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戚忠与戚世难、小春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餐往故乡赵家村赶。他们出了客房门算了房钱走出酒店,经过王员外家门前时,却见王员外家大门紧闭,显得很是冷清。路上的行人却在不停的议论,只听路上的一个道:“谁能富贵长久呢?那王员外一家在牟县富贵无比,却在昨夜被官府抄没家财,连县令也一并下了大牢。”另一人道:“你少说两句,皇上就要上泰山封禅。前几日牟县来了许多生人,应该是皇上下派的密使。他们专门惩治贪官污吏,镇压江湖中邪门妖道。昨夜在县城东门还发生了惨烈的械斗,死了很多人。但谁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我们平民百姓只要过着平凡的生活就是幸福,别去理会那些强取豪夺的事……”
戚忠听了路上行人的议论,暗自吃惊道:“田光荣等人的权力也太大了,竟然一夜之间做了许多事。哎……要是他们早些来这里,我家的主公也不至于……”他自怜自惜了一会儿,苦笑一下继续赶路。三人一路往东直走,过了牟县东门,见城外有许多人在看热闹。原来东城门外的官道上死了许多人,从那些人的装束看去,并不是平民百姓。官军正在收拾尸体。三人也不驻足观看,径直往东去了。
戚忠、戚世难、小春三人一直往东而行,行了三日,来到莱芜境地。这天傍晚三人来到一个村镇,眼看天黑,只得投宿在一家客栈住下。
三人订好客房后在大堂中用晩餐。他们右边隔壁桌上是三个身着黑衣的大汉在用晚餐,左边却是一个身着直裾白袍的人在独自用餐。那三个大汉边用餐边说话,只听其中一个黑衣人道:“泰山上已经集聚了很多门派,我们就别去凑热闹了!”另一个黑衣人道:“二哥,我们的平时弄些平常人家的财物用用也还行,若是上泰山去夺取那宝贝,我们还嫩的很。我已勘定今夜有桩买卖,做了这桩买卖我们就回家去安乐过日子就是,何苦去招惹那些人?”另一个没说话的人道:“两位兄弟所言差矣。皇上封禅泰山是何等重大的事?何况皇上拿出稀世珍宝,放出龙言,只要谁得到那稀世珍宝,就可去宫中侍卫皇上。一旦得到珍宝,那是何等荣耀的事?我们虽然不才,但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蜀南三鬼的名头岂是白白捡来的?你们两个别灭了自己威风,长了别人志气。即使不能得到那宝贝,上山去看看世面,也能开开眼界。今夜我们的买卖照样做,做了之后就连夜去泰山。”说完,斜眼看了看戚忠三人。
戚忠听了那三人的话,知道他们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急忙督促戚世难与小春吃了饭进客房休息。
三人进了客房,戚忠对小春道:“你与世难歇息,我守夜以防盗贼。”
小春道:“父亲年老,还是由我守夜。”
戚忠道:“世难离不开你。我人老了,没多少睡意,你们休息就是。”小春无奈,只得照顾世难睡下。
夜深,其时一轮明亮的春月挂在天上,非常有韵致。戚忠正坐在几案前看着烛光发呆。自从主公死后,自己就没有回家看望一下双亲,真是不孝。但是自己每年都请人为他们带回银钱接济他们,这算是有一点良心安慰了,也不知他们过的如何。这次回家,定要好好侍奉双亲,让他们过个安乐的晚年。人世真的太难以明了啊。主公一家当初何等富贵,却在顷刻间一无所有,真是令人嘘嘘。自己受主公爱戴,这些年来也算过的不错。虽然没有娶妻,但也自在。其实,也庆幸自己没有娶妻,如果取了妻子,这下又该受罪过了。一个人过活很好!一个人过活很好!如今自己有小春这个继女,还有世难孙儿,人生也算圆满了。这次回到老家,该为世难找个先生教他诗书了,也该为小春找个夫君嫁了,总不能让她一生守着我这个孤老头吧。人生一世求什么呢?忙忙碌碌的,不知所以。我回到家后就买几亩薄田,种上只喜欢的花,享受一下自在的生活。是的,自己从小就喜欢花,特别是牡丹。以前没时间种花,如今一切都放下了,该为自己活一回了。想到这里,戚忠似乎已经看到花海一片,花海中自己与戚世难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他微微笑笑,继续思索以后的生活。
就在戚忠暗自憧憬以后美好生活的时候,他的鼻子却闻到了异香。那异香非常好闻,他不觉使劲嗅了几口,暗道:“谁在做什么好吃的?”想到这里,却只觉得眼皮沉重,睡意浓烈。戚忠欲待挣扎起来查看异香来源,可他哪里能够抵御沉沉的睡意,噗通一声,身子俯在几案上睡着了。
戚忠俯在几案上睡着后,就见门缝中插进一柄刀尖来。那刀尖把门闩轻轻拨开后,客房的大门打开了。只见门外钻进三个手握长刀的黑衣蒙面大汉。三个黑衣蒙面大汉进了客房门,急忙把门关上。然后三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戚忠面前,一个蒙面人道:“大哥,他们已经着了我的迷香,现在就是砍他十刀他也不会哼唧两声的。”另一个人道:“中了迷香就是好。我看他们包裹非常沉重,一定有许多白货在身上。我们赶快拿了包裹扯呼!”一个人道:“那小娘子生的倒还水灵,我想劫了他回去做老婆。”另一个人在那个人的头上捶了一拳,道:“老三,把你胯下的东西管好。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别一天就在女人身上打转。快快寻找包裹,扯呼。”
三个人急忙在床铺上寻到包裹,然后扭身往门外溜去。就在他们走到门后的时候,大门却开了。三个黑衣蒙面人大惊,急忙往后退跃。大门开后,却见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正是吃晚饭是坐在戚忠左面桌上的白袍人。
三个黑衣人见了那个白袍人,其中一个惊道:“你是何人?怎么进入这屋里?”
那个白衣人笑呵呵的道:“你们能进我就不能进?你们打了多少秋风?还不拿出来我们一起平分。”他随手关了大门。
一个蒙面黑衣人道:“你想黑吃黑?”
白袍人道:“什么黑吃黑?我可是明明白白的来分财物的。”
一个黑衣人怒道:“你找死!”说完,一刀砍向白袍人。白袍人却并不躲闪。他等黑衣人的刀砍到,伸出手指朝刀刃捏去。顷刻间,黑衣人的刀刃竟被他两个指头捏着。黑衣人大惊,急忙往后抽拽长刀,可他手上的刀却如在白衣人手中生了根,哪里能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