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忠挂念桃花村中主公的夫人,骑马急朝桃花村而来。经过两天的疾行终于来到戚府门前。戚忠上前敲门,许久之后大门打开。大门打开后,却见门内是一个陌生小厮。戚忠惊异道:“你是……?”
那小厮见了戚忠,道:“你有什么事要拜见我家主公?”
戚忠暗道:“主公?难道主公回来了?不可能的……”想到这里,他也不唐突进门,只得道:“你主公是……?”
小厮道:“我家主公姓李名自。”
戚忠大惊,道:“这是戚家府院,李自怎么成了这家主人?”
小厮道:“你说的我不明白。我是主公从县城买来的,前日才进这里做门僮。以前的事我哪里知道?”
戚忠暗道:“看来主公一家已经被李自那厮占有,我先别声张,看他们把主公夫人弄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戚忠道:“看来是我认错门了。”说完,朝小厮赔了不是,转身走了。
戚忠现在有家不能回,只得牵了马漫无目的在村道上走。不料遇到一个妇人。那妇人见了戚忠,惊异道:“戚管家,你……?你怎么……?”
戚忠见妇人惊异,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对妇人道:“这是怎么回事?桃花村中的人去了哪里?怎么这么稀少?”
妇人急忙拉住戚忠往回走,戚忠刚要问询,却见妇人把手放在嘴上“嘘”了一声,意思是不要说话。两人来到一户人家里,两人进了院子,妇人急急的把院门“哐当”一声关上,然后拉着戚忠进入屋子。妇人把戚忠拉进屋子后又急急的把戚忠推着朝屋内的厢房去了。
戚忠一直被妇人拉着走,也顾不得说话。他知道一定有奇怪的事发生,要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有听从妇人的指挥,因此他被妇人用力拉着走,也不挣扎,只由妇人摆布。
妇人把戚忠拉进厢房后,嘘了一口气,似乎完成了一件极其危险的事,然后从危险中逃了出来一样。
戚忠这时有机会与妇人说话了,戚忠对妇人道:“敢问大娘,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这样谨慎小心?”
妇人道:“还好没有被人发现。你是才从县城回来吧?村中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哩!”
戚忠道:“难道……?”
夫人道:“戚公被游缴送进县狱,你在戚家消失,这一切都成了戚公家的大难源头。”
戚忠道:“你捡重要的说。”
妇人道:“戚公被送进县狱后,过了两天,伍长韩星就带着一帮乡吏进了戚公家里。他们把戚夫人捆绑了送进乡狱,理由是戚公欲图谋反,戚家要被诛灭九族。他们对村里人说戚公已经在县里被就地正法,戚家所有财物皆要被充公,包括戚家的所有奴仆。村里人都受过戚公的恩待,众人哪里会相信戚公谋反?但谁敢与官家对抗?众人心中虽然不服,也只能默认。今天亭长李自、伍长韩星召集村里所有人去乡里买卖戚公家的奴仆,因此村中就显得冷落。我因为要急着赶着回到县里,所以悄悄的跑回来整理行装,没想到见到了你。你是戚公家的奴仆,是售卖的对象。谁如果包藏了你,会被视同谋反,还好无人发现。”
戚忠听到这里,恨得几乎把牙咬碎,他对妇人道:“我家主公的夫人现在在乡狱里?”
妇人道:“是的。今天的售卖场上只见到他的侍女小娟,没有见到夫人。李自他们不会把夫人送去县里的。”
戚忠道:“我必须去见我家主公的夫人。他身有戚家血脉,如果出了事,主公在九泉之下会不安宁的。”说完,朝屋外走去。
妇人道:“你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村里人皆爱戴戚公,因此大家都为戚公一家打抱不平。今天的售卖场上,村里有钱的民众皆没买下戚公家里的任何一个仆人。倒是县里来了些人,买走了许多仆人。戚公一家多积善事,却落得如此下场,村里人皆流泪。经此一难后,戚家已经完全破落,你如今出去岂不自投虎狼的口嘴。再过一时我家男人也该回家了,等他回来后再从长计议。”
戚忠发难道:“可是我在你家会连累你们的。”
妇人道:“我没读过什么子曰圣贤的书,大道理我不懂,但我知道知恩图报。五年前我家男人生了病,为了治病,花费了很多钱财,家里变得穷困无比,还借了很多外债。我欲卖掉我家姑娘度日,你与戚公在佃农的嘴里知道我家情况后,嘱托小娟姑娘送来二十两白银,让我们度过了难关。这样的大恩,如不回报,还是人吗?我就是拼着家破人亡的危险,我也要救你。”
戚忠道:“原来你就是戚阳的娘子。”
妇人道:“我正是戚阳的妻子吴氏。”
戚忠道:“戚阳也是我的恩人啊。当初我老家天旱无守,一家人食不保夕。戚阳大哥到我村里贩卖皮货,赠送了我家一两银子,让我家有了果腹的资财。我的父母便嘱托我随戚阳大哥行走江湖。最后他把我带到桃花村,做个保头介绍我做了主公的家仆。我家受了戚阳大哥的恩义,才不至于饿死。这份恩情万难报答的。”
吴氏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就别提了。”
戚忠道:“戚阳大哥经常在外走动,我因事务繁忙,其间也无交往。因此我还不认识大嫂你呢。”
吴氏道:“我家在县城里有间铺子,我在铺子里做点小生意,因此不常来桃花村。前年我来桃花村办事,在路上匆匆与你相遇。当时戚阳就对我说,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因此我能认识你。但你匆匆而去,对我却不熟悉。前几天我因来桃花村有事,故此在这里逗留了几日,没想到今天遇上了你。”
戚忠道:“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也只好在你家暂避一时。等戚阳大哥回来后,我与他商议一下怎样去救我家主公的夫人。我务必要把主公夫人救出来。”
妇人道:“如此甚好。你安心在此休息,你一定饿了,我这就去做点吃来。”
戚忠道:“多谢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