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院长得知了白斯已不记得来院里之前的事,白斯也表示她不太想知道,所以院长并没有提很多白斯的陈年旧事。
提的那些总归都被冼依笙听了去了。
冼依笙看了看时间,也已经下午四点钟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白斯,我们该走了。”
冼依笙在一旁轻声说道。
白斯转头看向他,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
“可我想在这住一晚呢?”
“别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明早四点钟出发。”
“可是……”
看到冼依笙的欲言又止,白斯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了。
“这里,你这个大少爷住不得?”
院长看着两个人,隐隐感觉白斯有些生气,她忙出来打圆场。
“小斯啊,笙少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怕赶不上明天的课。”
“对,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今天晚上我们一起住下。”
冼依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应和着院长。
白斯脸上的表情这才柔和了些。
待打了电话回去跟家人说这件事,院长便带着二人四处走走,还去了院里的学校。
很简单的一栋教学楼,共两层,一层是幼儿园,二层是小学,就到这了。
院里十分重视教育,虽然资金较少,并且只能置办到小学的教育,他们请的都是比较好的,工资可以接受的老师,一教就是十几年。
最初还有一个老师教七八十人的状况,后来有一些出头的孩子或返院教学,或予以一些资金的帮助。
可以说,这家童孤院里最先进的地方,就是那给孩子的七八年教育了。
晚上时,白斯和安依笙被安排到了同一间房睡上下铺。
除了那些有自己住处的员工,院里其他人都是这样住的。
只是一个性别与人数的问题。
冼依笙还真觉得有些不适应。
虽然这间房只有他们两人,除了上下铺,其它都隔得远。
他仍是硬拉着白斯跟他睡一个上下铺,还不带商量地霸下了下铺。
白斯瘫着一张脸看着冼依笙,转身就要走别处去。
“别呀!那样我会感觉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怕……
冼依笙站起来拉住了白斯的手,说道。
但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后面那句话。
“难不成,你在家里也跟别人一起睡呀。”
白斯扯开了他的手,要继续往别处走。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她嘟喃着。
“我……我在家里有很多机器人陪我睡。”
明明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冼依笙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他从小就怕一个人住呢?
在自己家时,先是跟着妈妈睡,后是带着弟弟睡。
弟弟长大了,也嫌弃他了,他只得让那些机器人陪他喽。
用冼依笙家人的话说,他这人哪都好,就是这一点让人头疼。
所以来亚东上学,他的父亲坚持要让他一个人在外边住,还差点就把他的机器人都没收了。
白斯听着这句话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她转过身折了回去,有些不情不愿地爬上了上铺。
“九点了,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从上铺飘下了一句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
在十分安静的氛围下,显得更加清冷。
冼依笙就想不通,这本该是一个开朗的女孩,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天闹了笑话,如果你不是卓怜的妹妹,凭你那臭臭的性格,我还真不打可能跟你交上朋友。”
“我不仅是我,其他人也一样。”
虽然话不是很好听,这一点冼依笙说得也确实对。
除了卓怜,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同龄的,可进行交谈的朋友了。
“你的面部应该柔和些,知道吗?平时脸酒臭臭的,除了一些猎奇心理的人,在很少会有人主动跟你交朋友的。”
上面没有回答,也没有那平稳的呼吸声,冼依笙知道白斯还没睡,估计在玩着手机。
他继续说。
“现在你还没有亲自去谈生意,等以后谈时,你这样的面部表情会让客户首先打印象折扣,觉得你没诚意。”
“女孩子,开朗爱笑些,就像刚才那般……”
上铺的白斯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这冼依笙怎么话这么多呢?
“别人跟你说话你要回答,这是基本的礼貌!”
屋子里太安静了,冼依笙一不小心就犯了职业大忌——没能合理地开导。
但此刻,他只想白斯陪他说说话。
冼依笙还想再开口,上铺的白斯已经放下手机,先开口了。
“昨天段晨依说你拥有了医生资格证,那个科的?”
“哪……”
“是心理科的吧?”
“昨晚主动要当我心理医生的,是你吧?”
白斯很突然的三个问题把冼依笙噎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不专业了!”
这又一句的评价让冼依笙真的很扎心。
他腾的一下就跳下了床,一脸委屈地看着上面坐着地女孩。
“你猜得很对。”
“但现在我又不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跟你聊天,那么专业做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啊~”
此刻的他就像个幼稚可爱的大男孩,如此的表现让白斯有些哭笑不得。
白斯忍住了情绪,表情有些怪异地对冼依笙说,“现在聊完了吧,我先睡了。”
说完,她直接钻进了被窝。
“你,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嘛!”
冼依笙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把啪下了灯,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躺在那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院长知道两个人四点钟就要走,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跟两个人道了个别。
“院长,帮我跟丁爷爷告个别。我们就先走了,有空我会多回来看看的。”
白斯最后给了一个不舍的拥抱。
她的身旁是一晚上没睡,现在在那昏昏欲睡的冼依笙。
白斯从后面用手戳了他一下。
“院长再见!”
冼依笙突然大声说。
随即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院长笑着摇了摇头。
白斯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跟院长作了最后的告别,就提醒冼依笙该上车了。
“哦。”
冼依笙打了个哈欠,模模糊糊地跟着白斯走到车那。
“还好先把车开过来了,不然你这家伙都要睡死在大街上了。”
“还好不是你开车。”
白斯废了好大的劲才让冼依笙在后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呼——”
白斯站直了身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就进去了驾驶座。
在弯道,上下坡白斯都刻意减了速度,就怕一个不小心把后面的人吵醒或者摔着他。
四点钟出发,时间本来会盈余个几分钟,在经过的某一个路段时,有人出了车祸,一段都被封住了。
白斯只得绕道走。
尽管冼依笙已经清醒了很多,二人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上课铃一步。
在亚东,迟到可是大忌,要罚坐在教室后面的n形杆上听满三节课才能下来。
虽然有人觉得这是变相体罚,可没办法呀,家长都特别赞同这条校规,有关部门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见想从后门偷偷进入的两位,讲课的女老师瞪着眼干咳了一声。
“咳哼——”
“白斯同学,你怎么了?是你家的床赖着你不让走吗?”
“还有冼依笙同学,你该不会是对那跟n形杆产生感情了吧?”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无一不是看热闹的心态。
“呃……那个,那个……老师,我刚从外地回来,路上遇到了一场车祸,绕了个道……”
“嗯……我记得上学期那次迟到你跟我说有一条狗被自行车撞到了,动物诊所近,你就送它去了……”
“那事是真的——只不过后来那只狗自己回家了……”
“所以那次你就坐了一节课呀,我还让同学们跟你一起弘扬爱心呢!”
冼依笙知道罚是肯定要罚,不过是多和少的问题。
他十分为难的看着老师,又看那跟齐膝的n形杠,用商量的语气跟老师说。
“我都已经坐在上面十次了,不能满十免二吗?”
“罚站也行呀!”
冼依笙是第一个迟到了还跟老师讨价还价的。
不少同学都笑了出来。
一旁的白斯实在是有些不耐烦,她干脆直接从自己桌上拿出书坐到了那n形杠上。
“老师都快答应了,你这……”
冼依笙将后门关上,十分无奈地跟白斯一样拿着书坐在后面。
“下次再给你满十一免二。”
台上的老师十分“友善”的对冼依笙予以一个微笑,随即继续自己的课。
尽管课间可以休息一下,冼依笙和白斯还是坐得臀部酸疼。
冼依笙到是没有很大的所谓,他都习惯了。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白斯再也不敢试图去踩那迟到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