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由一词,始终没有一个好的定义……我们都宣称信奉自由,但用词虽同,所指迥异。……这里就有两种东西,不仅不同,而且互相冲突,但它们都叫“自由”。——亚伯拉罕?林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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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这座始建于公元990年前后的魔法学校坐落于苏格兰的苍茫群山之中,它的具体位置无法被标绘在地图上,因为创造它的人对这片土地施下了难以想象的魔法,不被准许的人无法发现它的位置,当然这点主要针对的是麻瓜。
这片土地的高空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除去凛冽的风以外,最大的危险当属游荡在高空的神奇动物,不列颠本土的两种龙经常会在这里到处游荡不说,某种被巫师们称之为风之精灵的小妖精也经常会在高空起舞,助长凛冽寒风。
于是一进入这片土地,驾驶马车的傲罗就不得不降低了高度,只在树林上空十余米的地方飞行。
“梅林,什么时候我们可以通过魔法去霍格沃茨?”驾驶马车的傲罗回过头,朝着纽特抱怨道,“在空中飞几个小时一点都不好受!”
凛冽冬风从窗口灌了进来,呼呼作响,纽特只能大声说:“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听说有人在研究麻瓜的新发明,顺带提议在伦敦和霍格沃茨之间修建一条铁路!”
“铁路?那是什么?”
“一种交通工具……的一部分?总之那玩意比起马车和扫帚可方便多了,”纽特看到了远处的群山中有一个小黑点,在一片白雪中分外明显,“我们是不是到了?”
“好像是的!”
黄昏时分的太阳落在地平线尽头,被远山遮住,在城堡外面洒下金光,皑皑白雪反射着这份金黄,让整个霍格沃茨看起来如梦如幻。
“往下!我们不去城堡!”
纽特指挥着马车下降,落在了一片林中的空地上,马车平稳落地,驾车的傲罗帮助纽特把艾伦从车上弄了下来。
“那么我就先走了,有事情就飞路网联系,猫头鹰也可以,如果你不急的话。”
他站在车辕上,看了一眼四周的森林,高大的树木遮住了阳光,黑黝黝的森林深处寂静无声,看起来充满着危险。
“好的。”纽特和他也有一样的感觉,这片被称为禁林的森林隐藏着不知道多少的秘密,得益于霍格沃茨创始人的强大驱逐魔法和周围的恶劣环境,麻瓜的活动从未涉足这里,这附近一大片森林都处于一种相当原始的状态,也为很多凶猛、奇诡的神奇动物们提供了很好的生活环境,纽特就曾在里面见过幼年赫布里登黑龙(Hebriden Black)的踪迹,这头路过野餐的猛兽和一头正在散步的独角兽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独角兽留下了少量的银色血液,它则被打掉了几片鳞片。
马车再一次起飞,纽特则将艾伦抗在了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中前进。
“嗤——”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在哭泣的小女孩转眼就已经疯狂的在雪地里跑了起来,然后打了一个喷嚏,用力地吸着鼻涕,她的身上还穿着哥哥给她缝制的那条小裙子,很显然,伦敦和霍格沃茨之间的气温温差让她感冒了。
艾伦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梅林!你感冒了?”纽特完全没有带小孩子的经验,这时才意识到小女孩的衣服可能太单薄了。
“我没事,叔叔快点走!”斯诺推了一下纽特的小腿。
“不行,这样你会生病的——”
“唔——我不要——”
纽特转了两圈,没有看到合适的材料,最后只能把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缠在了斯诺的身子上。
巫师并没有专门驱寒的咒语,通常他会随身携带一些小药剂,但是前不久他做实验刚把火蜥蜴的血用完了,导致现在身上一管火焰药剂也没有。
斯诺拉扯着围巾,上面的毛扎的她有点不舒服,这条围巾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套上去瞬间就不冷了。
纽特注意到女孩的动作,解释道:“抱歉,西伯利亚地熊的皮毛有很好的保暖效果,但是不太舒服,忍一下,我们很快就到地方了。”
“嗯……”斯诺眼圈又突然一红,纽特的关心让她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哥哥。艾伦从来没有让她吃过苦,哪怕没钱买成衣,艾伦也从来都是挑最舒服的布料给她缝制衣服,自己用最差的。事实上艾伦身上最好的衣服就是那个教士服,那是老修士留下来的,会自动修复自动清洁,已经被穿了半个多世纪。
一路上走起来并不算很艰难,晴天保证了地上的雪不会再增加,加上纽特时不时会用魔杖清扫掉过深的雪,二人很快就从禁林里走了出来。
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幢小屋,它看起来只有一人多高,呈不规则的半球型,由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砌而成,最顶上是一根歪歪扭扭的烟囱,看起来就像小朋友胡乱堆叠的玩具。
在它的外面是两片十余坪的菜畦和一圈篱笆,一个穿着袍子的人正弯腰在里面忙碌。
纽特推开了篱笆的小门,捆绑门和篱笆的细木条发出“吱呀”的声响,宣告着访客的到来,这似乎出乎菜畦里那人的预料,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缓缓直起腰转过身来。
说实话,这个人现在看起来简直糟透了。
他穿着一身邋里邋遢的厚厚长袍,你根本不知道这件袍子到底是什么颜色,灰黑两种颜色掺杂在一起,让它看起来既像是黑色袍子褪色之后的样子,又像是被染黑的灰袍,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在他的头上一顶滑稽的毛毡帽,上面沾满了不知道何时粘上去的杂草,看起来就像是一直臭鼬盘在了头顶。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那一脸的大胡子,油油腻腻,遮住了那张干裂发红的脸。
“纽特?”邋遢的人影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纽特张了张嘴,问候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口,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恩师会变成这样。
“是的,是我,”呆愣数秒后他还是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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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石头屋的大门,首先入眼的是门边的一把扫帚和一双橡胶套鞋,整个小木屋只有一个房间,房屋的正中是一根立柱,顶上是米字形的横梁,横梁上挂着山羊头、火鸡,墙角里放着一张大床,床上是一床灰色的棉被,床边是一个火盆,里面正冒着火烧着开水,仔细观察可以看到里面并没有燃料,火焰来自魔力。
“坐吧,纽特。”邓布利多指了指一张小凳子,然后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了,你还背着一个人,先把他放床上吧,小女孩也去床上坐着吧,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椅子了——你说他怎么了?昏迷是吗?我看看……”
纽特将艾伦放在了墙角的床上,然后一脸担忧地看着邓布利多撅着屁股在一堆杂物间翻找着什么,他心里有些难过,因为邓布利多此时此刻浑身上下都在透露着一种气息,那种气息名叫落魄。
“哈,找到了……”
邓布利多从杂物间里掏出了一根脏兮兮的木棍,看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
魔杖相当于巫师的第二生命,看到这里纽特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别扭,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我只是听说你搬到了禁林旁边,可没人告诉我你变成了这样。”
邓布利多勉力一笑:“没什么纽特,一点意外而已,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朋友吧,他怎么了?噢对,是昏迷,我想想,该用什么咒语?”
“咒语没用——”
纽特还没有说完,一道蓝光已经从魔杖尖飞了出来,打在艾伦的身上四分五裂,把旁边的斯诺吓了一跳。
很显然这并不是这个魔咒应该有的样子,因为邓布利多抓着魔杖愣在了原地。
“噢,发生了什么?我的魔咒怎么失效了?”
“这恰恰是我想说的,邓布利多,他并不是普通的昏迷,忒修斯怀疑这是神术的代价。”
“神术?”
纽特觉得邓布利多这时候的眼睛锐利的如同天上的鹰隼,然而转瞬间那种感觉就又被暮气所取代,就好像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
“能详细说说吗?”
纽特当下就将之前发生的事如实相告,听得邓布利多来回踱步。
“恶魔,雷鸟……看起来你们遇到了了不得的阴谋,雷鸟的心脏是一种上位恶魔的召唤材料,足够的祭品配上活性足够的心脏甚至有可能召唤出恶魔侯爵,幸好赫伯及时找到了那个心脏,不然你们可就不是面对一个恶魔勋贵这么简单了。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神术师的话,我想我已经有点头绪了,你说他放了一只光箭是吗?”
“是的。”
“哪只手?我是说,当时哪只手发光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右手。”
“很好——”邓布利多拉起了艾伦的右手,将袖子直接捋到了手肘处,露出红色的皮肤,以及手背上那一个黑色的十字架。
“呀,眼睛——”
斯诺敏捷地爬到了艾伦的肚子上,好奇地伸出手想要摸那颗珠子,却一不小心跌到了邓布利多的怀中,邓布利多朝着斯诺眨眼,小女孩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小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耍。
“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珠子,它是曾经在历史上赫赫有名。”邓布利多说,同时转头看向纽特。
“它的名字叫,【圣洁】。”
纽特疑惑不解:“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当然,因为它的名字早已被人为地从书上抹去了,但实际上上在十九世纪中晚期的时候,巫师们还能偶尔看到它。”
邓布利多扯了扯衣领,缓缓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讲了出来。
“【圣洁】,神术师们称其为至纯至净之物,可以祛除污秽,然而巫师的研究表明,所谓【圣洁】实际上是一种成分不明的魔法物品,它由魔力驱动,本身并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功能是驱除一定范围内的魔力和增幅神术的威力,神术师们习惯于将它镶嵌在各类兵器装备之上,这些武器可以直接破除铁甲咒和护身咒,如果用它辅助释放神术,就连一些高深的古代防御魔法也扛不住它的一击。”
话讲到这里,纽特已经明白了为何巫师的教育中会删除这个东西信息,这根本就是专门针对巫师的武器,巫师们会想要将它销毁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圣洁】曾经泛滥过,在14世纪,大量的麻瓜修士在教会的带领下持着这类武器开始猎杀人类社会中的巫师,这场运动持续了整整两百年,巫师不得不将自己隐藏起来,很难说17世纪的《国际巫师保密法》的出台与这场猎巫运动有没有关系。幸运的是这些东西的数量似乎是有限的,巫师们通过摧毁找到的【圣洁】慢慢地挽回了颓势。”
“可是如果教会曾如此辉煌,为何它会变成现在这样?现在的教会据我所知仅仅只是麻瓜的自我安慰而已。”
“因为代价。就如同神术师施咒需要支付代价一样,【圣洁】的使用者也需要支付代价才能驱使【圣洁】,神术师的神术和巫师的古代魔法很类似,支付的代价多种多样,但是【圣洁】的代价只有一种,那就是自己的灵魂。使用【圣洁】的人必须要接受信仰的考验,他的信仰越坚定【圣洁】的力量就越强大,但与此同时它也会将使用者变成一个失去自我的怪物,于是很自然的,在一个纯血巫师家族的煽动下,教会分裂了,毕竟能使用神术的施法者理论上也能成为巫师……”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落寞。
“施法者……总之就这样巫师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当然这些实际上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想要说的是,这个——”
“艾伦,哥哥叫艾伦!”斯诺举起了手,活泼可爱的模样让邓布利多出神。
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是的,艾伦,他的昏迷很可能也是代价的一部分。一个如你所说的那么强大的魔法必然是由【圣洁】辅助释放的,虽然我不明白这个【圣洁】为什么会这样嵌进他的骨头里,但他的昏迷显然和圣洁脱不开关系,过度使用让【圣洁】一次性地拉住了他的灵魂,想要让他苏醒我们必须要让这个过程停下来。”
“具体该怎么做?”
邓布利多想了想:“我有一个想法,也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