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庄主究竟想要卖什么?又想要本王出什么价呢?”
林东摇摇头:“请恕在下无理,在此之前我想先问颍王殿下几个问题。”
颍王微微皱眉,却被自己的皇妹齐卿娴使了几个眼色,只得略有些不悦地道:“林庄主请讲,只要是无伤大雅的问题,本王一定知无不言。”
林东起身从袖中抽出了一张巨大的画卷,向空中一抛,守在颍王身后的宗卫立马警觉起来,毕竟林东乃是曾经以一敌万的真正高手,若是真的有心行刺,整个颍王府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颍王伸出右手挡了挡,示意他们不必惊慌,若是林东有心对自己不利,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只见那张画卷被林东以极其精巧的内力钉在半空之中,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幅巨型地图,上面虽然没有标注出各大城市,但是由于用了不同颜色以及立体的绘画技法,山水湖泊、草原大漠一览无余,在这幅地图面前,众人仿佛高居云端之上俯瞰大地,秀丽山河尽在眼中。
颍王毕竟是一位有天下之胸襟的皇室之人,一下子感觉到胸怀激荡,他问道:“这幅地图可是我大唐疆域?”言语中的唐自然不是指南唐,而是指前身大唐。
“非也。”林东摇摇头道,“这不仅仅是大唐疆域,而是我武侯奇门所绘制出来的华夏文明疆域图。此图东起东海之浩渺,传闻远古夏朝的夷族人便已经驾船破浪于东海之上,秦始皇所访仙山、魏武帝所观碣石,皆在此处;西至西域葱岭,两汉时期,无论是张謇凿空西域或是班超投笔从戎,这里都曾是我华夏的后花园;北至广袤西伯利亚大冰原上的翰海,汉朝的苏武曾在此牧羊,冠军侯曾在这不远处的燕然山勒石记功;南至安南以南广袤无垠的千岛之海和丛林密布的雨热之地,这里自从始皇帝统一全国、诸葛武侯征伐南蛮以来,便臣服在我华夏之下。”
在场的众人除了荀正宜依然一副淡然的样子,大家身体里的那种属于汉文化的归属感都被调动起来,感觉热血上涌,似乎无数历史名人都与自己同在,即使是颍王也概莫能外。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唐高祖威加寰宇,三国复并入唐。及至现今,魏、唐、秦、越四国并立,国与国之间征伐不休,已历近百年。”林东侃侃而谈,复又直视颍王道,“殿下与太子之争不过一时一地的小争而已,我想问颍王殿下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殿下可有宏图中原、一统天下之志?”
颍王脱口而出:“大丈夫既立于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一统天下,中兴我大唐,凡我齐氏子弟无不以此道为毕生之信条。”
但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被林东所献的这张地图和煽动性的话语所感染,一时有所冲动,于是又补充道:“北魏强盛,西秦残暴,东越虽实力稍弱,但其水战独步天下,亦有其独到之处,故而即便有一统天下之志,还是应当像我父皇那般,脚踏实地,整治农桑、厉兵秣马,方才能徐徐图之,不然妄动刀兵乃不详。”
颍王帐下的幕僚亦是除了荀正宜之外都连连点头,看来颍王的一干幕僚除了温润内敛之外,却也并不好战。不过颍王本人倒是在温和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开疆扩土的雄心,毕竟是五年前亲自带领私兵与南唐军队一起远征巴国的人,确实拥有着开疆扩土的志向。
林东提出这个问题,倒不是自己要走售卖自己的学问一统天下这种老套路,而只是单纯地想了解颍王的志向而已。因为只要他有一统天下之志,那么就必须要倚仗掌握先进生产力与各种天下第一人才的自己,如果他的志向仅仅是守成而已,向天下第一庄这般盘根错节的势力,他怕是登上皇位之后便会立即对自己下手。虽然两者差距不大,都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有些事情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质的改变的。
但林东并未对颍王的回答有任何表示,而是直接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然天下之征伐莫有能不动刀兵者,其中三味确实很难把握。”这话说了等于白说,只是林东敷衍一番而已,按现在林东的想法,要是真的想要争霸天下,种田、暴兵、碾压一气呵成,大炮牛兮轰他娘就完事了。如果什么是一个炮兵团解决不了的,那就来一个炮兵师,炮弹之内便是真理。
于是林东话锋一转道:“第二个问题,颍王殿下可否考虑过沁阳公主的出路?”
齐卿娴一愣,随即踩了一下林东的脚,三分气恼七分羞怯地道:“你在说什么啊!”
但这次林东并未顺着齐卿娴,而是非常直接地道:“夺嫡之争凶险非常,而卿娴为颍王殿下鞍前马后左右奔走,就是最后成功也不过撑破天一个长公主的封号而已。但若是失败却也会一起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在下知道卿娴与颍王殿下的情感之坚远胜一般的皇家兄妹。不过颍王殿下难道只凭这一点便可以让卿娴毫无保留地为你奔波么?你可曾为她想过后路?”
齐卿娴又羞又恼,气的一脚踹在了林东大腿上,不过她哪里踹得动理论上离宗师境界只有一线之遥的林东,他依然稳如泰山。
当然气恼的不仅仅是齐卿娴而已,颍王帐下的幕僚们也是群情激昂,一个幕僚直接脱口而出:“这乃是颍王殿下的家事,你一介外人又有什么理由置喙?”
颍王沉着脸挥挥手,压下了一众想要出言训斥的部下,他看了眼卿娴道:“虽然你与我皇妹两情相悦,但本王可还没有认你这个妹夫,更何况有些事情...”
颍王迟疑了一下,齐卿娴摇了摇头道:“皇兄,不必多说,有些事情林东不理解,但是我又怎会不理解呢?我们都懂就不必多言了。”
齐卿平抿了抿嘴,脸上露出少许失落,他严肃地对林东道:“本王说句不好听的,你林东在我眼中的地位还不如东越太子萧桓,他至少可以让卿娴远离风暴中心,而你呢?连个官身都不是!”
“颍王殿下这话说得可真难听。”林东耸了耸肩,却是道,“不过作为一个哥哥我认可你合格了。”
颍王露出有些不屑的笑容,淡淡地道:“本王还不需要你来认可。”
“那颍王有没有和我做买卖的兴趣呢?”林东的笑容可显得有诚意多了,“颍王殿下用下周皇上生辰带我去面见陛下的机会,来买一个太子之位……”
“这买卖您可否想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