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转眼间,就到了中秋佳节。许芸来到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
人人都说中秋佳节月儿圆,集市上,家里,处处都是喜悦的情绪。许芸给家里的一家五口都放了假,他们和自己不一样,他们在这里根,有兄弟姊妹亲朋好友。而自己,不知道父母怎么样?
牛大娘一大早就出去买了些点心和白糖包。老李头也向许芸申请了牛车,老李头在乡下还有个老娘,现如今跟着自己的兄弟过活。自从老李头一家被卖之后,也是身不由己,许久未曾回去看过家人。
看着牛大娘一家人坐着牛车渐行渐远,许芸在心里埋藏许久的思念愈甚,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总能轻易勾起我们对父母家人的思念。许芸想,我的父母呢,现在是否也在思念着我?
自从上回清风寺得大师开解后,许芸总喜欢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来逛逛。寺庙的安静,檀香的悠远总能让许芸的心得以沉淀。
许芸慢慢悠悠的走过长廊,在每一个佛偈前都会停留良久。来这里之前,许芸从未有心多看佛偈真意,而如今穿越到了这个地方,离了手机,离了城市的光怪陆离,心反而却越发静了下来。开始喜欢读经了。
突然,旁边的小孩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脸色刷白,周围跟着的几个丫鬟也围了上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丫头领着一个贵妇人匆匆忙忙跑来,因中秋佳节,敬香的人多,早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许芸因离得近,倒是占了一个绝好的位置。
地上的小公子头晕乏力,呕吐不止,并脖子处一块明显的紫斑,许芸越看越觉得很像曾经见过的,夹竹桃中毒症状。只是不敢确定。
只见那妇人一边哭泣,一边吩咐人去请医生,一旁丫鬟虽多,却早吓得畏畏缩缩,都不敢上前。只几分钟,许芸便看到小公子嘴唇发麻,明显有抽搐症状。许芸虽不是大夫,但是此时的情景,也让她无法置若罔闻。
“夫人,小女子不是大夫,但是曾经见过这个症状,知道一些缓解之法。或许对小公子的病有所帮助。夫人可愿一试?”许芸不是救世主,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博,许芸试探着妇人的态度,若是妇人有所不耐烦,许芸便会转身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也有可能情况紧急,六神无主。妇人竟一把抓住许芸的手臂,“姑娘若是能救小儿,我们必定不忘姑娘恩德。”
许芸也不耽搁,从怀中取出水袋,一边往小公子嘴里灌,一边喊到,快去找牛奶或者羊奶,实在不行,人奶也行。
小公子在许芸粗暴的灌水下,吐了好些,但是也喝了好些水进去,。许芸看他情况有所缓解,又灌了不少牛奶。接下来,许芸每隔半个时辰灌一次奶和水。
足足两个时辰,小公子的病才算趋于稳定,嘴唇也渐渐有了血色,呕吐算是止住了。有些疲累的睡着,呼吸还算匀称。许芸看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妇人一行人,也早和方丈要了厢房,许芸看小公子安顿好,便叮嘱妇人道:“公子应该没有大碍了,小公子看症状应该是夹竹桃中毒了,夫人以后还是要多注意才好。”
说话间,小厮就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头进来。许芸看打扮,就猜必是大夫无疑。
大夫给小公子把完脉,微微拱手道:“夫人请放心,公子乃是误食夹竹桃中毒所致,所幸小公子所食不多,又抢救及时,如今已无大碍。只是接下来几天,身子虚,饮食当以清淡为主。老夫开个方子,清清余毒。”
天黑的很快,许芸也宿在厢房,夜晚的寺庙人迹罕至,没有了现代的路灯,窗外一片黑暗,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明月高悬,一片片月光透着树叶的缝隙撒下,留下一地斑驳。月越是明亮,越衬得夜如此的黑。房里的烛光拉长了许芸的身影,看着地上摇动的影子,许芸感到无比孤独。许芸没有想到,她的中秋节,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
第二天早起,许芸先是去找了妇人,打算先看看小公子的病情,然后辞行。许芸到达妇人厢房门口时,隐约看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跪在门口,好几个人围着他,正拿树枝子往他身上招呼,小厮浑身衣服已破,就看见一条条血痕。嘴里还不断求饶,“夫人,小的不知道那糕点有毒,原是厨房赵姨娘的陪嫁丫鬟给的…”
后面的,许芸没有听下去,大宅门里的龌龊事,许芸没经历过,但是电视剧看的不少,书也读过一些。无外乎妻妾之争,兄弟倪墙。无论是哪样的,都不是许芸能够参与的,自古好奇心害死人的案例并不在少数。许芸回到房间,给妇人写了一份告辞信,托了小和尚帮忙送了,就一身轻松的下了山门。
许芸回家的时候,牛大娘一家已经回来了,乡下人一年到头都是难得休息的。古代物资匮乏,大家都过早的明白,只有劳作才能吃饱饭。
炸鸡店按部就班,铁匠铺因为煤球炉的订单,也是终日忙碌着。反倒是许芸渐渐闲了下来。
如此又过了半周,许芸拎着刚买的炊饼来慰问员工,正好在炸鸡店门口,遇上了那日庙里的贵妇人。一番交流才知道,贵妇人夫家姓阚,娘家姓吕,竟是新任县令的夫人。
吕夫人拉着许芸的手,久久不放。“那日若不是姑娘相救,只怕犬子性命堪忧,那日过后,也曾寻过姑娘,只是姑娘信中未曾提及姓名,我们也是久寻不得。好不容易,昨天听得姑娘消息,未知真假,故今日特来看看。”
“劳烦吕妇人惦记,小女子只是略尽薄力,算不上什么功劳。”许芸不敢居功。
“不瞒许姑娘,那日后,我曾请高人给犬子卜过一卦,高人道,姑娘乃是我家犬子的贵人,犬子尚小,尚未取字,不知道姑娘能否给取一个?”吕夫人一脸和善。
许芸知道古人迷信,也不欲再做推辞,“小女子书读的不多,如果有不好之处,还请夫人见谅。方才听夫人讲,公子大名承德,不若就字腾逸如何?若乃天才腾逸,咳唾成珠,实乃人伦之隽乎。”
吕夫人当即大喜,又是好一番夸奖,复又客客气气的送上拜帖,邀请许芸九月初八参加她在别院举办的菊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