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王府的议事厅中比刚才还要热闹得多,不仅是因为人多了,还因为多了齐卿娴、骆红袖与林幼仪三位佳人,哪怕不是好色之徒,在男女荷尔蒙的交相辉映之下,依然会有些不自觉的兴奋。
林东又一次在观察颍王和他手下的幕僚们,上次也只见到了他本人和荀正宜两人而已,这帮子幕僚们哪怕是颍王本人,气质都以内敛温润为主,没有太多锋芒,甚至显得有些简朴老气。似乎这帮子人都受到了颍王和荀正宜两人的影响,与范进一的看似谦和实则锋芒毕露的气质完全相反,虽然林东不了解也并没有见过太子,但大致也能猜到一点太子与颍王两者的不同。
至于颍王本人,他在与卿娴寒暄了几句之后,一直在和骆红袖聊天,作为皇子们的婶婶,颍王也没有逃过被骆红袖摸头的命运。但其实骆红袖与颍王关系挺好,毕竟骆院首居住的襄阳是颍王的地盘,两人也算是经常来往。在这过程中颍王一直表现得亲近而有礼,被名义上的“婶婶”实则看上去比他还年轻的骆红袖摸头杀,也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委婉地表示自己已经成年了。可说在任何方面,颍王的表现都无可挑剔,怪不得齐景赭会对他如此喜爱,给予了他这么多荣耀。
其实直到现在为止,林东都还没有下定决心辅佐颍王,哪怕是太子一脉已经将他当做了敌人。因为林东深知,在封建时代,一个帝王对国家的影响力有多大,出于
一种道德洁癖般的心理,林东不想将一个昏庸或者暴虐的人推向皇帝的宝座。况且有些人如纣王、隋炀帝那般,确实可称之为雄才大略,但是无法体恤民情,不顾国力和自身实力强行发动刀兵,别说和唐太宗这般进退有度、攻之必克的明君相比,甚至不如一些昏庸的守成之君。雄才大略却傲慢得没有逼数,和昏庸暴虐没有本质的区别,都不是良君。就目前看来颍王并不是这样急躁暴虐的人,他的才华和胸怀都是明君之选。
另外他也要为自己考虑,若是真的辅佐颍王,那必然会暴露出一些天下第一庄的实力,这股实力的强大绝对是颍王难以想象的,而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等到颍王真正成为一国之主,他是否会容许有这样一股势力存在?就像三国时期的君主,曹老板与刘皇叔同样都是雄才大略的一代人杰,“唯使君与操耳”的刘郎才气与乱世枭雄,很难说出个谁高谁低。但如果非要选一个人投奔的话,林东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投奔刘皇叔,至少不用担心被屠城狂魔梦中杀人。刘皇叔可是在发迹之后,任命其潦倒之时散尽家财资助他的麋竺为安汉将军,地位甚至还在军师将军诸葛亮之上,至少对待故人是厚道的。林东可不觉得自己有司马懿那般能苟,无论如何,选个胸襟开阔一些的总比那些心胸狭窄的好。
在林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颍王的时候,颍王与荀正宜也在观察他,不同的是颍王是拿眼角余光看林东,而荀正宜则是大大方方地直视他。在他们的眼中,林东完全不像一个平民,或许一些久居高位的商人、首领也能有这种处变不惊的气质,但是在封建王权之下,无论是谁都会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产生敬畏,在接触皇室成员之时都会不自觉地有萎缩之感。但林东毫无这般的感觉,依旧镇定自若、从容不迫,这种气质颍王与荀正宜再熟悉不过,他们曾经在温仁身上也感受过这种气质,那是属于千年以来薪火相传的隐士家族的气质,他们历经历史变迁,见证了无数王朝兴替、皇权更迭,除了自己的家族与理想之外并不敬畏世俗的权利。虽然统治者们其实很厌恶那些在暗中掌握了大量力量的隐世家族们,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有冷傲的资格。
终于还是荀正宜先开口问道:“不知林庄主今日前来拜访,是所为何事?”
林东不卑不亢地笑道:“我欲卖身,所以想来颍王殿下这里看看能不能卖出个好价钱。”
颍王的幕僚们面面相觑,林东这是在毛遂自荐?
在林东出声之后,骆红袖主动结束了与颍王的攀谈,齐卿平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这个准妹夫道:“那不知林庄主想要卖什么呢,可否值得起本王的出价?”
“颍王殿下放心,我的东西绝对物超所值。”林东微微一笑道,“为了表示在下的诚意,我愿先送颍王殿下五万石粮食,两周之内在寿春交付给殿下,如何?”
诸卫平难以置信地道:“五万石?真能两周之内交付?”
“自然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诸卫平沉声道:“想必林庄主也知道洪州大灾之事了吧,寿春的粮价一定会在短时间内飞涨,这五万石粮食便是数十万两白银。更何况现在陆路遥远,水路不通,林庄主是如何将这五万石粮食运到寿春?”
林东笑容不减:“山人自有妙计,诸位若是有兴趣,两周之内我天下第一庄的船队到达淮河边的新淮码头之时,可以过来一观,相信以诸位的才智,只要一看便能明白。”
“林庄主的神通广大我是相信的,武侯奇门的玄妙超出世人的想象太多。”荀正宜淡淡地道,却是话锋一转指着林东的佩剑,“林庄主这把佩剑可是霸秀?已经找回来了?”
骆红袖听到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林东却是知道他在指什么:“看来赤霄羽林宗卫中也有颍王的人,没错,既然宗卫把在下的佩剑弄丢了,那在下自己将它找回又有什么问题呢?”
荀正宜满意地点点头:“没问题,自然是没问题。”
不过骆院首可不干了,她俏脸带着三分羞恼,冷冷地道:“林东?这是怎么回事,你把我送你的霸秀弄丢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东只得赶紧赔笑道:“骆院首,此事我等晚上再和你解释可好?”
骆红袖知道此时时机不对,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多说,但是眼神却是再说,要是解释不能让我满意,我一定要你好看!
“林庄主的诚意我感受到了。”颍王在收到荀正宜的眼神示意之后,开口道,“可林庄主究竟想要卖什么?又想要本王出什么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