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道别映月村的村民,道别米蓉夫妇,我们带着使命离开映月村。映月村,理想中的天堂,纯朴的风俗,善良的村民,我祝愿他们能永远过上幸福、平安的日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道路要走,都会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正是这些经历,这些磨难,考验了我们,让我们的变得愈加坚强、勇敢。回闻风队,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也是必须的选择,逃避,永远不能用在我们的身上,我们不允许,上天更不允许。
坐在车上,望着一片片倒退的房屋,心情不在波动,而是很平静,十分淡然,只是无意间,还是幽幽叹息,多想能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回去了,这样清闲的日子不会再有吧!龙震的猖狂举动,以及柯月等人的性命,都预示安宁的日子不会再有。不过,面对在风间浪口上过日子,我丝毫没有恐惧之心,微微倾着身子靠在沈云洛的肩上,有他在身边,什么都不在害怕。
“非非,怎么了?”沈云洛抚了抚我额前的发丝,轻轻的问道。
我抬眸莞尔一笑,摇摇头,抱紧他的双臂,“没有什么!只是,我还是怕这是梦!”
“那要怎么样,你才相信这不是梦呢?”沈云洛好似苦恼的扰扰头,想不到用什么办法哦。我噗哧一声笑了,挽起他的手臂,认真的想了想,“我还是咬一下试试吧!如果你喊疼,那就不是梦!”
“啊?嗯!”沈云洛先是一惊,随即吸口气,视死如归的点点头,“你咬吧!”
抚摸着那道伤痕,心,突然很疼,那时候的我,被毒瘾折磨着,早已失去理智,痛不欲生,所以只有咬住自己。是他像个天使一般,来到我的身边,然后紧紧的抱着我,但是,我感觉不到温暖,能感受到的只有痛。所以,最后既然朝着他的手臂咬下去,直到嘴里有咸咸的味道,我才疲惫的松口,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里。
齿痕很深,像一个弯弯的月牙,印在他的手臂上。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心中的痛苦,握紧我的双手,将我的手掌揉进他宽大、温暖的大手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揽着我的肩,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下颌抵在我的头顶上,呢喃道:“我情愿你咬我,也不会让你咬自己,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如果……”
“不!洛!”我抬起头,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他的嘴边,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他低头望着我,揉揉我的发丝,没有继续说,而是静静的等待我接下来的话:“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还记得两年前,我们初恋时我时常说过的话吗?我说过,一份真正的爱情,要经得起考验,那样得来的,才是最真实的。”
“嗯!非非长大了,懂得更多了。”他不是在说好话敷衍我,因为我自己也感觉自己长大了,也好像老了,宛如过去了几个世纪,沧海已成桑田。
“我们都变了,不是吗?”目光落到窗外一排排整齐的白杨树上,无论春夏还是秋冬,它们始终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从不擅离职守,这是我必须要学的。突然,我想起了什么事情,回头问沈云洛,“洛,丁雪呢?那天我看她的面色不太好……”
“那天是她最后一天!医生曾说过,她多熬了半年,已经是奇迹!我想,支撑她的,一直是母亲的无言的爱……”
丁雪,我从来没有想过,她既然是和沈云洛在演戏,他们之间有一个协议。丁雪知道自己的父亲犯下了弥天大罪,苦于多番劝解,丁海城还是不知悔改,并且还经常把气发到丁母身上,骂她管教女儿无方,一直在人后对着丁母拳打脚踢。这让丁雪对她的父亲产生了怨恨,所以当她知道沈云洛就是自己十年前无意间帮过的那个男生,便将一切告诉给了他。沈云洛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是想凭自己的能力帮助她,可惜丁雪不愿意,她要凭自己的实力要办这件事。跟着沈云洛回亚都岛,只是为了收集更多的罪证,她想把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出于私心她又想救他,毕竟,血浓于水,故,罪证都要自己收集。
不过,现在她既然已经魂归大地,却不知道她手里掌握着多少证据,似乎想过要交给我们。
丁氏一家,其实并没有大家表面看到的那么风光无限,家庭和睦,用丁雪的话来讲,她的家是悬崖边上的蔷薇花,虽然表面开的艳丽,却不曾得知,当你伸手去摘花的时候,才会发现,花里长满了有毒的刺。谁是那个摘花的人,注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委实,后来证明了这一点。
我失踪了一年,具体是“死”了一年,原来,当初龙震曾放出话,我已经“壮烈牺牲”,所以,家人早已当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或许,他们永远不会想到,当有一天,我会回来,而且是和另一个他们认为是大毒枭“儿子”的沈云洛并肩走进闻风队大厅。
终于,坐了一整天的车,我们从映月村回到了重庆,当时已到傍晚,我们带着有点疲惫的神情,踏进了闻风队独立大厅。只是,当我们才迈进一只脚的刹那,猛然觉察到四周怪异的眼神,以及小声的议论声,似乎在议论,我怎么可能会平安回来,而且还和毒枭的“儿子”呆在一起。
淡金色的霞光照射到我们的身上,给我们带来一阵暖意,却又显得有点诡异。从走廊这边一直走到局长的办公室,那些探视的目光始终停在我们的身上,这让我有点不适应。
“嗨!赵姐,好久不见!”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被人这样盯着,背脊都发麻了。所以扬着轻松的笑意,向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妇女打招呼。
听到我的问候声,她一愣,看到所有同伴都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点头致意:“中队长,好久……不见!”
我无奈的笑笑,和沈云洛相视一眼,敲开了钱局长办公室的大门,当他的助理报告我们的出现,他也是不容置信,甚至亲自跑到外面来接见我们。我知道那算不上是迎接,只能算作是来查探虚实罢了。
钱局长是一位风趣的老生,已近半百年龄,可能要退休了。他扶了扶眼镜,夸张的睁大眼睛盯着我们看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打着哈哈,带着兴奋、震惊的语气连忙招呼我们进去:“哈哈!我就说了,我们年轻的中队长怎么能这么早就为国捐躯了呢!果然是龙震那个老狐狸的奸计,好啊,好啊,快进来,我有话要问你们!”
我们点点头,默契的跟着进去了。
直到钱局长确定我还活着外,其他人的才相信了这个事实,她们在外面嚷嚷:“哈哈!罗队长的女儿还活着,我们的中队长她还活着!”
“孩子们,让你们受苦了,情况怎么样?”看来钱局长是一切都知道,所以进去后,他开门见山就问我们这一年来在龙震身边发生的事情。
我们如实相告,只是省略了中间我吸毒的那段,我知道,作为一名警察吸毒是犯法的。沈云洛不说是因为这个,但是,我不说却是因为怕他再度自责,所以,干脆都不说。
“哎!闻风队又牺牲了一名年轻的队员!”当他听闻简扬已经牺牲,长长的惋惜的叹了口气。
“钱局,这是通向HM计划指挥部的地图,另一张是剧核素解剖图。简警官说过,只要回到闻风队,找人按照解剖的图式,就一定能在损害机率最小的情况下,毁灭剧核素。”沈云洛呈上简扬临终前交给他的锦盒,认真的向钱局长解说这里面的要害和处理方法。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钱局长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们,继而神情严肃的盯着我们看,这让我们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下来,暗自诽谤,他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钱局长突然拍拍我们的肩头,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不错!有你们的陆师姐的风范,罗队长指定的人选果然实力相当不凡!沈云洛在龙震身边潜伏这么久,要的是忍耐的限度和机智勇敢的应变能力,这一点,你做的很好。难怪当初罗队长力保让你入闻风队,并且她还信心十足的说这个决定不会有错,事实如此啊。还有你,秦非烟,能在龙震忍辱负重这么久,也不简单,你们的考验,全都通过了。接下来,按照罗队长的遗愿,该给你们奖励了,闻风队以后如何,就全靠你们的努力!”
“钱局过奖了!”我们谦虚的回敬道。
“周助理,通知所有闻风队队员,五分钟后,会议室大厅集合!”不知道这么晚了,钱局长要在会议室集合有何要事,我们都有点诧异。不过,当初我还担心钱局长不会相信沈云洛的身份,原来根本不用我担心,这一切罗洁早就安排好了。
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在罗洁的计划中,这么长一个计划,在她去世后,还是有条不序的实施着,这要花费当初她多大的精力啊。一年了,我还没有去祭拜过她,回想起贸易市场那瞬间的情形,仿佛历历在目,她的眼神我记得清清楚楚,面对死亡坦坦荡荡,这也是我们要学的吧!毕竟,这个职业,早已注定了我们人生。
闻风队队员只有数千人,但是,个个都是精英,这些是从市局的各队里调出的顶尖高手,办事效率极高。步入会议室,再见那群人,在确定我们的身份后,他们早已换上了肃然的神色,闻风队队员果然不同,反应能力极强。
“钱局好!”当我们随着钱局长步入会议室,所有人都站起身问好。
“好!坐下吧!”钱局长摆摆手道。
突然我感觉到有一道熟悉、喜悦、深沉、复杂的目光投向我,心中一凛,猛然的抬起头,正是秦非莫,我的哥哥。他正坐在我的对面,出神的打量着我和沈云洛,嘴角的笑僵住,就这样愣愣的望着我们。
“哥!”我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欢快的叫道。
“妹妹,真的是你!你怎么和沈……”
“好了,大家先安静,我有事情要宣布!”钱局长打断秦非莫的话,对他不解的眼神,还以抱歉一笑,意思是说你们兄妹等一下再叙旧。
“沈云洛,这是罗队长当年力荐的闻风队特殊队员,一直在龙震的身边潜伏多年,为的只是收集罗队长曾向大家提起过,黑界准备实施的HM计划的重要信息。如今,都已归队,本局正式宣布,沈云洛、秦非烟为闻风队第二届大队长,将带领大家瓦解剩余还矗立在黑界的两大贩毒集团!大家把用热烈的掌声祝贺他们平安归来!”
“哗哗”的掌声整齐的传来,在四周回荡,那一刻,浑身的血液都在急速的流淌,瓦解黑界最大的两大集团,我们能做到!
“我们一定不负众望!”我和沈云洛站起来,向在座的致谢。我们很清楚,对于钱局长这样冒然的举动,很多人都匪夷所思,诧异至极,当他们听到是罗队长力荐的,也就心悦诚服了,原来罗洁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这么高。
钱局长本来要准备酒宴替我们接风洗尘,但是我们委婉的拒绝了,毕竟现在真的很累,我们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龙震他们逍遥的日子不会长久了。当我们走出大厅,正在争论到底要去哪里,一道熟悉、阔别重逢的声音陡然想起,“妹妹!”
“哥!”我回头,发现秦非莫正大步朝我们走来,面上除了喜悦,再无其他复杂情绪。
“好小子,原来你还有这么多身份!骗惨了我妹妹吧!”秦非莫对沈云洛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让我们微微愕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以前秦非莫反对,是因为沈云洛的身份,现在我们身份一致,他当然无话可说。
“秦警官,你好!”沈云洛对于秦非莫的称呼,有点僵硬,好像不知道到底要喊什么。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喊的这么别扭!什么时候娶我的宝贝妹妹啊!”秦非莫拍拍沈云洛的肩,严肃道。
“哥!大局为重!”看到沈云洛不自在的表情,我赶紧打圆场!
“好了!先不说了,我们回家去,一定给老爸一个惊喜!”大局为重,这个彼此都很清楚,如果不能瓦解龙氏和朱氏集团,也许我们不会想自己的事情。秦非莫也是明白的,况且,现在我们又是闻风队的大队长。
“好啊!”我应道。
“洛,你觉得我哥有什么不一样吗?”秦非莫走到前面,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忍不住想要揣测。
“有点!或许是……”沈云洛在我耳边耳语。
“不会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