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道长路狭。
通往鲑鱼湾的道路极为艰难,那种艰难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泰伦·贝尔背着厚重的行李,拄着一把巨杉木手杖,艰难地拖着自己沉重的身躯,走在绵延数里的海湾石林中,每一步都无比艰难。随着步伐的更迭,他的喘息声愈发强烈了,在荒无人烟的地界,这种声音倍显突兀。
一旁同行的肯廖亚率先开口了:“你还好吗?要不我们歇一会儿再赶路?”
“我的内心告诉我还可以坚持一下,可事实证明,我错了。”泰伦如是说道。
“那就休息一会,不过可不能太久了,时候不早了,得在天黑前赶到那里。”
泰伦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肯廖亚也放下随身行李,坐在了离泰伦不远处的石头上。
泰伦问道:“这种小村庄里的案子有必要这样费心吗?咱们还得亲自过来查看。”
肯廖亚拍了拍行李上的灰尘,用手把遮在眼睛上的碎头发捋到额头两侧,说道:“连司长先生都亲自找到我了,这个案子肯定没那么简单,我思来想去,还是自己来实地考察一下比较稳妥。何况仅凭警方提供的调查报告也是远远不够的,我们亲自来现场勘验一下可能收获更多。”
“所以这就是你剥夺我休假权利的理由吗?”泰伦饶有兴趣地看着肯廖亚:“这次回去说好了给我双倍假期补偿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怎么可能。”
二人休息完毕,背起行李继续赶路,行至鲑鱼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火红的太阳像撕碎了天空的巨丸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整个天空由猩红色的云朵和橘红的背景组成,色彩交替之处,异常美丽动人。泰伦打趣道:“没想到来这里能看到这种美景,也算是不枉此行了。”肯廖亚看了看眼中放光的泰伦,无奈地摇摇头,他拍了拍泰伦的肩膀,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欣赏,咱们先去找警务司的人吧。”泰伦本想再多看几眼,听到上司这样说也只好作罢。
他们来到村里的临时警务调查站,说明了来意之后,调查站的工作人员为侦探二人准备了住处,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二人严重缺乏锻炼的身体早已透支了大半,没过多久就休息了。
夜里,肯廖亚在睡梦中被一阵骚动惊醒,他揉了揉眼睛,努力使视线变得清晰,借助墙壁,他看到火光与人影相互交错。肯廖亚望向窗外,一队人正举着火把路过调查站的屋檐下,领头的人正带着这些人朝海岸的方向走去,脚步声嘈杂混乱,显然不是警务司的人在巡逻时的样子。
肯廖亚起身走到泰伦床前,用力推了他一下,泰伦睡的正香,换了个睡姿,继续打鼾。
“该死的!”肯廖亚低语道。
他抱起放在一旁的衣服,见屋外的人越走越远了,就迅速披上外套,推开房门,顺着那群人的足迹跟了过去。一路上,人群穿过村子主干道,又进入了村外的树林,虽然步伐散漫,却似乎井然有序,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对话,但关于行进的方向却有着出奇的一致性。“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肯廖亚想着。
人群在海岸边一处巨型礁石前停下了脚步,肯廖亚见他们停滞不前,一面在心里想着这里应该就是这些人的目的地,另一面则迅速躲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密切观察这这些人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那群人围着巨型礁石站成了一圈,领头的人双手举过头顶,又慢慢向外摊开,随后猛地在半空中击掌,一边击掌一边念叨着当地的方言,当他完成第七遍动作时周围的人也开始做出和他完全一致的动作,不同的是,其余人并没有念叨那些方言,就这样,他们持续了很长时间。
肯廖亚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他惊讶于这渔村村民的怪异举止,这与他印象中的海岸风情完全不同,没有一丝惬意,只剩下逐渐增加的不安。
“你们毫无诚意。”突然有人开口了。
肯廖亚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向巨型礁石的上方,不禁瞪大了眼睛,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个披着长袍大褂的家伙!刚才那句话就是出自他口。
肯廖亚屏住呼吸,继续观望着人群的一举一动,然而石头上的人再也没有发话,围绕在石头周围的人们都纷纷站起来,其中不乏年老者,在几个年轻人的帮助下才勉强起身,看样子是仪式结束了。
“今天这事很重要,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肯廖亚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群,回想着夜里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