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举目皆敌。
当然,文天也没有那么相信江夜行。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无泪忙着吃饱,没有将二人对话听进去一句。
“没什么。”文天微笑着。
解决口腹问题之后,文天领着无泪换了一身行头。
虽然裁缝铺的夫人坚持要让两人穿一些花花绿绿的孩童衣衫,但是在得到文天完全不肯定的眼神之后,已经发福得不成样子得妇人也只好按文天所说,给二人做了一黑一白各两套衣衫。
那种通用的对襟样式的衣衫适用于任何场合,不会太惹人注目。
在这个等待的过程当中,文天在小镇上找了一位医师,算是将身上的伤都处理了一通。当然,等到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主城发下了一道搜捕令。”
“这年头郢下还有什么不安宁的?”
正在午饭时间,暂住在客店的文天听到了邻桌两个中年汉子的对话。
“谁知道呢,这次下发的搜捕令和以前可不一样,从前多少都会有一张画像,可是这次只说是一男一女,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倒是奇怪,该不是上面那些人喝多了,发错了吧。”
两个酒鬼随即说起了这郢下之内的种种问题毛病,当然,在酒桌上说的往往一针见血,等到下了酒桌,他们就是问题造成者其中之一。
不相干的人自然会当作是笑话,但是作为事中之人的文天已经掌心冒汗。
“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了,明天就离开,去哪里都好。”文天做出了决定之后早早休息下来。
不过现实的情况显然比他所知的更加糟糕。
第二天一早文天牵着无泪去取衣物,准备离开。
只是一出门,文天就看到了张贴在各处的搜捕令,只是相对于昨日的搜捕令,今天这一道多了赏金,一大笔赏金。
文天带着无泪来到裁缝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还没问过,你们两人是从哪儿来的。”胖妇人笑着问。
“从北方来的。”文天假笑着说,“从北方来,要向西方去。”
“这样啊。”胖妇人显然是还有所怀疑,在将衣物交给文天的时候,竟然愣神打量了文天好半天。
在没有意识到文天这一行二人是可疑人物之前,没有人会将任何一点多余的心思放在他们身上,当郢下主城的搜捕令下发之后,更多的人也只是觉得那是笑话。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文天收拾好东西,牵着无泪向小镇北方出口快速跑去。
一路上很多人看到他们,也不过是多看一两眼,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哎,那个小子,你跑什么?”一行过路的人将文天拦了下来,其中为首之人背着一把古琴,疑惑神色当中透出几分醉酒未醒的暴躁。
文天牵着无泪的手,在这几人的包围之下站定,没有抬起头来。
“我问你,你跑什么!”背琴之人一点就着,猛然一掌拍在文天脸上。
“你们这些人都不喜欢讲道理吗?”文天吐掉血水,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地看着眼前之人。
“你说什么?”那人装模做样的将耳朵探过去。
不过文天并没有顺着他的反应咬牙切齿,愤怒之极,反倒是仍然那么平静地看着这些人。
“无趣的小子。”背琴的人一脚踢在文天膝盖上,可是文天岿然不动,也一言不发。
“这小子有点奇怪,我们还是走吧。”一边有人劝阻。
背琴的人稍有迟疑,而后眉头一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那人两眼眯成一条缝,“搜捕令上说的不会就是你吧?”
文天牙关紧咬,第一时间竟然是将无泪抱了起来。
“无泪,跳到他们头上去,就将他们的脸当成那些墙头。”文天将无泪托了出去,自己却因为失衡倒地。
无泪猛然蹿出去之后两脚并拢狠狠踩在其中一人脸上,将那人直接踹晕之后和很快又跳到了另一个人脸上。
一时之间场面相当混乱,死命抱着锈剑的文天也只能在站起来之后立刻抱着剑跑开。
在逃跑的过程当中文天还顺走了那人的古琴。
“走了。”文天大喊一声,无泪随即追了上来。
这几人匆匆忙忙也追赶了上去。
“别跑!”
一段追逐之后,一行人跑到了小镇以外的深林之中。
文天缓了口气,看着这一行人说,“好了,就到这里吧。”
竭力追来的这些人显然并不明白文天在说什么。
“都死到临头了还给我神神道道!”先前背琴之人当头冲了上来,一拳砸向文天面门。
文天轻轻接过那一拳,侧转卸掉力道之后猛然一折,将那人从手腕至肩膀的手臂部分拧成一条扭曲的水蛇,随即才是骨裂与鲜血迸溅而出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啊!”
这一声惨叫惊散了无数鸟兽,使得原本看起来十分平静祥和的深林瞬间震动起来。
而文天现在所有的这部分力量,一部分来自锈剑,一部分来自前世。
要知道他从前身为一方统领,可不单单是靠智谋走到那么高的位置的。
“还有谁想试试?”文天一脚踏在那人脸上,看着他扭曲变形的一边胳膊,装出一副自己还只是刚开始发力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面带惊恐地扛着那半死不活的人很快跑开了。
文天看那些人慌忙逃散,总算是松了口气,放心让那口气乱窜,就算是接连吐出几口鲜血,他也只是平静擦去。
“天哥,你没事吧。”
“问题不大。”文天摇摇头,“不过接下来就不好说了。”
文天想了想,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既然搜捕令上说了是一男一女,他假扮成少女或是无泪假扮成男孩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