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女子,一个是老人,还有一个不会武功。而他们面对的是二十几个壮年男子,且个个身怀武艺。孰强孰弱,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阿酒一人抵挡了大部分的进攻,姜孝虽是一副要保护两个女子的模样,真的开打了,他却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对他这种行为,也只能说是勇气可嘉而已。
这些人的出手乃是江湖套路,不像是正规军队。阿酒固然身怀绝技,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战到后来渐渐落了下风,眼看就要被人斩落马下。
铁奴忽然将自己的刀飞过去,帮阿酒挡下那致命的一招,同时左手伸向腰间,抽出一柄匕首挡住迎面而来的刀锋。阿星趁这个空当刷刷两鞭子将二人的对手直接从马上扫了下来。从马上掉落的那两个人,一个被纷乱的马践踏而死,另一个却乘乱一刀扎中了姜孝的马肚子,显然他们也看出这个人不会武功,是个软柿子。
阿星挥鞭子卷住姜孝的腰,在他的马倒下之前将他卷到自己的马背上,姜孝早吓得面无血色,只看着这三人与那二十多人厮杀。
酣战不久,敌人已经倒下一半,随即进入难分难解的局面。刀光剑影舞出的鲜血沾满全身,后来连两个姑娘那飘逸的长发也飘不起来了,全部被血糊住。
这三人渐渐的体力不支,拼到最后,剩下五个武功最高的人和他们三人周旋。姜孝只是麻木的抱住义妹的腰,只看见她的鞭子浴血飞舞,一条银白色鞭子硬生生被染成血红色。
阿酒以一敌三,阿星和铁奴缠住另外两个,因为背后还有个姜孝,阿星战斗得格外吃力,三人都受了伤,对面那五个人也不好过,身上没有铠甲覆盖的地方早就被鞭子抽的鲜血淋漓,其中一个人被阿酒硬生生砍下一条手臂,又被铁奴削去一条腿,已经成为废人;另一个人被阿星挥鞭卷住腰从马上拖下来,在乱石丛中拖行了几步,早就被石头撞到血肉模糊。
剩下三人,也是精疲力竭,见胜算不高,便使尽力气喊道:“几位,不如做个交易,你们将那不会武功的小哥留下便可,我们可放你们三个回去。”
姜孝听了这话,吓得浑身僵硬。阿星感受到来自身后的颤抖,吐出一口血痰,道:“呸,谁信你们的话,谁又要将姜二哥放下!速来受死!”
她已经杀红了眼,嗓音也沙哑着,挥鞭朝几人打去,谁知这一生气,反而乱了鞭法,被人寻到一个空隙,一刀过来削在腿上,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阿酒见那腿上的血如泉一般涌,立刻发了狂似的从马背上扑过来,借着整个身体飞出的力量,一刀插进那人后背刀锋从那人胸前冒出,瞬间结果了他。铁奴趁机飞刀射中一个人的眼睛,扎进头骨里。而阿星的银鞭甩出,勒住了最后一个人的脖子,使劲一拉,勒断了他半根喉咙。她自己的手也被鞭子勒出一道血痕。
最后三人就这样同时被击毙了。地上尸首横七竖八躺着,残阳如血,照着地上血如残阳。立在这落日余晖之下的,还有下四个人,三匹马。
阿星脱力的从马上往下滑,姜孝赶紧拉住她,使她不至于跌倒再受伤。阿酒已经快要不能动,卧刀的手抽筋了,几乎掰不开,只能拿另一只手撑着,往阿星的方向爬。阿星双手颤抖着,银鞭从她手上掉下来,她腿上伤口汩汩流着血,身子一阵阵发冷。姜孝在一旁对着自己的衣服又撕又咬,扯下一条布来,笨手笨脚的要给阿星裹伤,又怕弄疼了她,简直手足无措。
铁奴强撑着说:“姜公子,将那布条,绑在少主伤口上方,方可止血,要缠紧!”
姜孝照做了,又撕下一边的衣袖帮阿星缠在伤口上。阿星缓了一阵,方费力爬上马去。姜孝帮她把阿酒也抱到马上,自己与铁奴同骑一匹马,缓缓往景城方向走去。
严思照带人将那石山上下翻了个底朝天,连个人影儿也没找到,气急败坏策马回城,半路上却听说人回来了,于是快马加鞭的回到城里,却听见回来的是四个血人。
除了姜家公子之外,人人受了重伤,尤其是阿酒和铁奴忠心护主,被扛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严思照大惊之下,步履如风跑进阿星的房间,看见阿星面容苍白躺在床上,嘴唇毫无血色。
满屋子皆是腥味,阿茶跪在床边,一边哭,一边帮阿星擦洗身上的血渍。严思照见她左腿光溜溜的露在外面,膝盖上方缠着厚厚的纱布,浑身的衣服不用说,连头发上都是血渍,如同从战场归来一般,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浴血归来的战士,他见得多了,可浴血归来的弱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