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忠挂念主公,又怕家中夫人担忧,心中一直忐忑,故而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他沉思了许久,心中思索好了明日计划,不觉昏昏睡去。
戚忠在昏睡中却觉有人走进屋子。猛然睁开眼,却见月色从窗子外照进来,月色中见一人站在床前。那个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刀正作势砍下。
戚忠见明晃晃的刀朝自己砍来,吓得大叫一声,极力朝床里翻身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刀已经砍下,正砍在戚忠的左手臂上。那人一刀没有把戚忠砍死,第二刀又已砍下。
戚忠翻身躲开了致命一刀,却已经被墙壁阻住了逃生之路。现在又见第二刀砍来,求生之意顿起。他也不顾刀锋犀利,抬起右手去格挡砍下的刀,同时身子立起,嘴里大叫救命。只听“嚓”的一声响,戚忠的手臂上又挨了一刀。刀锋划破衣服,却只割破了戚忠手上的一点皮肉。
戚忠的求救之声惊起了酒店中的人,人们听到惊慌求救之声纷纷起床而来。
那人没砍死戚忠,却也不再砍杀戚忠,转身朝外逃去。月色下,戚忠在惊惧中看见那人的肩膀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待到人们进到戚忠的房间,那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戚忠吓得痴傻呆立床上。戚忠左臂被刀砍入三分,整个臂膀几乎废掉。好在右臂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人们为戚忠包扎好伤口,纷纷离去。江湖上的斗杀,他们见得多了,只要不出人命,也不为怪,更不去报官。
戚忠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戚忠与戚武。
戚忠对戚武道:“多谢兄长为我包扎伤口!”
戚武道:“受了你的酒菜之恩,为你包扎一下伤口也算是回报了你的恩情。兄弟放心,我的刀伤药甚是神奇,待到天明,你的刀伤就会好。”
戚忠道:“兄长对我戚家的恩情真不知如何回报。我如果受伤不愈,明日如何去县衙打探主公之事?有了兄长相助恩德,就可放心为夫人效力了。”
戚武道:“我曾预言兄弟有血光之灾。兄弟这下认为我预言的如何?”
戚忠变了脸色,道:“莫非主公真的……?”
戚武道:“凶多吉少吧!”
戚忠道:“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去县衙打探清楚情况,主公是死是活,都要得个准信。”
戚武道:“你是真诚君子,我当护你周全。我也要去县城办事,明天我们俩可以结个伴一起上县城,有什么事你我有个照应。”
戚忠道:“我们萍水相逢,你怎知我的品行好坏?如果我是奸诈之人,你不怕我吗?”
戚武呵呵笑道:“兄弟你扶我歇息的时候见重金而不昧,是真纯良之人。你认为那十两黄金锭是那么容易掉出来的吗?那是我故意弄出来试探兄弟的。由此可知,你的主公确实也是个纯良之人。古来富者多奸诈淫邪,你的主公如果是个不良之人,他的仆人也就是奸诈贪婪小人。”
戚忠道:“希望我的主公安然无恙。”
戚武道:“不说你主公了。为什么会有人想刺杀于你?”
戚忠道:“也许是来谋财的。不瞒兄长,我身上带着夫人为主公打点官司的玉镯,价值二千两白银。我身上还有一百两白银。一两白银足可够贫家半年生计,我身上的玉镯与白银足可够我富贵三辈子了。这样多的财物不令人垂涎才怪呢。”
戚武道:“不然。我想那人来杀你绝不是为财而来。你又没有显露出你的财物,谁知你有财无财?”
戚忠道:“如果不是为财,那是为什么?我向来与人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我?另外,令人奇怪的是,我见那个杀我的人肩上插着一柄匕首。真是令人不解。”
戚武呵呵笑道:“如果不是那柄匕首,你还能活到现在?那柄匕首是我掷出伤了刺客的,他受了伤才狼狈逃走。否则你今夜是死定了。”
戚忠大惊道:“兄长竟有如此能耐?真是神人!”
戚武道:“这有什么?飞檐走壁,百步取人头颅,如反掌之事。”
戚忠知道遇上神人,噗通一声跪在戚武面前道:“如能受兄长相助,还我主公清白,我当为牛马报答兄长之恩。”
戚武扶起戚忠道:“侠道之人当铲除天下不平之事。我帮你岂能图你感恩?兄弟起来,明天我们就去县衙一探你主公吉凶。”
戚忠听了戚武话语,道:“正是,有了兄长之助,不愁不能洗刷主公冤屈。”当下两人同床而息不提。
第二天,戚忠起床,手上的刀伤真的恢复如初,惊叹不已。两人买了匹好马,双双骑马朝县府而去。
午时,两人到达县城,寻了一家四海酒店住下胡乱吃些酒饭后径直朝县衙而去。
两人来到县衙,却见县衙大门紧闭,问及行人才知今日县令外出公干,因此不办公务。戚武对戚忠道:“你主公之事当单独求见县令处置。我们到县衙来一不伸冤二不告状,留在衙门前无用,不如回到酒店等县令大人回来后再去拜访,探听你主公虚实。”
戚忠道:“兄长言之有理。我在县衙里有个表兄,不如现在去他家问问情况。”
戚武道:“既然如此,闲着也没事,我们就去你表兄家问问情况。等见了县令也好有所进退。”
戚忠带着戚韦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只见那户人家院墙高大,院墙大门前有棵大柳树。大柳树的枝叶浓绿如盖荫覆在院门头上,景致非常不错。戚武见了院门前的柳树对戚忠道;“你家表兄不是很可靠,你要有所提防。”
戚忠道:“兄长说哪里话,我与表兄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我去桃花村做了主公家仆,他做了县衙廷掾。他去桃花峪下乡督事时,与我常有来往,我们情谊深厚,他很是可靠!”
戚武冷笑道:“希望如此。”
戚忠上前叩门,不一会儿门内出来个小厮。小厮对戚武与戚忠道:“两位官人有事吗?”
戚忠道:“我是你家主人的表兄弟戚忠。我有事面见你家主人,请小哥代我禀报一声。”
小厮看看戚忠,道:“我家主人随县令大人外出未回。”说完,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戚忠皱皱眉头,扭头对戚武道:“看来须得等表兄回来才能拜见他了。”
戚武嘿嘿冷笑道:“你和你表兄关系亲密,怎么他家的小厮不待见你呢?”
戚忠道:“我与表兄在村里一年也只能面见两三次,但我很少到他家做客,因此他家的家僮并不认识我。”
戚武道:“有如此无理恶僮,家主人也未必有好德行。何况,他家的风水主家庭妇女性情不淑,兄弟你就别指望他帮你了。”
戚忠道:“兄长从何得知表兄妻子性情不淑?”
戚武道:“大门门首被窈窕柳树遮盖,家主淫逸。家主淫逸,主人品德必坏。”
戚忠道:“不管怎样,好歹也要从他嘴里探出主公音信。他淫逸爱财,办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