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乌鸦盘空,久转不落,嘎嘎作响,甚是难听!
“殿下,确让老奴如此?”
郭图跪在地下,惶恐不安,就是跪在地上的两条腿也是颤抖不停,像是收到巨大惊吓。
“不为,又恐他日后悔;为之,又恐难担其后果,如此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即是败北之前兆。此时若再犹豫,等李复一回到长安,此事就更加棘手了。”李建安两眼毅然,下定了决心,明摆此事是非办不可了。
“既是如此,老奴无话可说,只盼殿下事后放了那两条不值钱的性命。”郭图狠狠心,咬咬牙相信能把此事办下来,但此事不是吉事,办不好会引火烧身。
李建安撇嘴一笑,暗笑道:“你办好此事,便是大功一件,我岂能失信于功臣。”
郭图缓缓退出殿去,头顶上还是一片黑暗,天未亮!此刻他内心像是上了一把无情枷锁,牢牢困住了他。
“承蒙祖宗庇佑,让我圆满完成此事吧,也望上天怜我,饶恕我的罪过。”
郭图清楚,像他这种净身之人,何等腌臜,哪还有祖宗之说,只不过他已无人可拜,聊以**罢了。
……
“啊!”文清惊叫一声。
文清猛然坐起,两眼呆滞,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清弟,你怎麽了?”躺在文清旁边的曾点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昨天喝得酒,他现在还没彻底消化完全。
这噩梦太可怕了,又极为真实,但是又怎么会发生那样得事呢,他家可是开国军勋,无上荣光。
“没事,头有些痛而已。”
文清用手掌拍拍自己的脑壳,即使是饮酒如海的他也难以抵抗这桃酿,大概是他多日未饮,饮多不适了吧。
曾点缓缓起身,一顿傻笑,“没想到你还身体不适了。”
曾点屋内倒是干净,简朴,一张桌案,几方椅凳,书列其柜,简简单单,没有过多金贵装饰之物,倒不像是个皇帝宠幸的官宦子弟。
文清、曾点整理好仪容,两位翩翩公子,气宇轩昂,曾点年龄长文清一岁,但双方个子相差不多。
“走,趁我妹正与周公下棋,我们先找那个江流儿去。”曾点倒是怕曾桃害事,捉摸不带着那妮子。
“江流儿?”文清昨日在酒馆时倒隐约听得此名。
“他有意结识你,都私下跟我说过好多次了。”
文清不知道,就短短几天江流儿私下找曾点多次了,恐怕是那江流儿在他处打听出了文清的名头,这才纠缠着曾点让俩人结识。
“既然如此,那就见他一面。”文清也不拒绝,天下陌人皆可称友。
桃园巷,桃园。
曾点曾来到江流儿的家,所以两人很快就到了。
文清面视此人,是一个黝黑皮肤的汉子,长相算是俊俏,按他看来,应该是一个练武之人。可有时候,猜测毕竟是猜测。
曾点上前说明来意:“你不是早就相见文清了吗?今天我给你带来了。”
“你就是文清?”江流儿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其气质高贵,眉宇轩昂,但他又不能说出心里话,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又接着说道:“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
江流儿说着话,就动手试探,还好他家四方开阔,有一块平地,江流儿上去就一拳作势。
可不动手不知道,动起手来,任凭他江流儿怎么出招都碰不到文清分毫,文清仅顺势随意踢了江流儿一脚,江流儿摔得一个狗吃屎。
“好生厉害。”江流儿翻身起来,可被踢得那一处,疼痛无比,现在他相信了,这文清比他还小的年纪,武功却如此了得。
江流儿站起来之后,脑子像是特别清醒了一样,像是冷水浇头,仰天哈哈一笑。
“他不会被文清打傻了吧!”曾点看到过,默默一笑。
“我心悦臣服。”江流儿抱拳说道。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没什么关系。”文清上前拍拍江流儿的拳头。
江流儿请两人进屋闲聊,越聊生分全无,但有些相惜,三人痛痛快快,计较着不如结拜,义结金兰。
此刻,微风徐来,桃花纷飞,兄弟三人跪于地上,以桃树为证,天地所鉴,义结金兰。
“我三人,拜为兄弟,天地共鉴,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三人异口同声,惊动神灵。
兄弟三人,江流儿年纪最大,视为长,曾点次之,文清最小,为末。
“我三人结义,无酒可行?不如再到我家中尝上几杯。”江流儿盛意至邀。
曾点、文清相识一笑,早就有所打算。
“大哥,你家中之酒可不够他喝的。”曾点指了指文清,继续说道:“别看他肚小腹平,那酒量深如黑渊。”
文清急忙摇手,可无话以对。
“无妨无妨,三弟酒量如此,定是性情中人,我认他为兄弟,实乃福分。”
一碗酒一份情,一桌三席坐,桌上数坛酒,多数野菜,少熟肉。
“三弟,你武功我都打听出来了,在京都可是赫赫有名啊。”
自曾点告诉文清这个名字后,江流儿私下向那些奔走长安的脚客打听了一下,一打听不要紧,可是激起了他的兴趣,那些脚客告诉他,文清不仅是文忠文将军家的公子,而且其剑术在京都年轻一辈中名声最高。
“大哥,你说得还真没错,三弟的名头在京都响得很。”
曾点也上来凑热闹,搞的文清羞愧万分,文清始终相信着一句话,一山更比一山高,他在成长,别人亦然。
文清羞愧地摆摆手,不好意思说道:“其实比我强的人,还有很多。”
“青年一辈恐无人吧,至少在这长安一地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吧。”曾点继续夸着文清,暗里狂笑。
“我看也是。”江流儿也随声附和。
“你俩可别捧我了。”
说到有人剑术高他一筹者,文清脑海中倒出现一曼妙身影,她剑术大概比他更高吧?那个女孩,一个答应给他做一辈子饭菜的女孩,一个他答应保护她一辈子的诺言。
“三弟,你看你能不能教教我,我觉得我挺适合学些拳脚。”江流儿很坦诚的说道。
文清早先觉得江流儿适合,更是在这天下有武艺傍身,才会安全一些。
“我也觉得如此,日后若行走江湖若有一技在身,才方便些。”文清点点头,表示同意,何况三人已成结拜兄弟,文清也不好推辞。
“清弟,我是不是也可以。”曾点搓搓手,试着问道。
“你就算了,曾雪叔叔还盼着你考取功名呢,再不济这扶桃镇你得接手。”
“嘘,我是那么爱财爱官的人?”
三人再饮几杯,瘫地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