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忠与戚武在门前说了些话,正准备回去等待晚些时候再来,却见门前路上走来一人。只见那人身着紫色斜衽绸服,身材瘦削,润脸,斜眼,悬鼻,看上去不是很稳重。
那人来到门前见了戚忠,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呵呵笑道:“什么风把表弟吹来了。”
戚忠向那人行了一礼道:“原来是王巍表兄,你回来了就好!”
王巍看着戚武道:“这位是……?”
戚忠道:“他是我家主公的账房先生戚武。”来时,戚武早与戚忠说好,见了别人就说戚武是戚韦家的账房先生。
王巍拱手与戚武行了礼,道:“表弟远道而来,怎不进家里安坐?怎会在此蹀躞?”
戚忠苦笑道:“刚才叩门,门前小厮说你不在家,故而不能进你家门。”
王巍怒道:“无知小童怎敢如此待我表弟?”说完,上前叩门。
门开后,王巍抬脚踹了小厮一脚,怒道:“远方贵客来了为何不请进家门?竟让我的贵客在外游荡。”小厮被踹到在地,却是不敢吱语半句。
王巍带着戚武、戚忠穿过庭院来到客房厅堂分宾主坐下。王巍吩咐下人奉上茶,对戚忠道:“表弟远道而来,饥渴不堪,先请喝茶。稍后做东到腾云楼为表弟洗尘。”
戚忠道:“不烦躁表哥了。我来表哥这里是有事请表哥打点的。”
王巍道:“表弟是富甲一方的戚韦家的家仆,财势广众,怎会有事请我帮忙?”
戚忠只得把戚韦所犯之事向王巍说了,最后道:“还请表兄去衙门打探一下,看看我家主公是否被押解到县狱来。如果已经到了县狱,还请表兄从中周旋则个,勿使我家主公受苦。”说完,从随身包袱中摸出一个绢袋道:“这里有白银五十两,请表兄拿去打点狱中上下。厚德之恩,还当另外酬报。”
王巍看着绢袋,眼中露出稍许贪婪之色,随后正色道:“我以前去桃花村办公事,戚公也曾周济我。现在戚公受难,我怎会不尽心相助他呢?你的银两我本可不要,但狱中上下却需要银两打点,否则任谁进了监狱都难逃狱卒折磨。这五十两白银就先收着,定不让戚公受累受苦。”
戚忠见王巍答应为戚韦解脱,不胜感激,道:“多谢表兄了。另外,我还想请表兄代为引见我们拜见县令大人。我们如能面见县令大人,就能更好恳请县令大人赦免了我家主公,大恩大德将涌泉相报。”
王巍道:“这有何难?今日县令大人外出公干,我随他一起外出,因有事只得先回来了。县令大人要在明日回来,我明日就向县令大人引见二位。”
戚忠道:“既是如此,就不再打扰表兄了。我们明日再来拜见表兄。”说完,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道:“这十两白银聊表对表兄的感激之心。如果事情顺利,还当厚报。”说完,起身向王巍告辞。
王巍道:“表弟远道而来,就暂且居住我家,这样行事也就方便些。”
一直不说话的戚武开口道:“在此打扰表兄,恐怕不好。”
戚忠却道:“住在表兄家甚好!我们居住在这里确实好与表兄沟通消息。我们还有些行李在客店里,这就去拿来。”当下两人出门去了。
戚武与戚忠出门去后,厅堂门外走进一个妖娆妇人。妇人走到王巍身前扑进王巍的怀里娇声道:“刚才出去的人是谁呀?”
王巍道:“我的表弟戚忠与戚韦家的账房先生。”
妇人拿起几案上的绢袋道:“看来是个大户人家的人,这下又可发财了。”
王巍道:“我正琢磨此事呢?那戚韦富甲一方,财物无数,不趁此挤兑些财物,怎可养活你们几个?”
妇人道:“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王巍把戚忠来此的目的向妇人说了。妇人听了王巍的话,道:“他救主心切,定不会吝啬钱财。何况戚韦是富甲一方的财主,这次我们真的要发了。”
两人正说着,却听小厮在门外禀报道:主公,门外有人求见。”
王巍道:“莫不是他们回来了?这么快!请他们进来吧!”
妇人道:“你要留他们在家中歇息?”
王巍道:“我当时只是假意相邀罢了,本想着表弟会推辞的,那知他竟然答应了。我再奸作,也不好推却了。”
妇人道:“为了钱财,不妨暂留他们在家里挤兑吧。只是一天三顿饭菜,须费些钱财。”
王巍道:“我以公事繁忙为由少与他们见面,你只安排些素色酒菜与他们就是。”
妇人道:“此事我还是能够办得到的。你的客人就要到了,我先退下了。”说完,起身去了。
妇人刚走,就见门外小厮带着一个形态猥琐的人走进了厅堂。王巍看见那人先是一怔,随后起身呵呵笑道:“桃花村的戚光啬夫长大人怎么莅临寒舍了?真是蓬荜生辉呀。”原来进门的人是桃花村的啬夫长戚光。
戚光对王巍拱手行了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大人家里是有财物送予大人的。”
王巍听了戚光的话,嘴角笑的弯弯的,道:“戚大人说笑了,说笑了。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什么财不财物不物的,说起来见外。”
两人分宾主正坐在几案前,戚光正色道:“我见王大人家刚刚走了两位贵客,我正是为了那两位贵客而来的。”
王巍不解道:“难道……?”
戚光道:“你的贵客来这里是否是求你打点戚韦之事的?”
王巍诧异道:“你怎知他们是为了戚韦而来?”
戚光道:“因为我也是为了戚韦之事而来。”
王巍道:“难道戚大人也是来替戚韦求情的?”
戚光道:“王大人听我细细道来。”于是戚光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向王巍讲了,最后道:“那戚韦富甲一方,家中财物富可敌国。只要把他和他家人弄死,我们就不愁没有富贵。如今戚韦已经被张游缴杀死抛尸荒野。戚忠既然来此请戚大人帮忙,我少不得请戚大人隐瞒戚韦死去的真相,稳住戚忠,然后我们好好算计戚家。只要计划成功,王大人指日就可富贵无比,强过做这无味的廷掾几百倍。”
王巍笑道:“原来戚大人真的是来送我富贵的。只是人命关天,不是儿戏。如果戚忠真的面见了县令,此事就穿帮了。如何还能稳住戚忠?”
戚光道:“这正是我来王大人家中的目的。李自亭长知道戚氏必会派家仆来县狱探视戚韦,并且不惜重金要为戚韦开脱罪名。如今县令不知就里,自然会穿帮计策。我们知道王大人与县令大人交情深厚,故此亭长李自大人遣我来与王大人商议计划行事。”
王巍道:“你们莫不是要我把这件事与县令大人说明白?也让县令大人配合你们一起榨干戚家财物?”
戚光嘿嘿笑道:“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