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飏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牌,摊在手心,和南乔手里的一比对,一模一样。
“这是父亲赐给我的。”文飏看着玉牌说道,“这个玉牌用的是辽国境内玉山所产的专供皇室所用的稀世紫玉,象征着权力和地位,更是君王信任的代表。玉牌可以当做通关符文,可以在许可范围内调用地方财物,甚至可以顶一张免死铁劵。在非常时期,甚至有‘见玉牌如见陛下’的说法。”
“那么,都有谁有这个玉牌呢?”南乔问。
“我,皇叔敦亲王,宰相闫默忠,禁军大将军郑成斌。”文飏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补充了一句,“二皇兄。”
“殿下犹豫什么?”
“我并不确定他有没有。”文飏皱着眉道。
“嗯?”
“皇叔有玉牌,是先皇所赐,天下人都知道。宰相和禁军大将军被赏赐玉牌的时候我都陪侍在父亲身边,父亲当时只制作了四枚玉牌这我也知道。但是皇兄有没有,这是我的推断。”
“所以这枚玉牌首先和敦亲王没有关系了?”
“是的。”文飏将玉牌翻了过来,指着上面的那两行字说:“皇叔的玉牌是先皇所赐,上面这行字是先皇的笔迹,而不是父亲的。”
南乔点点头:“好。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因为今天发现的这块玉牌而复杂起来了。”
文飏沉默不语。
他的心里早有预感,从父王开始百般推诿和自己的见面起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再到护送和亲使团这奇怪的差事派遣,还有一路上碰到的危机,桩桩件件都在印证着自己的想法。
但是到底是谁呢?
文飏又将手背在了身后,再次开始了思索。
“殿下您如果想到了什么,可以现在就告诉我。”南乔看着文飏说,“毕竟,我们现在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锁死了。”
“锁死了”三个字突然让文飏豁然开朗。
“你存我存,你死我死。”南乔又进一步补充说道。
“驿馆火灾,起火的是郡主的房间,而且在起火前,婢女就已经死亡,这是蓄意,已经确认无疑了,我们都验过尸了。在那个时候,我以为是有人在针对你。”
“一开始陛下定的和亲人选并不是我,我算是自告奋勇来的,而且选择哪位郡主来大辽,寻常人是没什么途径知道的,他们只是知道大周会遣嫁一名郡主过来。因此,他们针对的是大周的郡主,而不是南乔个人。身边的婢女也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调教的,家室绝对清白。”
“不存在私仇。”文飏明白南乔的意思。
“柳夫人失足落水,真相如何我们还是不甚明了。目前知道就是,有人在柳夫人的吃食里下了药,然后让她落水,这个人是楼岳林名义上的小妾。”南乔本来觉得柳夫人的事情只是一场有些刻意的意外,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我以为是妾室嫉妒正室而下的黑手,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如果是嫉妒,那么为什么不下死手?搞死一个毫无防备的正室似乎不是一件难事,药都下了,没理由手软。”
“而且在玲珑死前,她怀里有一封信,大概就是说她对不起柳夫人之类的言辞。”
“有一种可能,玲珑被人要求这样做,但是柳夫人有恩于她,所以她选择了最有机会挽救的方法。先下药迷晕,然后带到有人巡逻的湖边扔下去,然后表现出异常,让太医能想到药物。”文飏说出了自己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