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更为茫然,他吓唬我我还没说什么,还甩我巴掌骂我下流,我脾气可是很好的。
小叶子难得机敏了一次,对傅醒波小声道:“我们赶紧走,小姐肯定就在前面,一个人要是出了事儿可不好。”
傅醒波慎重的点了点头,赶忙下山去了。
徐夫子莫名其妙挨了打,也有些尴尬,跟九月娘道了告辞就离开了,离开之时还想着一个男人的胸膛那般娇软有弹性真奇怪。
等江九月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光了。她不由疑惑的看向母亲。
江玲珑无语的摇了摇头,看看她又看看清泉,嘟囔道:“都是‘很软很弹很舒服’惹的祸。”
之后很有几天日子里,江九月对清泉都是冷脸相对,搞的清泉一惊一乍,做事说话都是小心翼翼,怀疑自己到底怎么就得罪了这个女菩萨,直到那天按照以往惯例劈好柴放好位置,江九月忽然来了一句“这柴劈的这么粗,放在灶里能烧的起来吗?”之后,清泉有些明白了。
她不是对柴或者水,或者食物或者别人不满意,她是对他不满意。这让他手足无措,因为他不知道她满意的标准是什么,准确的说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不过,她生气,肯定是他做错事情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想不明白,呐呐的出了门。
因为暑气太甚,最近大家都有些微不舒服,晚饭便做了清炒苦瓜,傅醒波带着小叶子在江家蹭饭,傅凌波却是不见人影。
“等等。”伸出筷子夹住傅醒波想要动苦瓜的筷子,江九月道:“这东西你不能吃,受不住。”
“哦……”傅醒波眼睛弯的像月牙儿,把筷子收了回来,小叶子站在一旁伺候着,嘟囔道:“为什么别人都吃不让我家公子吃?”
江九月挑眉:“你是可以吃的。”
小叶子没想到她耳朵这么好,张了张嘴,默默的转到一边去了。最近这段日子大公子居然没来找人,害的他心里更是心惊胆战,小公子其实倒是好说话,关键是二小姐那个姑奶奶实在不好伺候,今天他们出门的时候,还听到二小姐吩咐药栈那个掌柜要把谁谁谁带过去,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得罪她了。
“九月姐姐,我可能过几天就要回家了。”傅醒波呐呐道,“我出来的日子够久了,再不回去,大哥会担心的。”虽然谁都没提,但是显然他们没有故意隐藏行踪,大哥也没派人来找他们,自然是知道他们在哪,可是,他越是不找他们,反倒让他心里越是不安。
大哥是生气了?还是怎么……
江九月望着眼前有些不安的少年,点了点头:“是该回去了,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冲动……”想了想,又道:“有什么事情其实可以跟你大哥商量,没必要偷着跑出来,这样不好……”这安慰人的事儿,她还真没做过,有些不习惯,只是傅醒波难得让她有点子做姐姐的虚荣,所以安慰的话有些生疏,倒不别扭。
傅醒波眨着眼睛点头:“九月姐姐,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这里的人好凶呀,你在这里我会担心你……你想做大夫救人治病,到泰阳也可以呀,到时候你可以去泰阳的回春堂坐堂,我还可以每天都见到你。”
江九月沉默不语。
傅醒波再接再厉道:“还可以把大娘也带过去,泰阳县的人很多,有……有福伯,有翠云,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他本想举例说明,奈何从小到大几乎没出过门,还真的不知道泰阳县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望着眼前诚恳殷切的少年,江九月给他盛了一碗汤:“你先回去,我过几日就去看你。”
“真的?”傅醒波惊喜道,只是这惊喜没有维持很长时间,马上就变成了挫败和失望:“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江九月张了张嘴,失信于一个小孩,怎么说都有点那什么……
“这次绝对不会骗你,真的。”
“是吗……”傅醒波有气无力的问,摆明了不信。
江九月有些无语,解释这种事情她不擅长,只得道:“你先回去,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不是骗你。”
“好吧。”傅醒波勉为其难又信了一回,只是垂在衣袖下的手却蜷了蜷。
江玲珑别有深意的看了江九月一眼,莫非女儿真的打算去泰阳?一天时间的路程就可以到,很近,但是很不适合。江九月回了母亲一个“你放心”的表情,便继续低头吃饭。
即便不是为了傅醒波,总要去把医经拿回来吧。
“清泉哥哥……”傅醒波轻声问道:“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快回来了吧?”
“哦。”傅醒波低着头吃饭,想着清泉是不是不喜欢他,要不每次看到他的时候表现都很奇怪,自然,这些话他不会说,因为他看得出来九月姐姐和清泉哥哥有点不一样。
果然,不一会儿,清泉和铁洪就回来了。
清泉在前,铁洪在后。
只是,一起回来的,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队官兵,带头的正是那个送清泉来江九月家里的捕头,一旁还有官煜那位严肃的长随官长生。
“江姑娘。”官长生的口吻是公事公办的,或许他一向就是这样冷漠的口气也说不定,“请跟我们走一趟。”
江九月心中微惊,只是一双眼眸却平静的厉害,轻轻的放下筷子,她站起身来。“何事?”
“有人向衙门递了状子,江姑娘涉嫌盗窃之罪,还请将姑娘配合。”
配合?
想起官长生冰冷的视线和公事公办的口吻,江九月笑了,这一抹笑意从斜勾起的嘴角衍生出嘲讽的弧度,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有些人天生就不值得被同情和饶恕。
“威……武……”
四只有些脱漆的柱子支起厅堂,扣人心扉的堂威响了起来,左右站着威严肃穆,穿戴整齐的衙役,人人手中拿着杀威棒,堂前右上角放着一只桧木方桌,桌后坐着一脸严肃的主簿官长生,而在官长生所在的桧木桌的边上,则是一张长条红木桌,两边桌角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