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木屋在月色下静静的矗立着,秋虫叽叽的低鸣着,天地显得无比寂寞。那个黑影悄声走到木屋门前贴耳在门上听了一时,然后伸手往门上推去。木屋门在黑影的推动下发出吱嘎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随后黑影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把木屋门的锁撬开进入了木屋,就在黑影进入木屋门的瞬间,只听咔嚓一声响,黑影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戚忠与戚武被捕快们拖拽进地下宫殿后被关进一间密室中。捕快们走后,密室内就变得非常静寂,戚武与戚忠可以听见自己的复呼吸声。
密室内的墙壁上悬挂着一盏如豆的油灯,油灯的光照耀着密室内的一切,虽然暗淡,仍可以看清密室内的一切。只见屋内并无任何物件,只是空无一物的石壁。戚忠看着石壁呆呆的出神。戚武却显得很是激动,他注视了石壁一时,然后走到门前推了推门,石门却纹丝不动。戚武也没有显出任何失望,他走回道戚忠的身前,道:“兄弟,你还好吗?”
戚忠默然的回答道:“不是很好!我们将死在这里,你似乎一点都不忧心。”
戚武呵呵笑道:“担忧有什么用?再担忧你还不是出去不了。有这样一间密室供我们休息,很好了!”
戚忠奇怪的看着戚武道:“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你,但想着你我萍水相逢,也就忍着没有问。现在我想询问了。”
戚武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是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
戚忠道:“是的。你为何会妖法?”
戚武眼神暗淡下去,随后变得迷离起来,最后显出无比伤感的神情道:“我的身世比你可惨多了。你既然那么有兴趣知道我的故事,现在也无事,我就慢慢讲给你听。”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戚忠道:“我在听。”
戚武道:“原来泰山郡牟县县城内有一户戚姓人家,戚家主人叫戚花。戚花的父亲戚龙是高祖征战天下时的一个军营小吏,后来高祖平定天下犒赏军士,戚龙得了些财物,辞了军职来到泰山下的牟县定居。戚龙靠着高祖赏赐的财物苦心经济,终成了牟县首富。后来戚龙死后戚花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切家产。戚花的经营之道比戚龙青出于蓝,家产更是庞大。期间,戚花去长安经营生意时遇到一个即将被冻死的人。戚花救了那个人,从此那个人就跟随戚花走南闯北侍候戚花。过了许多年,戚花赐给那个人许多财物,让他自己独立经营生意。那个人因此也变得富贵无比。有一天,那个人宴请戚花一家,以表达他对戚花主人的感恩之情。戚花一家来到一间树木丛生的木屋中参加那个人的宴请。可是戚花一家却在酒席间喝醉了,随后被那个人关进了密室。戚花的独子因为当时在外贩运一批货物,没有被那个人算计。当戚花的独子回到家中后,却莫名被捕快抓进监狱,罪名是抢劫商家财物。就在二十年前的那个秋天,太阳也如今天灿烂。那个人把戚花的儿子从监牢里取出来仍旧用马车载到今天的木屋内。然后押着戚花的儿子进入地下宫殿的密室见了戚花一家,随后出了地下宫殿让捕快们乱棒打死抛尸荒野……”戚武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戚忠怯怯的道:“那个人真是猪狗不如。你……,你……怎么知道……”
戚武苦笑道:“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是吗?嘿嘿嘿,因为我就是那个被乱棒打死的人——戚花的儿子戚武。”
戚忠惊道:“你是戚花的儿子戚武,你不是已经被乱棒打死了吗?”
戚武道:“当时我只是被他们打的晕死过去。我醒来时正被野狼啃吃。后来我好不容逃出牟县浪迹天涯,其中的艰辛不可言说。但即使在最艰苦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因为我心中的仇恨不允许我自暴自弃。后来,我在路边见到一个饥饿将死的老人,我把手中叫化而来的唯一一个红薯给他吃了。老人活过来,我却因为饿极,晕倒在地上。我醒来后,却身在一座大山里面。原来老人是个身怀绝技的异人,他一直在寻找传人继承他的衣钵。可是寻找了很多年,也没找到一个良善之人继承他的衣钵。他终于选定了我,因为我能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拿出唯一的红薯给他吃,这样善良的人天下少有,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继承他的衣钵。从此我就在山中拜老人为师学习他的神异法术。一晃就是二十年,我终于可以出山。我出山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我的一家人报仇,却在路上遇上了你。
戚忠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的命运确实比我凄惨多了。你的仇人是谁?”
戚武道:“钱县令!”
戚忠惊道:“钱县令?”
戚武道:“是的。当时他为了霸占我家的钱财,设计害死了我的一家人,并与官府勾结设计杀了我。如今他做了县令,却不知道我还活着。
戚忠道:“他不认识你吗?”
戚武道:“二十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人的面貌,我在山中随师父学习异术,面貌已经完全变了,他自然不能认出我。”
戚忠道:“原来如此。不过,你身负异能,为何不直接杀了钱县令,还被他诈骗了一颗绝世宝珠。”
戚武呵呵冷笑道:“杀他太容易了。但我要他家的人也死无葬身之地。我要慢慢的折磨他家的人。”
戚忠道:“像他样的人死不足惜,可是他家的人未必该受罪罚。”
戚武冷笑道:“天下妇人最毒。当初就是钱程的妻子撺掇钱程暗害我一家人的。”
戚忠道:“好歹毒的妇人!你怎么不去钱县令家杀了他一家人,那样岂不干净利落。”
戚武道:“我如果明火执仗的杀了他一家,我就会被官府通缉。我这一生就会不得安宁,我才不会逞那样的匹夫之勇呢。”
戚忠道:“那你怎样报仇呢?”
戚武道:“一切就在钱程诈骗去的那颗珠子上。”
戚忠不明白,道:“那颗珠子?”
戚武道:“是的,就在那颗珠子身上。那颗珠子才不是什么魅惑之珠呢。那是一颗祸殃之珠,凡是贪财的人,只要得到那颗珠子,足可被珠子弄的家破人亡。”
戚忠道:“我不明白。”
戚武笑道:“那颗珠子被我下了诅咒。钱程回家后必定向他的妻儿炫耀珠子。之后,他的妻儿会受珠子的魔咒蛊惑都想把珠子占为己有,于是他们一家就会相互残杀,最后都被自己的亲人杀死。”
戚武道:“你的复仇方式也太阴险了些。”
戚武道:“对于财狼,就该用财狼的方式对待他。你忘了他们是怎样对待你的?”
戚忠道:“确是这样。贪财的人都会死在钱财上。可是我们被关在这里,怎么出去。你虽然报了仇,还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
戚武道:“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即使真的没有人来救我们,这个破密室也禁锢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