他那副无可奈何的虚伪。
“滚啊!”
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男孩撑着站起身来狠狠地推开男子,头也不回的冲入人群。
正在看戏的人群被男孩猛然的撞击而四散开一道口子,地上还躺着两三个被撞倒的路人发出痛呼。保安姗姗来迟没能拦下男孩,只得不断搓手无措的看着这一地狼藉。
见男孩已经跑远,男子慌忙再次深鞠一躬后加速跟上,离开了医院大门。
“有那样的弟弟真够可怜的……”易泉回头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感叹到,“连自己情绪都不能控制……唉,说到底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说罢,易泉伸手扯了扯易安的衣袖。
紧握的双拳瞬间被迫放松,总感觉姐姐的话里有话似的,难道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易安赶忙揭下先前因为男孩无理言行而生怒的严肃表情,咧开嘴巴推出一排白牙笑着看向姐姐。
“再去买一袋啊,还愣着干什么?”易泉微笑着指了指地上的一滩。
“不是吧?!”
……
“方医生,今天又来了三个。”
与此同时,医院六楼。护士抱着一叠资料走进了主治医生办公室,电脑桌上早已经堆叠了满满一垛杂七杂八的病历资料,一时不知道把资料放在哪里
“直接给我吧,待会儿我自己把这里收拾了。”
从电脑显示器后伸出一只手接过了资料,名叫方隽时的医生摘下眼镜细细的看了起来。
“家属联络方式呢?”
“诶?没在一起吗?”护士略显吃惊的探过头来。方隽时摊开整叠资料,其中居然夹杂着一本周刊杂志。
“哦……这下可糟了呀。”方医生特地张扬的翘着小指将杂志缓缓抽出来。“原来是有人把上班时间偷偷看杂志搞混了,这要是被上面知道大概会罚钱吧?”
护士尴尬的搓了搓手合十抵在嘴前,“我现在就去拿登记表,方医生你别这么小气啊。”
目送着护士小步跑离,方隽时后仰躺在椅背上。手中的资料随手一丢碰巧打到了鼠标,解除了电脑屏保。
尚未完善的报告文件摆在电脑桌面上,粗黑的字体——人体组织培养与移植。方隽时重新带上眼镜仔细的审视着文件内容。
比起什么莫名其妙的身体异变症状,还是自己的研究项目更加值得重视。只要技术能够完全完善且合法化,估计自己就能成为名流千古的伟大学者!至于那个什么特殊安全部门的职位,权当是余下精力的消遣罢了。
不过,记得当初那个姓周的承诺过加入那个部门好像能帮助到技术合法的申请……
想到了差点被忽略的关键,方隽时长叹一声,抓回散落在桌面上的病历文件。
“身体发热,口干舌燥,头脑晕眩,精神亢奋,四肢沉重,血管暴突。”
“眼中常出现不规律光斑,时常听见不明所以的低吟……”
复述着病历上写的病情症状,没有一丝疑惑,在方隽时脑海中已经有了定论:
“毒品?”
结合着“既然有特殊安全部门插手那必然涉及犯罪情况”,“这些病人都是在不知情情况下被迫染毒”这一推测完全成立。
“难道是什么新式毒品?”方隽时琢磨着,拿起手机翻出了周醒的联系方式拨过去。
“对对对,今天又有三个人,加上之前的已经有…嗯……好像七个人了。”
“……”
“好的好的,没关系没关系……真的?哇多谢多谢!”
挂断电话的方隽时止不住激动的心情,想不到这个特殊安全部门居然这么豪爽。这笔不菲的入账都快抵在这里主诊一个月的收入了!
对了,他们还要详细的资料……真是的,拿个登记表能费这么多时间吗?
电话另一头的周醒,将手机收回包里。背着手沉默着俯瞰着脚下忙碌搬运的工人们。
果真如自己预料的,章志辉展开行动了。真正的、崭新的大幕即将揭开!自己的计划也终于要步入正轨了。
……
初生的晖韵析出云层,距地球上亿公里的太阳毫不吝啬的倾泻着自己的光热,明与希望沐浴在这片半球。重新行走在城市中的人们纷纷抬起头借着楼厦玻璃所映照的耀眼辉煌引燃对新的一天的美好向往。
饶泠已经梳妆打扮完成,挎上皮包。
今天约好了一起看电影逛街放松。
开门走出屋子,就连楼道里也洒满了初秋娇艳的黎明,一改曾经的阴沉天色,又或许只是因为心情作祟。回想两天来发生的一切,就仿佛做梦一样。
“所有受害者都曾经有过重大伤残病史,后来却都莫名其妙痊愈了。像这样的案例,太少了,所以我们才能确定你是目标。”
“根据调查,你在痊愈之后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学习能力和知识储备。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你身上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至于说不说……决定权在你,我只是希望你能信任我们。”
回想着昨天和周醒的谈话,思忖着走出小区,饶泠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绿化树下天空的蔚蓝剪影,心中虽然已经恐惧不再,却依旧笼罩着一层迷茫。
“……本来应该成为植物人的我,和漂泊幽灵体融合了意识成功苏醒了……”
思索再三,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个中年男子。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哟?这位不是饶泠女士吗?”
略显轻浮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耳熟,饶泠惊奇的抬起头。停在路边的一辆纯白汽车已经摇下了前车窗,司机探出头来摘下墨镜。
“渡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家就隔了一条街,这不要去上班嘛。”渡左顾右盼,“乔乾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呀没有没有!我们还没住在一起!”饶泠慌忙解释。
“哦,那不好意思。”渡尴尬一笑,看了看腕上的表。
“那个,就不多闲聊了,我赶着上班。”挥手告别,渡把头缩回车窗。“再见啰,饶女士!”
“嗯。”
汽车极速驰离,整个街道都回荡着它加速时的油门轰鸣。
“这车好像还不便宜呢……”饶泠喃喃道。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乔乾所说的话。
“我和他关系没那么好。”。
“该不会你嫉妒他混的比你好吧?乔乾?”饶泠坏笑着,也不知几公里外正在埋头创作的乔乾会不会连打几个喷嚏。
车上,渡重新戴上了墨镜,镜面上突然浮现出层层荧光操作页面。
“位置,明慧苑,住户‘饶泠’。”
应着语音,墨镜上的荧光界面开始不停的闪烁,并将进度投影在了车载多媒体上。
想不到咱们住的这么近啊!饶女士。
渡心底默想,嘴角浮起一缕以为不明的笑。
车载多媒体的屏幕上,除了乔乾的住址外,又添上一处红点标记。
干脆趁着今天老板有会要开,晚点上班,去乔乾住处勘察一下吧!渡如是想着。
而此刻的乔乾,却早已瘫睡在桌上,整整一个通宵的奋力写作,对灵感不遗余力的榨取使得自己终于在天亮前一刻倒下了。垂下的手臂仅凭着食指中指间细微的摩擦力夹着钢笔,一旁的手机屏幕不断的闪烁着可惜被设置了静音。
连电话也不接!
饶泠不爽的挂断通话,双手叉腰气呼呼的站在电影院门前。明明说好的提前一个小时碰面的呀!现在电影都快放映了!
乔乾!!!
到底在干什么啊!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