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就一直躺在病榻上等死,身旁的人来了,又走了,天亮了,又暗了,静静地,静静地……”商臣完全不理会他们,躺回到床榻上。
“想死是吧,我来帮你。”斗克用长矛用尽全力砸在商臣的身上。
“你个老不死的。”商臣伤的不轻,但却没什么反应。斗克又用矛柄重重的砸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是不是砸死了?”公子燮问到。
“没有,晕过去了。”斗克上前试探。
此时熊侣赶到,熊侣听说反贼冲进王宫忍不住赶了过来,众人不能拦住。熊侣拔剑砍杀兵士,一路冲进后宫。见楚穆王已经晕厥,怒目泪涌。但反贼势众,熊侣很快被擒住。斗克被熊侣的利剑吓的连忙后退躲避,一直躲到屋外,直到被擒住才又出来厉声呵责。
“你来的正好,你不来我还正要去找你呢。”斗克暴跳如雷的说。
“反贼,你死期不远了。”熊侣嘲笑。
“你胡说什么?”斗克有点心虚。
很快,为贾就以个人在军中的威信策动军士打开城门,并说清了斗克与公子燮意图谋反。军中不明实情的大小将军都向为贾靠拢,斗克与公子燮的权利已经被架空。斗克得到消息,军中哗变,城门大开,大军可能已经得到造反的消息。两人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不可挽回,此时手里只剩下一张牌,就是太子熊侣。
恰在此时,斗克收到了来自秦国的密函。秦国表示很乐意支持斗克,公子燮与斗克商议逃跑。楚穆王商臣已经时日无多,他们计划逃到商密,挟持太子,在秦国的支持下另立王权。于是带领亲军杀出王城,向西逃窜,养由基在其后紧追不舍。羊角哀快马追赶成嘉的大军,成嘉早派人不断向后接应,大军很快收到消息,“王城发生兵变,楚穆王重伤,太子被挟持。反贼斗克、公子燮向西潜逃。”令尹成嘉让潘崇率大军回援郢都,按照事先的计划,自己领少许人马继续驰援巢国。
斗克与公子燮一路潜逃,为贾、巫臣和孙叔敖从后面追杀。神箭手养由基箭无虚发,斗克的士兵损失大半。为贾几次将二人围住,但斗克以太子性命相要挟。巫臣无奈只得放他们逃走,斗克与公子燮一连过了几个县。这样一直追下去肯定不是办法,等到反贼得到秦国外援就功亏一篑。巫臣让养由基快马赶在反贼前面,提前通知前面的县尹早做准备。再往前有一个重要的关口,斗克向西逃窜必经庐地。庐大夫戢黎和叔麇与孙叔敖的父亲为贾有故交,养由基带上为贾的信物提前去通知叛贼潜逃。
斗克、公子燮到了庐邑城下,庐大夫戢黎、叔麇装作不知道二人造反,热情出城迎接,将其骗入城中。疲惫、饥渴、恐惧,斗克公子燮处事十分谨慎,草木皆兵。他们见到庐大夫如此热情,饥渴交迫的他们决定在庐邑吃点东西再赶路。熊侣困于马上,斗克谎称是抓来的奴隶。庐大夫戢黎与二人周旋使他们放松警惕,叔麇趁机带兵把庐府团团围住。养由基将太子熊旅解救,斗克公子燮被生擒。
此时成嘉已将粮草送到子赤军中,斗克派去的刺客依然知道斗克叛乱失败,故而放弃了刺杀行动。成嘉又攻克宗国,俘虏宗国国君。巢国在失去吴国的支持,群舒均灭的情形下孤立无援独木难支,巢国大夫白公胜主动乞降,甘愿一心一意做楚国的附属国。成嘉率大军凯旋而归。
此时,群舒的俘虏还被集中看押在郢都。数万人的俘虏一日就吃掉数千旦的粮食,如何处置已经成了一个大问题。楚穆王仍在昏迷之中,斗克下手太重,太医束手无策。熊旅回到宫中,日夜守在楚穆王商臣身边,期待父王能够醒来。但商臣终究没能再睁开眼睛,终于在一阵哭声中没了气息。
“太平无事喽!”夜路无人,打更的吏官提着灯笼在街上高喊。
楚国举国大丧,斗克、公子燮被处以车裂。遵循旧制,国不能一日无主。太子熊侣继位,延后举行继位大典和祭祀先祖。楚国内外叛乱尽皆铲除,但楚国并没有因此平静下来。恰恰相反,商臣一死,楚国几大家族的矛盾冲突再次被激化。熊旅现在尚不足二十岁,商臣留给他的楚国犹如一颗伤痕累累的危卵。熊侣刚刚继任太子位才几天,并没能从太子之位上积蓄力量。楚国大权旁落,军政要职仍然尽在若敖氏手中。
看似平静又无边无际的黑夜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躲在暗处,紧紧盯着这仅有的一束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