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孔阮很早到了学校,却没有见到尤席予。
他的助教说他有事没来,还递给孔阮一张纸条。
“这是尤教授的私人号码。”
孔阮接过。说起来尤席予没有她的电话呢。
她直接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一大早被拉到警局的尤席予听见声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一个陌生号码,发了隔着屏幕都透着冷漠的两个字:孔阮。
他笑了笑,存下她的电话。
“尤教授。”刑侦大队队长林岩神色凝重,“你是说……”
尤席予点头:“一个非常危险的犯人。”
“经过初步排查之后,我们依旧没有确定凶手的杀机,而且根据现场的情况,我认为这一点或许并不重要。”
尤席予站到白板前:“这种程度的虐杀,凶手的精神状态已经极度不正常。但是从尸检报告我们可以看出,陈建身上的伤所受的力度基本都是相同的。凶手剥去陈建右手的皮肤的手法也非常娴熟,而且很完美。”
“完美?”林岩也看过尸检报告,“你的意思是凶手有很专业的剥皮手法。”
尤席予点头:“虽然人体各处表皮厚度不太一样,但凶手剥去的皮肤厚度是一直一致的,我们可以合理推测,他并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活动。”
“你是说他还杀了其他人!”
尤席予摇头:“不一定,不是只有人有皮肤。”
“林队长,你可能查办了很多案子,多凶险的都有。但全球范围内的警察对付这类凶手的经验都不是很充足,他杀人不一定是有原因的,至少在我们看来。”
“那不就是变态么?”
尤席予垂眸。
“是啊……变态。”
今天叫他来警局主要就是为了让他给一些凶手的可能信息,尤席予也的确做了一个画像,可是实在是很模糊。
尤席予是在哈佛攻读的心理学系,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偶尔也会帮FBI办案,虽然说因为学业的原因并没有经常,也没有直接参与过,但是他给出的画像一向都是公认的最清晰最有帮助的。
其中也不乏变态作案。
像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
现场太干净了,而且其实一般作为重要画像依据的,死者所受的伤也难得的没有什么参考意义。
陈建的死因是被手术刀插进心脏,法医的报告表示,他右手的皮是在他活着并且清醒的时候被剥下来的。
尤席予忍不住又想起了那间地下室本来的作用。那是用来囚禁孔阮的,所以陈建让那个地下室做到了绝对的隔音。
虽然自己帮警方做事,他还是难免产生了陈建自作孽不可活的想法。
抛开脑中纷乱的思考,他想从陈建身上分析出什么来。
他受到的伤害除了右手和心脏就是脖子上有一道不太深的是很长的伤口,不是手术刀伤的,刀口对比不符合。但是应该是很锋利的东西,而且弧形,有一定的厚度。
这个刀口也是让刑警们抓耳挠腮,3D建模之后显示这应该是一个五毫米左右厚度的片状武器,因为刀口不是内窄外宽,而是从伤口表面到伤口里都是一样的厚度。
可是仔细想想一个五毫米左右的片状武器,如果要造成那样的伤口,得需要多快的速度。
除了这个奇怪的伤口之外,陈建身上剩下的伤都是一些拖擦类型的伤口以及淤青,很明显是被凶手从玄关处拖到地下室时,经过楼梯一类的地方碰撞出来的伤。
陈建的别墅也没有丢任何东西。
换句话说,除了右手,凶手的个人情绪在作案过程中根本没有体现。
尤席予崩溃地抓头发。
“要疯了啊啊啊啊啊!”
他学心理学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凶手,明明杀了人,明明很明显的是个变态,可是既不像其他变态那样留个纪念品,也不像有说的过去的杀人动机的一般凶手一样对陈建发泄……
“尤教授?”
尤席予听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从警局回到了学校。
他对那个打招呼的学生点点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孔阮。
孔阮走过来,看他有些恍惚的样子,笑到:“尤教授就是用这样的状态开车回来的吗?那没出事还真的是万幸啊。”
尤席予咽了咽口水,愣愣地问她:“你笑了啊?”
孔阮又是一个笑容。
周围的不少男生都像目光投了过来,一看今年预定的冷艳校花学霸居然笑了,一个个眼睛都放着绿光,再一看她对面站的是尤席予,又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游荡,美女什么的,只要吃不着都是浮云啊浮云……
孔阮挑眉:“很奇怪吗?我在学习啊。”
尤席予“啊”了一声:“学什么啊?”
“喜怒哀乐啊。”孔阮的目光四处转了转,看见一对正在吵架的小情侣,转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切换成了那个女生那种愤怒,一模一样。
尤席予也看见了,他拍拍孔阮的肩膀“没必要,做你自己就好。”
他也惊讶于孔阮可怕的模仿能力,但是更多还是觉得心酸。
孔阮这才收回那些哪怕惟妙惟肖,却也流于表面的情绪。
“尤教授,我明天开始军训了。”
尤席予这才右手一拍左手手心:“差点忘了!”
“你跟我来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