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倒巷的战斗已经结束,但接到消息的傲罗们仍然在陆续赶来,赞达亚正在和忒修斯商量怎么处理汉斯的事情,这次事件中不仅大量财物遭到摧毁,还有两个倒霉的巫师受了伤,忒修斯正在和手下商量着怎么向魔法部汇报。
“这起事件中的麻瓜死者并不具备特殊性,很明显,对方是随机作案,目的就是调开我们的注意力,但是我们今早发现的那个人是一个麻瓜走私团体的成员,我不知道和这起案件是否有关联”唐?伊万斯将自己所得娓娓道来,“此外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通报了麻瓜警察的首领,他们对外会将这次事件解释成煤气爆炸,目前的情报显示麻瓜中并没有直接目击者,暂时不需要惊动其他部门。”
“很好,多罗伦萨?”
多罗伦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在听着。
“你的调查结果呢?”
“麻瓜没有目击到异常的事件,但是有人反映看到了一个人从马车里拖着一个麻袋走了出来,我找到了那个麻瓜,然后对他使用了摄魂取念,这是我的发现——”
多罗伦萨递给忒修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黄油啤酒餐厅。
“对方很机警,我试图接近,然而对方直接幻影显形了,如果不是有人预警,就是对方使用了某种我不知道的警戒魔法。”
忒修斯沉吟片刻:“继续跟进,我怀疑对方是团体作案。”
赞达亚走了过来,他递给了忒修斯一个布包:“头,我觉得你最好看看。”
忒修斯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一根断裂的魔杖。
“这时那个家伙最后捏断的魔杖,木头做工很粗糙,用的是天使橡木,但是里面的仗芯很有意思。”
“这是——”忒修斯的瞳孔收缩,“雷鸟尾羽?”
“是的。这些事件都是有联系的,从雷鸟心脏到这根魔杖,最近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偶然事件,从汉斯的表现来看,对方在针对我们,尤其是你,背后一定有什么的阴谋。”
赞达亚的论断让忒修斯有些不安,他来回缓缓踱步,最后不动声色地将魔杖收进了口袋:“今天的调查什么结果都没有出来,知道吗?这只是一件偶然事件。”
其余三位傲罗都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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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特在略微检查了艾伦的身体后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魔药,打开瓶塞放在一旁。
斯诺好奇地问:“叔叔,那是什么?”
“一种魔药,可以缓解你哥哥的身体疲劳并补充魔力,他并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脱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斯诺,哥哥说是雪的意思,我的哥哥叫艾伦,你会帮我把哥哥叫醒对吗?”斯诺的一只脚在地上不好意思地划着圈,“哥哥说过不给别人添麻烦,可是斯诺没有办法,哥哥太厉害了,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斯诺总帮不上忙,斯诺是不是很没用……”
纽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并不是的,你只是还没发现自己的珍贵之处……再说了,这怎么能算添麻烦呢?毕竟我也有错不是吗,是我把你们卷进来的,Flussiketen Hineingehen(润物无声)——”
纽特慌乱地斜挥魔杖,淡淡的绿色光芒仅仅只闪烁了一下,并没有如同预料中那样起效,他以为自己弄错了,再挥了一下,然而还是一样。面露困惑,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转头,在来来往往的魔法部雇员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赞达亚,你能来帮我么?”。
“发生了什么?”赞达亚问。
“有点不对劲,我的魔咒没有起效。”纽特扭头说。
赞达亚看向忒修斯,后者点头:“去吧。”
“怎么了?”
赞达亚在纽特身边蹲下,纽特示意他看向艾伦的胸口,那里已经被魔药浸湿了。
“他昏迷了,我不敢直接喂药,所以用了一个辅助用药的魔咒,它本应该将魔药提取出来均匀渗入艾伦——就是这个家伙的体内,但是它失效了,魔药没有进到他的嘴里,而是直接洒在了上面。”
“不应该,魔咒生效以后应当是绝对的,你确定没有念错咒语吗?”
“我确定,我很熟悉这个魔咒,经常会用它给一些动物喂药。”
“动物……好吧,让我来看看。”赞达亚扶起了艾伦,“Flussiketen Hineingehen(润物无声)!”
绿光再次闪过,魔药瓶中最后一点魔药也撒了出来,忒修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交代了手下几句就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他问。
“不对劲,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是魔法的问题,这个家伙在排斥魔力。”
“魔力失效?”忒修斯说,“我只听说某些神奇动物会这样。”
“可是他很明显是个人类。”纽特说。
“也许是某种特殊血脉的巫师?总是有一些疯狂的家伙会改造自己。”赞达亚解开了艾伦的教士袍,“梅林!他是怎么回事?”
从肩膀开始,艾伦的右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大面积的伤痕,而在他的手背正中,裂开的皮肤包裹着一颗银色的珠子,看起来就像一颗眼球。
“是烧伤,我见过这种伤势,和被火龙喷中的巫师一样。”纽特看向斯诺,“你的哥哥一直是这样吗?”
斯诺摇头又点头:“不是,哥哥这里不是红色的,它变大了。”
她边说着还边比了个变大的手势,嘴里配上了“boom——”的音效。
赞达亚若有所思:“可能不是龙息,而是那个咒语,神术都是有代价的,也许这就是代价之一。”
三人都目睹了那些羽毛是如何落在了艾伦的手上,倒是没有对这个说法表示异议。
“现在该怎么办?”赞达亚问。
忒修斯站起身,看向姗姗来迟正在清理战场的傲罗们,思索片刻:“送他去圣芒戈——”
“也许我们不应该去圣芒戈。”纽特打断了自己的哥哥。
“为什么?”
“忒修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整件事情就好像有人在策划一样,傲罗被调走,我找到了线索,你紧随其后,然后恶魔出现攻击你,这到底是为什么?没准去圣芒戈也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这很明显是一个阴——”
“可是不去圣芒戈你又能去哪治疗他?”忒修斯打断了纽特的发言,自己这个傻弟弟差点在大庭广众下把一切都给抖落出来,这里并不安全,来来往往的傲罗和魔法部雇员并不值得信任。
纽特没有第一时间理解到忒修斯的顾虑,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霍格沃茨,我们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他一定有办法。”
忒修斯愣了一下,接着低头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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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塔?洛希尔从幻影显形中脱离,出现在另外一条巷子中,在这里有三个人在等着她。
“如何?”为首的青年男子问道,他有着一头及肩的黑发,上面的发油让每一根头发都妥帖地屈服在他的头上,却也让他看起来邋遢油腻。
“如你所料,阿克图勒斯,傲罗们的确存在很大的问题,行动没有章法,联络不够迅速,他们只适合独行,伦敦的防御错漏百出。”
“很好,那么那个家伙呢?”
“他?目前来看只是一个侥幸得到神器的小孩罢了,但是无所谓,他只是个诱饵不是吗?”维塔笑起来很妩媚。
“盯紧他,他就是契机,下一个千年将是我们的时代,千年一变的大公之位必将在我们手中。”
“谨遵您的吩咐,布莱克阁下。”
维塔微微躬身,没有人注意到她低头时嘴边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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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艾伦本身正在排斥魔力,纽特不得不采用最愚蠢的方法将他带走,他们让一个傲罗找来了一辆夜骐的马车将艾伦给塞了进去,并为整个车厢施加了一个大型隐形咒。
夜骐是天马的一种,有着巨大的黑马身体,一点肉都没有,黑色的毛皮紧紧地贴在骨头上,把骨头勒的清晰可见。它脑袋酷似龙的脑袋,这让它整体看起来就像某种披甲的爬行动物,在那个恐怖的脑袋上,白白的眼睛没有瞳孔,渗人可怖。在它的肩骨间隆起的地方是一对翅膀,没有一般天马那样的羽毛,而是类似蝙蝠那样的肉膜,最后则是屁股上托的黑色长尾,英国巫师们经常用上面的毛制作魔杖。
当然,上述这些在常人眼里通通不存在,只有亲眼见证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夜骐,得益于此巫师们可以不用对它们也来一遍隐形咒。
纽特刚把头探进车厢,就发现少了什么,那个小女孩不见了。
“斯诺?”
小女孩正在朝着空无一物的车厢前部挥手,然后一蹦一跳的过来,她一脸开心地爬进了车厢。
“你能看见?”纽特嘴巴微微开合,欲言又止。
“什么?叔叔,你是说那个黑色的马吗?”斯诺自己爬上了一侧的椅子,整理了一下小腿上的裙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淑女,“当然,我还能和它说话呢。”
纽特不知道这是女孩的童言还是真话,他只能点头:“那你可真棒,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练习怎么拿魔杖。”
纽特这话倒是真的,虽然斯诺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但斯卡曼德家也算略有传承,纽特在这个年纪就已经开始接触了类似的事务。
“我的哥哥才是最厉害的,他不仅能和动物说话,还能和它们交朋友,我们家里有好多好多动物,长角的、长蹼的、长羽毛的……”小女孩掰着自己的手指,“反正特别多,诺莫斯都不开心了,说艾伦再带动物回家就把他丢到动物堆里,但是哥哥无所谓,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那些动物们呆一起,尤其是一只长尾巴的大猫,它跑得可快了,嗖——一下,就能从这里到哪里!”
小女孩用两只手指做了一个跳跃姿势,让他的手从自己左边的椅子跳到了右边,碰到了昏迷中的艾伦,对方毫无动静。
小女孩的眼睛突然情绪低落起来,她低下头小声地说道:“纽特叔叔,你会治好哥哥的对吗?我想和哥哥玩……”
纽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在上车前他还在和忒修斯商量要不要把艾伦先铐起来,最后他只能说:“会的,你哥哥会好起来的。”
他的话让小女孩喜笑颜开。
驾车的傲罗在二人入座后挥动魔杖,六匹夜骐扇动翅膀拖动着马车飞起,被施了隐身咒的马车从翻倒巷中起飞,越过白厅,越过特拉法尔加广场,越过艾伦曾经以为会居住很久的甜品店,越过威斯敏斯特的宫殿,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