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白斯有听说冼依笙的家就在学校附近不远,具体在哪里她确是不知。
差不多十点钟,白斯的车才进入S城的市区。
酒吧一般在晚上更有生意,这个点,白斯猜着白子易还在宇斯里。
她直接将车开到宇斯酒吧。
随着车身稳稳地停在酒吧门前,白斯下车朝后门走去,放轻动作打开后门。
入眼的是冼依笙整个身子都缩在一起,还紧皱着眉头的姿态。
就像……曾几何时的她。
白斯想到了上次冼依笙说跟着机器人一起睡的事情。
当时没两天,冼依笙就拖着她跟她讲起了自己小时候。
在六岁那一年,陪伴冼依笙四五年的大狗念念为了救他掉下了家中两米深的泳池。
从那以后,冼依笙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还时常做噩梦。
也是在那时,他开始缠着跟妈妈一起睡的。
为此,他的父亲还争风吃醋过,刚满十二岁,就将他撵回了房间。
可冼依笙早已不再敢一个人睡。
眼看着冼依笙使尽各种招数忽悠那比他小四岁的弟弟陪着他睡,冼父也是实在没办法,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在同龄青少年创业热潮期间丢给大儿子一些钱,让他到C国也就是冼依笙现在所在的城市闯荡。
冼依笙说的时候,特别实诚,也特别真诚。
他没有借此给白斯灌心灵鸡汤,就只是想将自己的一些经历讲给白斯听。
尽管冼依笙没有说,白斯也知道那条大狗念念的背后还有故事,冼依笙的童年也并不全如他那时所说。
现在想来,估计在他小的时候,很少得到过父母的陪伴。
所以他就将大狗念念当作了他的朋友。
念念还在的时候,是他的心灵慰藉,念念不在了,他才找上了一堆机器人陪他。
对于童年的阴影,他更是以兼任心理医生的方式,想帮助别人减少他所经历过的煎熬。
白斯没有想到,她竟看后座的人出了神,连白子易走到身边了都不知道。
“白斯?”
“白斯?”
白子易一手插着口袋,偏过头用另一只手在白斯的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
看什么看那么出神?
白子易顺着白斯的目光看去,感觉也就看到了个睡觉都不舒坦的某人……的背影……
这都能看得如此出神,该不会……白斯已经被冼医生拿下了吧?
白子易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忍住笑,拍了拍白斯的肩膀,待白斯回神后,又伸手指了指通向宇斯的那个大门。
白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就回了驾驶座。
从后视镜里看见白子易已经将冼依笙弄下车后,直接启动了车子。
“这两人什么情况?”
白子易一头雾水。
不过人都已经走了,白子易只得乖乖地将死沉死沉的那个扶进了宇斯。
闻着那一身的酒气,某人差点就没被丢给门口的保安架着走了。
这厮是拼了烈酒吗?
第二天冼依笙从宇斯酒吧醒来时,都已经快八点了。
酒虽醒,后劲还是挺大,头还是有些昏沉。
他有些艰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隐隐约约想起了昨天晚上醉酒之后的一些事。
他记得……他在白斯原来的家看墙上的照片,看着看着睡着了,然后……然后……他好像看见白斯回来了……
他,好像还吻了白斯?
回忆到这,冼依笙简直都要抓狂了,一个劲折腾自己的头发。
昨天原本十分生气的白斯能想着回来找他,这已经是万幸了。
说明白斯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可是……
可是他就喝了两瓶四十多度的酒好像就强吻了别人?
昨天晚上还说啥迷糊话没?
这种情况下,白斯还将他送回来……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冼依笙只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估计跟白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冼依笙刚想跑出去找白斯,向她道歉,就撞上了端着碗汤的白子易。
汤差点就要全洒了。
还好白子易及时反应过来护住了手上的汤。
“小心点,这可是我秘制的汤。”
“对不起啊,子易,我有急事……”
音未落,冼依笙又迈开了腿。
“回来!”
白子易伸出手拉住冼依笙的领子。
“真是,又差点洒了……”
他一脸无奈的看着冼依笙,跟他说了卓怜的亲生父亲去世,叶鱼会带着白斯一同去为卓父送最后一程的情况。
从舒一恺第一次带卓怜一起跟他们出去玩以来,他们几个跟卓怜也认识两年了,卓怜家中的情况多少也知道一些,她家中除了名义上为养母,实则亲如姐妹的叶鱼,也就是白斯了。
除了这两个人以及舒一恺,亲近的人再没有。
昨天下午白子易有跟舒一恺一同为卓父寻找墓源,有帮忙一起为卓母迁墓,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
要不是昨晚白斯突然将冼依笙带到了他这来,今早他一早就去帮忙了。
白子易将车从车库开出,看着前边好像比他还着急的冼依笙,暗自摇了摇头。
他将车停在冼依笙前边,按键将车窗打开,对冼依笙说道,“我们是为卓怜的父亲送最后一程,不是去谈儿女私情,你要是这样,就别去了。”
听着白子易的话,冼依笙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要尊重长辈,尊重逝者,待会我会很真诚。但是,这次我跟白斯之间真的出现大问题了,我必须尽快向她道歉。”
“那你别去了……”
说来说出还是为了跟别人道歉才去的,这可真的有些过份。
白子易伸出手扭转车钥匙准备启动车。
冼依笙实在没办法,但这种情况下他又掰不清楚。他只得保证道歉的事另外找时间提,这才被答应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