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怀开口道:“臣前几日去连城,发现连城县令林似道与虎地山匪徒蒋伟联合,官匪相护。连城三年所缺粮食都在虎地寨,臣已经将虎地寨剿灭了。”
苏瑾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随后拿起茶盏,轻呡一口,道:“还有吗?”
苏瑾怀又道:“蒋伟有一弟,名蒋勋,在军中谋生,林似道与四哥有点关系。”
苏瑾煜站起来,绕道椅子后面,手撑着椅背,道:“我知道了,你去抽空查查。”
“是。”
“上官大人已经把粮食运到国库了,你就放心吧。”
“是。”
苏瑾煜看了看苏瑾怀盖在腿上的貂绒披风,“咦”了一声,道:“这不是我让人送给弟妹的吗?你怎么盖着?”
苏瑾怀摸了摸披风上雪白的绒毛,道:“锦儿怕臣冷,就给臣盖着了。”
苏瑾煜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道:“啧啧啧,怀王府真穷。”
苏瑾怀道:“要不皇兄给臣弟涨涨俸禄,要不再赏赐点金银珠宝?”
苏瑾煜立刻瞪大了眼睛,道:“想得美,朕还穷得很呢。”
苏瑾怀听此一瘪嘴,心里道:“你要是穷,天下就没富人了。”
陆文茵嘴角含笑看着这斗嘴的二人。十年前刚嫁进太子府时,第一次见出征归来的苏瑾怀,陆文茵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站在一旁,苏瑾怀和苏瑾煜说着说着吵起来,就是关于一幅画是不是真迹,陆文茵忙要上去劝架,苏瑾煜就把陆文茵拉到身后,道:“没事的,你别管。”说完还当着苏瑾怀的面亲了陆文茵一口,苏瑾怀顿时气愤了。
苏瑾煜笑着对苏瑾怀道:“老九,生气了?刺激到了?”
苏瑾怀扭头,气哼哼道:“不生气,我又不是没有。”
苏瑾煜耸了耸肩膀,道:“知道你有,又不是没见过,可人家锦姑娘还不知道你一直暗恋着人家呢?”
“你……”
“我可听说了,你今年见了人姑娘一面,连人家小手都不敢拉。”
苏瑾怀恼了,十四岁的少年总是血气方刚,脑子一热表白的大有人在,苏瑾怀和锦苏在一起呆了几天,对锦苏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那些好友无论怎么撺掇,可就是不敢吐露心迹。
苏瑾怀提拳照着苏瑾煜的面门上去,苏瑾煜挡下这一拳,道:“出去打,别吓着我媳妇。”
二人在院子里拆招,苏瑾煜年纪大,身手敏捷,力气自然也大,没几下就把苏瑾怀逼到死角,收招,道:“不打了。劝你一句,下次见人姑娘,直白一点,你这扭扭捏捏人姑娘就跑了,万一悔婚,你哭都没地。”
苏瑾怀还记得今日来这的另一个目的,但是不能直接说出来,苏瑾怀的话拐了个弯,道:“皇兄,如果当初静音公主悔婚爱上别人,会如何?”
苏瑾煜道:“也不外乎嫁给另一个王公贵族,毫无悬念。”
“这样和亲公主是真的很悲惨。”
“千秋基业,必有牺牲。无论是男子战场拼杀还是女子远嫁,都是不可抗拒的。”
陆文茵倒是叹了一口气。
苏瑾怀回到王府,锦苏、苏一和初康乐都在靖安厅等着他。
苏瑾怀道:“去三省园。”
苏瑾怀进门直接道:“皇上不松口,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苏一心一横,单膝跪地道:“公主,请您安心待嫁,属下不愿公主违抗皇命,让公主深陷险地,请公主放手吧。”
初康乐蹲在他面前,不可置信苏一会这样对她说,握住他的手,道:“你答应我的,会娶我,你不能骗我。就算抗了皇命又如何,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情到深处,就甘愿为奴了,初康乐如此,苏一也如此。
锦苏道:“我今日想了一个方法,不过公主和苏一,你们要放弃一切了。”
初康乐问道:“什么方法?”
锦苏道:“偷天换日,瞒天过海。说白了就是装死。”
苏瑾怀知道她要做什么了,道:“锦儿,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夫君,我知道,我想如果万无一失,可以成的。”
苏瑾怀道:“按你的方法来吧。”
明月楼的夜晚总是华灯彩照,恍如白昼,锦苏在明月楼中问了问双歌这些日子楼中的事,双歌嘴角含笑,温婉大方的答着。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掉到河里了,快救人啊。”一个小厮跑到楼里喊到。
锦苏一听,立刻吩咐人到河边救人。冬天河边结冰,很容易失足落水,冬日一般上船都是小心又小心。
三五个识水性的汉子跳到河里,冬日河水冰凉,那种凉似能钻到骨头里。被救上来的女子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但是不难看出她身着华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者是王公贵族家的千金。
锦苏和人手忙脚乱的把人放到明月楼憩堂的一间屋子,给她打来了热水,送来姜汤。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锦苏看着在热水里泡着的女子,还未说一句话,就听见门被扣了三下。
“你好好泡一泡,取取暖,我去告诉他一声。”
“嗯。”
锦苏打开门的一个小缝,苏一还傻乎乎地往里看,锦苏出去把门关严实了,厉声道:“不许看。”
苏一急道:“娘娘,公主怎么样了?”
“看样子应该能被这临昌河的河水激着,生一场大病。现在在用热水泡着呢。你快去房间换一身干衣服,别冻着了。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她。”
“多谢娘娘。”说完苏一一行礼。
锦苏看他进了隔壁房间,这才回了屋子,初康乐还是有些冷,除了脑袋露在外面,其余的都泡在热水下,道:“娘娘,苏一怎么样了?”
“没事,我让他换衣服去了。”
初康乐心中有感激,也有歉疚,道:“娘娘,多谢您和王爷能如此帮我们。”
锦苏拿着小瓢往她洁白如玉的身上浇着热水,道:“我也不知这样做对不对,看你和苏一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的架势,我就不忍心,想起来我刚嫁进王府的那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