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盛安见正真暂时退却了,心中却是没有丝毫喜意,反而忧虑重重。
郭阳道:“王爷可是在担忧什么?”
广盛安道:“就今日攻城之事来看,这正真与阳郡率军之人明显不甚懂得军事,只知道野蛮攻城,因此损伤惨重。可我却也是担心那正真若是见着无法攻下密县,恼羞成怒之下,直接自己出手,那对我们来说,将是一场灾难!”
郭阳不解的道:“王爷,这修道之人可是有什么禁忌才不能对凡人出手?”
广盛安道:“修道之人若是能感应到玄妙之气,在玄妙之气的滋润下,就能使自身的各种机能大大的强化,比如力气、速度、灵敏等,这就算是入了修道的门槛;之后若是能开辟出黄庭之所,就能算是真人了,我与兄长跟随护国仙师学道,勉强的开辟出黄庭之所,但却总是无法把玄妙之气凝结成丹。”长叹道:“大道艰难,并不是你肯努力就能修道有成的。且就算是已经修道有成,依然需要面对着无数的劫难。而这些劫难并不知何时才会到来,或者来了但你却并不知。而修道之人不能对凡人出手,并非是谁规定的,而是大道之下,冥冥之中自有似有若无的规则约束着。若是杀了过多的无辜凡人,不仅是劫难重重,就是道行也难以精进,此生恐怕就将止步了。所以大凡修道之人,即使是入世历练,也都是顺其自然,就连自己不慎犯事被官府所抓,也会甘心入狱去受灾劫的。”
郭阳道:“既然修道之人有种种的禁忌,那王爷就该放心才是啊?”
广盛安摇头苦笑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些禁忌只是禁忌,并不是强自约束。若是对于一心向道之人,自然是会约束自己,但若是那些自觉大道无望的修道人呢?或者是被各种欲望、情绪所迷惑了的人呢?”
郭阳想了一下道:“王爷是说那正真可能被怨怒所迷惑,不顾修道人的禁忌大开杀戒?”
广盛安点头道:“正是如此!”
郭阳邹眉道:“那该如何是好?这密县有何人是那正真的敌手?”
广盛安叹道:“我与兄长虽然都跟随护国仙师学过道,但可惜资质有限,不曾学成大道,因此并未被仙师收为徒弟。不然护国仙师乃是有师门的人,只需回山去,定能请来仙人相助。”
郭阳自是一筹莫展,只能唉声叹气。
广盛安心中郁闷,吩咐郭阳小心戒备,自回了县衙,与石元冲说了会儿话,石元冲就算是有满腹的智谋,对于神仙之事,也是无能为力。广盛安心想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郁郁不乐的回了房中,也无心修炼,直接躺倒在床上,但思绪纷复,如何能睡得着?挣扎到半夜,才心神具疲,正要睡着,就听城中厮杀声四起,惊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匆忙披戴整齐,拿着从万松处得来的金锏,急匆匆的出了房门。就见有令兵来报说城门已被夺取,请王爷速速派兵前去增援。广盛安来不及询问,急匆匆的出了县衙就往城东军营跑去。
此时的军营已经是四处燃起火把,但因为夜深不知出了何事,因此只是在校场列队等待,并未有何动静。
广盛安到了辕门前,正要喊话,就见辕门已经打开,李彦龙、石元冲急匆匆的走了出来道:“王爷,城门有喊杀声,可是敌人攻城?”
广盛安道:“城门失守,我且领一军先行过去增援,你等先在此处稳住阵脚,也为我等守住后路。”
李彦龙、石元冲自然是领命。
广盛安领了一军兵将,急匆匆的赶去城门。远远的就能看见城门处正乱成一团,也不知是谁在砍杀谁。但也能看得见正有兵将源源不断的冲进城来。广盛安也不说话,直接率领军队包围了上去,顿时就把颓势给扳回来。广盛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黑暗中有人走出来,冷冷的道:“现在看你还能往哪里躲?”广盛安定眼一看,这不是那正真吗?当即也明白了城门为何会失守了,道:“你还真是一点儿修道人的颜面也不顾了!”
正真冷笑道:“我在你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面,还有何修道人的颜面一说?”原来正真与熊文秀收兵回去之后,就被遍地的惨叫哀哭声弄得是心神不宁、愤恨不已,但他一时也是无法可施。熊文秀也是满脸忧愁的道:“神君,想不到一场攻城战下来,我们就折了近三成的兵力了!”正真怒道:“我又不是瞎了,岂会看不到?我虽然是神君,也有一身的法力,但若是对凡人大开杀戒,岂不是有损我的道行道心?”熊文秀道:“那该如何是好?”姜伯山道:“也无需神君屠杀凡人,只需神君打开城门,那我们就能攻进城去。”正真道:“打开城门?这事容易!”姜伯山微笑道:“今天刚攻城过,密县必定料不到我们会偷城,不如今夜三更时分,由神君进城去打开城门,我们就此夺取密县如何?”正真急着报仇也要挽回颜面,自然同意。如此才有了今夜之事。
广盛安知道正真已经被愤怒迷了心神,再所说也是无用,当即紧了紧手中的金锏,道:“既是如此,何须废话?”狠狠一拍马屁,却是想借着马势来与正真对战。
正真看着广盛安手中的金锏,这不正是徒弟万松的兵器吗?当即心中恚怒不已,取出了九节钢鞭,快步上前,迎着广盛安的金锏,一鞭打去,只这一下,就把广盛安手中的兵器打飞,也不知砸在哪个倒霉蛋的身上,直接砸成肉饼!
广盛安手臂发麻虎口迸裂鲜血直流,两眼惊惧的看着正真,心中直叹,这差距真的不是一点半点,恐怕今晚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正真只一鞭就打得广盛安无反手之力,自然是心中得意不已,正待上前一鞭解决了广盛安,好安心回去潜心修炼,就听见有人在喊救王爷,然后黑压压的一队队军将就冲了过来,各式各样的兵器只管往自己身上招呼,而那广盛安竟被一队军将簇拥着往城里逃去!顿时是怒气填膺,只觉得这次若是不能打杀了广盛安,那不用灾劫临身,自己就会被气死不可!当即使开九节钢鞭,也不管什么凡人不凡人,禁忌不禁忌。这真的是磕着就伤,打着就死,只一小会儿,周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广盛安在一众兵将的簇拥下,不过才逃了一里路程,就听见身后风声大作,无需回头就听见正真恶狠狠的道:“看你往哪里逃!”广盛安还未说话,就有身边的校尉道:“王爷你快走,我等来阻住他。”大声喝道:“众亲卫停住举弓箭!”一众军将齐齐停下转身举弓搭箭,恰见正真在半空中,也不待下令,直接对准正真把箭射出。
这一波箭却是对正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此时的正真已不知杀了多少人,心中的怒气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起了凶戾之气,竟是直接降下云头,挥舞着九节钢鞭,一鞭一个,把一众兵将尽皆打成肉酱!然后狂笑几声就又追赶广盛安去了。不一时就追到了,举着九节钢鞭就要往广盛安的头顶砸下时,就听有声音喊道:“手下留情!”正真正怒在心头,如何会听从?根本就不曾留手,直接一鞭就把广盛安的脑瓜打成肉酱,一缕冤魂飘往幽冥去了!
正真大仇得报,心中畅快,不禁得意的大笑时,就听有人冷声道:“好你个妖道,杀了这么多无辜的凡人,竟然还敢如此骄狂自大?”
正真这才止住笑,看着来人道:“你是何人?闲事未免管得太宽?”
那人道:“你做了这等凶恶之事,还不让人管你的闲事不成?”
正真看着来人道:“难道你不曾听说,是非皆因多开口,招祸只因强出头吗?”
那人嗤笑道:“我还听说过,你这等恶人,说话就如同放屁!”
正真沉下脸来,道:“看来若是不打发了你,你是纠缠不清了!”
那人道:“来来来,我就在这里,看你怎么打发我!”
正真也不在说话,举着九节钢鞭,只是一个纵越就到了那道人身前,一鞭就朝着那道人头顶砸下。
那道人敢管闲事,自然是有几分本事,取出一柄流云锤,根本不抵挡正真的钢鞭,也直接朝着正真的头顶砸下,道:“且看看谁的脑袋硬!”
正真却是不敢与那道人比狠,手臂一转,九节钢鞭已经转向打向流云锤。
那道人的流云锤被钢鞭磕开,随即又是一转,又是一锤砸向正真,道:“原来恶人也怕死啊?”
正真再次打开流云锤,怒道:“你不怕死,且让我打一鞭就是了!”
那人再次一锤砸向正真,道:“你尽管打来就是了,看我躲是不躲!”
正真只能再次打开流云锤,为防那道人再次砸他,只能先行跳开,道:“光是不躲有何本事?有能耐你就别动!”
那人笑道:“你这话可真是有意思,打不过我,却让我站着别动。”取出一个巴掌大五色圆轮放在面前,从圆轮中间看向正真,道:“你可知我现在看你是什么模样吗?”
正真哪里知道那道人是何意?本还以为那道人取的是法宝要打他呢,正戒备着时,就见那人问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良久才道:“是什么模样?”
那人叹气道:“你真的是即蠢且笨!这么简单明了都看不明白!”
正真道:“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作罢,不需如此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