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陶夭夭至从那日在‘****的小山坡’上见到郑斯舸后已五天没有对方的消息。她心里很难受,居然开始想念他,以至于每次去D308排练室总是心不在焉。这天早上朴韵起床迟了,陶夭夭便先去买早餐后直接去了教室,期间同学们陆续懒散来到课室坐下,不一会儿里面就闹哄哄,她也没太注意。
“陶夭夭……陶夭夭……”急促的呼喊声从课室外传来。
陶夭夭认得出是朴韵的声音,她咬着奶黄包望向门外。果然不出所料,朴韵一进来就慌张地将手机塞到她手中后倒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陶夭夭疑惑望了朴韵一眼,问:“怎么呢?”
朴韵累得说不出,只能使命用手指着手机叫她自己看。陶夭夭放下还没啃完的奶黄包,用手指滑动屏幕,定眼一瞧傻眼,她难以置信回望朴韵,朴韵确定性点头。陶夭夭这才环视整个教室,同学们见她抬头都立马回身附耳低语。
陶夭夭手在震。朴韵倒是随即拧开桌面上的水樽喝了几口,匪夷所思地问:“那女的该不会真的是你吧?你什么时候和秦敦新在一起的。”
陶夭夭有口难辩。她和秦敦新的照片居然被人放到微博上,从两人的衣着和环境辨认应该是那晚在广场秦敦新为了保护陶夭夭不被喷泉淋湿,而抱住她。
朴韵窜到陶夭夭面前,质问:“陶夭夭,你真行。”
此刻,陶夭夭的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大。
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怎么会?
她词钝意虚:“这……”
“姐姐,你出名了。这事在微博上传得沸沸扬扬……”朴韵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我敢肯定今天所有的娱乐新闻头条一定是你俩,这秦敦新跟你……那他跟赵懿订婚的传闻是假的吗?那他不是同性恋咯?那你们……”
“别吵了……”陶夭夭变得焦躁不安,怒不可言瞪着一直唠叨的朴韵,课室里其他同学也吓了一跳,而后又都盯着各自手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幸好上课铃声响起,老师随即走进来开始讲课,陶夭夭尽量平缓心态望着隔壁的朴韵小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朴韵一脸委屈,咬着酸奶吸管回答:“我哪知道,反正今早刷微博时看见的,昨晚都没有,应该是今早发的。”
陶夭夭听后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感到内疚,盯着照片只觉得天塌下来了。
“喂,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朴韵小声好奇地问。
陶夭夭愣着没出声,脸色惨白。她哪有空理会朴韵的纠缠,现在自身都难保,只能在心里不停的说:完了、完了、完了……要是这事被赵懿知道了怎么办?自己倒时不就吃不了兜着走。
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解决这件事的应对办法。如果赵懿来质问自己,自己该怎么说?那秦敦新知道后又会怎么看待她?陶夭夭想到这立马再低头望回照片,秦敦新和她都是正面,只是当时的光线稍稍有点昏暗。
陶夭夭满脑子错乱不堪令她坐立不安,想立马逃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理清思绪。
朴韵望着始终不吭声的她,紧张问“你怎么呢?”
两节课下来,陶夭夭都没说话连课间上厕所的时间也不敢出教室,生怕一出去就被其他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毕竟大家都听闻秦敦新和赵懿是有订婚的事,而且他们两人无论在学校还是其它公开场合都是形影不离,可这次照片的曝光无疑是将陶夭夭置于第三者的地位,人人唾骂指责。
她心情乱得快发疯,死拽着手机,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掌上,朴韵心疼地夺过去抱怨道:“我的手机,你小心点。”
她这才恍惚醒神,失魂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趁着第三节上课中走廊没人偷偷溜走,朴韵错愕地问:“你去哪?”
她没有回答,假装上厕所跑出艺术学院。缺氧的大脑终于赢得了新鲜空气,校道上的树叶在微风中摇摆唦唦。陶夭夭瞬间停住脚步不知该往哪里去,望着四周稀稀疏疏过往的学生,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虚脱般无精打采。
“陶夭夭”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陶夭夭本能转过头,看见了简羽卉和她的那群朋友,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撞见陶夭夭,而且心情看起来挺不错。简羽卉撇开朋友们,慢慢走到陶夭夭面前,她们很久都没这么近距离接触了。陶夭夭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她叫自己干什么。谁料简羽卉提着手袋轻蔑斜视着陶夭夭,眼神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她的心脏,话中带刺:“陶夭夭,我原以为你想得到的是Kris,没想到是我太低估你了,你居然想要的是秦敦新。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可我倒要奉劝你最好考虑清楚点,因为赵懿可不像我这么好脾气哟。”
陶夭夭对于简羽卉的揶揄并不在意,只是对方最后一句话让她不寒而栗,闭口藏舌。
简羽卉见她噤若寒蝉的样子,心中不免鄙视嫌弃,又想到那日郑斯舸和秦敦新在病房里的谈话,恨意萌生替郑斯舸感到不值,所以嗤之以鼻数落:“你既然要的是秦敦新,又何必去搞Kris,胃口也太大了吧!不怕撑死吗?想进这圈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我倒想看看赵懿知道这件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陶夭夭缄口不言,双手死死拽着挎包。
简羽卉见她没出息的样,心中痛快,也不想久缠省得眼见心烦,扭头便回到之前那群朋友身边,她们望着陶夭夭鄙视窃笑,留下她独单一人后离去。陶夭夭猛然将包忿力摔在地上恼羞成怒,包里的零碎物件散落一地,很长时间伫立盯着地上狼藉喘息哆嗦,直到忿恨慢慢消散,她又心虚无力蹲在原地神情黯然,沉甸甸的心情让她早已感觉不到四周闷热难受的高温天气。恍惚间大脑还处于懵的状态,一切来得太出人意料了甚至不可思议,昨晚还和父母聊及第三者的话题,没想到今天居然被自己撞上,真他妈邪门了。
而同样在此时,五条鲜红的手指印出现在郑斯舸惨白的脸颊上。
“夫人……”
马枝琴站在一旁被这情景吓得双手不由自主捂住嘴巴,心疼地望着自己从小带大的郑斯舸,她不明白包瑛为什么这次会对他发那么大的火。包瑛倒是没有理会马枝琴的质疑,仍然瞪大充满血丝的眼睛,用手指大力戳着自己的胸口,全身气得哆嗦朝郑斯舸大声吼道:“为什么,是在报复我吗?难道真是报复我吗?居然拒绝了StephenDanny,你疯啦?”
郑斯舸刚从医院里出来刻意隐瞒自己这次住院的事,本打算在家好好休息后下午便回学校,没想到一回来就要面对包瑛的指责,并且迎接他的是对方重重的一耳光。他没料到她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拒绝StephenDanny邀请去法国进修的事。至于这事,他本来早已做好应对包瑛知道后所有心理准备,可她居然如此恼怒生气。
郑斯舸身体很虚弱,他不想做无为解释,萎靡向楼梯走去。
“为什么不回答?”包瑛见他并不像往日与自己顶撞,心中更是忿恼痛斥:“郑斯舸……你这不是在报复我,是毁了自己……”
郑斯舸一步一步迈上阶梯,终于到二楼拐角处实在坚持不住才双手抓住头部,痛苦闭上眼瘫坐在最高一层台阶上,他慌忙从裤袋里掏出药樽,抖出几粒药丸,双手颤抖送进嘴里服下,竭力抚平情绪,艰难地咽着唾液。许久,他站起身慢慢踱回卧室,关上门后随即虚弱摔倒于柔软的床上,闭上双眼,整个房间里只有他气若游丝的呼吸声。由于这几天都住在医院,头发没有打理,黄色刘海生长少许遮住了眼睛。虽然是夏日,他却费劲地用被单将自己包裹住来获取哪怕一丝的热度,身体仿佛禁锢于深海底数亿千年,一直在等待破冰而出的缺口。
此刻,郑斯舸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睡意悄悄侵蚀整个大脑,他还不知道外界被闹得满城风雨的照片绯闻事件。窗外的风随着薄纱拂进来,他睡得很踏实,因为下午回校就可以见到陶夭夭,睡梦中偶尔也会轻动几下却依旧不老实的喃喃自语:夭夭、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