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耽阳折腾了陈思一晚上,两人都累极,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林耽阳似乎在梦中看见了呆坐在花园里的赵玲珑,不觉地把枕边人搂得更紧了一些,陈思被他搂得喘不过气,轻轻地发出了点声音,把林耽阳从梦中惊醒,这时的林耽阳终于从这一个“闹剧”中惊醒过来。
他轻轻地松开搂着陈思的手,掀开被子,看着刚转身过去的陈思背后那一朵鲜红的“花瓣”,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是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闹这么一出,不知是对谁产生了愧疚感,对赵玲珑?对陈思?还是对大姊林舒云?
他起身坐在桌前,听见了更夫报“丑时”,想想还有几日便要回京,没有了睡意,望了望睡意正浓的陈思,换了衣服转身离去。
林耽阳走到了前厅,瞧见呆坐在花园里的赵玲珑,他猛然想起梦里的情景,原来这是真的。
他跑了过去,脱了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赵玲珑转身看见了林耽阳这个“负心汉”,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看得林耽阳一阵心痛,他坐了下来搂着她,道:“你怎么坐在这里了,夜里风寒,着凉了怎么办!”
赵玲珑听见这句话,想起昨晚他自己的“风流快活”,倏时甩开了他的手,站起来轻吼道:“我还是回周大夫那里吧,那里比在林府里好!”
林耽阳一听,莫名奇妙,他殊不知自己昨晚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林府,他道:“玲珑,你这是怎么了,这里锦衣玉食,怎么比周大夫那里差了!”
赵玲珑哭着道:“我,我就是喜欢周大夫那里,我虽然是做药仆,可是我每天都可以学着看病人,虽然会有些无理取闹之人,可是周大夫会护着我!虽然周大夫的药铺小,可是整个药铺的人都当我是亲人,不打不骂!我还能有自己的房间,除了周大夫,我也不用侍候别人!在这里有什么好!我还要,我还要每天看着你和她……,呜呜呜!”
赵玲珑一股脑地把这些年的不满都吐了出来,林耽阳听了更加心痛,他承认自己没有重视过她这些想法,心里只有如何复仇,如何用同样的方法给陈思烙印,在赵玲珑这里,也许他只把她当作一个复仇工具。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他了解赵玲珑,知道她只是在发泄,那就让她发泄出来好了。
林耽阳还是把赵玲珑拉着坐下,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由得她哭,哭得眼都肿了。等她哭完,林耽阳道:“玲珑,我明白你的不甘心,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实现我的诺言,我会把你失去的东西都偿还给你,相信我好吗?”
赵玲珑抬起头望着他,正想说话,那个男人轻轻地吻了她,而后在她耳边轻点:“相信我,我会把最好的给你!”
陈思在房里睡得正香,她在梦里似乎看见了自己和林耽阳生了一个儿子,他的面容酷似六郎,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做父亲的那个男子,抚着他的小脸,道:“詔抚成师,武臣承德,那就给他起名,叫‘承德’吧?如何?”
陈思道:“六郎说好就好,我没有意见。”
陈思低着头甜甜地笑着,忽然觉得有人在轻轻地推她,道:“小姐,小姐,该起床了,日出三竿了!”
陈思揉揉眼,看了一下周遭,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在梦中,可是那小儿郎却是那么真实,她坐在床上道:“大人呢?”
云箩笑着道:“大人出去准备回京事宜了!”
道完掩着嘴笑,陈思不知道她在笑什么,问道:“我脸上有花吗,你笑什么!”
云箩靠近她,道:“小姐,您昨晚睡得可好呀?”
陈思一听,脸上飞上一片绯红,低着头笑了笑,道:“赵娘子呢,昨晚为什么没有来给我梳头?今日呢?也不见人?”
云箩才正经地和她道:“对了,小姐,听李妈妈的女儿芳苓讲,赵娘子昨晚被主母教训了一顿,道她一个下人不配有自己的独房,道她倚着大人的恩宠,没了做下人的规矩。”
陈思听了很奇怪,道:“一直以来赵娘子都是独房的呀,虽然她是下人,可是我和六郎都没有把她当下人啊?”
云箩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赵娘子昨晚就把自己的东西搬来我的房间里,可能搬得有点晚了,来到您房里不方便进来了吧?”道完又笑了笑。
陈思道:“哦,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呢,害我担心一场。”
云箩道:“赵娘子还真的有事,她昨晚受寒了,现在在床上病恹恹的,大人已经遣了周大夫来给她看过了。”
陈思一听,马上叫云箩给她换了衣裳,随意扎了头发,就往云箩房里去了。
到了房里,看见赵娘子头上正敷着布条,许是发热了。
赵玲珑一见陈思,想施礼,陈思扶住了她,道:“别,赵娘子,你身子不爽,不必拘礼。”
道完看到赵娘子的脸颊上有一个微红的掌印,转头向云箩道:“你去我房里梳妆台的那个小柜子里拿些‘健血散’来。”云箩点点头。
陈思对赵玲珑道:“那些‘健血散’是很好的化瘀药,里面主要的配药是蜂蜡,它是渤海国的渤海郡王上贡给帝上,帝上赐给我父亲的,噢,你是医手,这些应该懂吧?不用我多说了。”
赵玲珑点点头表示感谢。
云箩拿了健血散,想给赵玲珑敷上,陈思道:“我来吧!”
赵玲珑哪受得了这个,忙道:“别别,这些事奴婢自己来就好,不劳夫人!”
陈思摆摆手,执意要给赵玲珑敷上。
陈思抬起手时,赵玲珑睹见她的手臂内侧有几块瘀青的地方,想着昨晚在她房前听见的那些,赵玲珑又流下了眼泪,陈思以为自己的手重了,赶忙道:“怎么了,疼吗?我没下重手吧?”
赵玲珑摇摇头,道:“不是,不是。”
站在隔壁的云箩道:“许是赵娘子感动了,哪有主子给下人敷药的!”
陈思听罢,给她使了眼色,道:“小妮子乱说话,我从未将赵娘子当作是下人!我现在身子好多了,全靠赵娘子调理,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
房外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道:“请问云箩在里面吗?”
云箩道:“在的在的,来了!”转身出去了。
回来的云箩还是笑嘻嘻的,道:“夫人,您道刚才那婆子问我什么了!”
陈思摇摇头。
云箩道:“她道,夫人和大人的床品她给换下来了,那朵“花”她也给剪下来放回房中了!“
陈思“啊”了一声,赵玲珑更是听得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