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阳县中桑真、陈华伟正满怀希望的等着杭伦、张凯达建功回来,却不曾想两人已经结伴入幽冥去了,等来的自是只有广盛忠的大军!
这阜阳县就算是一部的军将俱在守城,也不见得能守得住,更何况是只剩那几百军士?
广盛忠只是率领大军把阜阳县一围,问桑真是要死要降?
桑真自是没勇气寻死,只能是把城门打开,一降了事。县丞陈华伟却是见机不妙,化妆成百姓潜逃,不知所踪。
广盛忠折了大将阎本真,虽心甚不喜,但既然夺得了阜阳县,自该与众将士庆贺一番,以定人心。当下安排王昌率本部镇守城池,其余诸将在城外扎营,宰羊杀牛,大摆筵席,不提。
第二日巳时初刻,广盛忠在县衙正堂召集诸将议事,但见诸将还有许多人是睡眼惺忪或是余醉未消,广盛忠也不为已甚,命人赐座后道:“今日本该让诸位兄弟再行歇息的,可惜时不我待啊!昨日之胜只是小胜,但我们却是失去了一员大将以及两千余的将士伤亡,虽胜犹败啊!”
在坐诸将不禁清醒了不少。
广盛安道:“将军所言甚是,昨日我们是有些轻敌,以为阜阳不过是边陲小县,怎会料到他们竟敢伏击我们,因此折了阎校尉。”
广盛忠环看一圈在坐诸将,道:“昨日之事今日之师,自今以后,我当与诸位兄弟自勉!”
李彦龙站起道:“将军说得是,昨日我们的确是轻敌了,不然阎兄弟就不会死了,请将军降罪。”
王昌也站起道:“请将军降罪。”
广盛忠道:“我说起这事,并不是要责怪诸位兄弟,而是要告诫诸位兄弟,想要享受荣华富贵,我们不仅要历经诸多征战,也需时时谨慎自勉。”
众将均起身道:“谢将军警醒。”
广盛忠道:“诸位兄弟请坐。”静等诸将坐下后道:“不瞒众位兄弟,阎兄弟阵亡,我甚是伤心,也有一憾事未能在阎兄弟在生时办成。”
何明轩道:“请问将军是何事?”
广盛忠道:“这事也是今天要与诸位商量的,我就一齐说了吧。”
王昌道:“请将军直言,我等竭尽全力定为将军办成。”
广盛忠道:“在坐诸位跟随我与我兄弟最短的也有五年之久,其实早已情同手足。今我兄弟俩欲与诸位兄弟在天地明证之下,义结金兰。不知诸位兄弟意下如何?”
诸将连忙起身道:“怎敢与将军称兄道弟?”
广盛安道:“我们兄弟俩与诸位其实早已情同手足,而今只不过是明证于天地而已。诸位将军若是看得起我兄弟,就请不要推辞了。”
诸将连道不敢。
广盛忠当即命人摆香案,告祭于天地。连同已死的阎本真,总共有十八将义结金兰。广盛忠为首、广盛安次之、阎本真行三、王昌行四、李彦龙排五,郭阳老六,之后依次为赵俊山、谢涛、唐伯年、郭杰、何明轩、冯斌、赵晨、曹斌、蔡德元、卢耀、柴景盛、曹远。
诸将三拜九磕之后,起身互道兄长贤弟,感情愈加深厚,尽皆一心!
广盛忠道:“阜阳县只是我们的起点,我们的第一步就是要占领整个西郡。第二步,以西郡为根基,逐步蚕食西疆四郡,成为名副其实的西疆王。”豪情万丈的道:“第三步,争霸全国!”
诸将不禁大声欢呼。
广盛忠也不禁止,静等诸将平复下来后道:“今我将分派任务,望众兄弟齐心,共图大业。”
诸将齐声道:“请将军下令。”
广盛忠命人取来地图,与众将一齐围拢在一起,道:“西郡共有一城七县,其中阜阳县、宿县乃是南下的门户。阜阳县由我与卢耀贤弟镇守,宿县就请王昌、唐伯年、曹斌三位贤弟率本部去夺取并镇守,守护诸位兄弟的南大门。”
王昌、唐伯年、曹斌领命道:“必然为兄长与诸位兄弟紧守南大门!”
广盛忠道:“往西乃是梧州、淮康、巴西三县,其中巴西县乃是连接乌郡的门户,我意由李彦龙、郭阳、何明轩、冯斌、赵晨、曹远六位兄弟往征,且由冯斌镇守梧州县,赵晨镇守淮康县。”
李彦龙等六人道:“必然为兄长取来三县。”
广盛忠道:“往北则是郡城与金阳县,金阳县乃是与昆郡相邻,我意由广盛安、谢涛、郭杰、蔡德元四位兄弟前往,且由谢涛镇守郡城。”
广盛安等人道:“定然手到擒来。”
广盛忠道:“往东北的幽泉县就请赵俊山与柴景盛两位兄弟前去了。”
赵俊山、柴景盛道:“必不辱使命!”
广盛忠环视诸将道:“西郡虽是边陲小郡,但尚望诸位兄弟小心谨慎,以期成就大业之时,你我诸位兄弟还能共聚一堂!”
诸将道:“请兄长放心,你我众位兄弟定能欢聚一堂!”
广盛忠命侍卫取酒来,一一亲自为诸将斟酒道:“仅以此杯酒,预祝众位兄弟旗开得胜!”
诸将各自按照定计前去,或是智取或是强攻,自不在话下。这里单表广盛安领命与谢涛、郭杰、蔡德元三位各率本部前往西郡郡城。行了有五日,距离郡城四十里处扎下营寨。广盛安在中军大帐内召集诸将议事。
广盛安道:“今日召集诸位兄弟前来,乃是计议如何夺取西郡郡城,诸位兄弟有何定计尽可直说。”
谢涛道:“兄长,这西疆郡县相距甚远,且我们曾询问过阜阳知县桑真,他之所以能提早知晓我们持假诏皆是因为杭伦,而我们奔逃前来这西疆的事,西疆诸郡县并无人得知。不若我们依然堂而皇之的持诏前去,只要能骗出这郡守以及郡城的守卫将军,那我们岂不是不费一兵半卒就下这西郡郡城?”
郭杰道:“八哥说的在理。”
蔡德元道:“三位兄长,这郡城乃是这西疆兵将最多的地方,若是我们有所遗漏,必将是一场苦战。我之意乃是先行试探。”
广盛安道:“怎么个试探法?”
蔡德元道:“命人假扮商队进城,若是轻易进城,则可知这西郡郡城尚未得知消息,兄长则可依计持假诏诓骗郡守的文武官员出城。若是检查森严,则可知消息已传到,我们恐反被将计就计所害。”
广盛安点头道:“蔡贤弟所言不差,何人依计前去?”
蔡德元道:“小弟愿往。”
广盛安道:“不可!此计成则成矣,不成则有性命之忧。来时我曾与大兄夸下海口,定保诸位兄弟完好无缺。”
蔡德元感动的道:“小弟能与诸位兄长义结金兰,深感三生有幸。但你我现今才处创业之初,倘若就此畏惧死亡,今后如何能百战沙场?还请二哥成全!”
谢涛道:“蔡贤弟所言甚是。以我之见,二哥乃是主将,自是坐镇中军。接下来乃是我为大,自然该由我前去。”
郭杰道:“不若由我去吧,我的形象比较粗犷,更像是这西郡之人。”
广盛安道:“诸位兄弟皆是深情厚谊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不管是谁有损伤,皆如同宰割我等心肺!但郭贤弟所言也有理,不若这样,由郭贤弟假扮商队先行,半个时辰后我们率大部跟进,就算郭贤弟被识破,我们也能及时接应,不致损了性命。”
诸将乃不在争抢,皆道:“此法可行。”
是时,郭杰挑选了百余名面相粗犷的精锐之士,换上些寻常服饰,驱赶着十数辆马车,车底暗藏尖刀利刃,车上装载着些粮食、酒、陶罐、锅盆,就此往郡城行去。
一路无事,到了郡城城门,城门官也是罕见有这么庞大的商队前来这西郡郡城,照例拦住商队检查。
郭杰满脸堆笑的上前直打躬道:“这位大人,小的乃是从陈郡而来,听人说这西疆缺少粮食等生活物资,因此特地赶来,有不懂的地方,望大人多多见谅。”说着拉着城门官的手,不露声色的把一锭银子偷偷的递给他。
城门官略一掂量,就知约有五两之重,自是满心欢喜,道:“你们这些商人,如同寻味的苍蝇,嗅觉灵敏得很,哪里有利就往哪里钻。”
郭杰道:“不过是赚些辛苦费罢了。”
城门官走向马车,掀开篷布,对着上面的布袋揉捏几下,对着众守门兵丁道:“都是些粮食,就不要为难这些商人了,照例收取城门税吧。”
郭杰也是内心欢喜,道:“自是该缴足门税。谢谢大人。”自去缴上税费,正要进城,却是突听一声道:“且慢!”
郭杰心中一凝,望向声音来处,却见一身材修长、额宽面窄尖下巴的人慢吞吞的踱步走来,掀开篷布,拍拍这袋捏捏那袋,嘴角露出似笑非笑。
城门官上前拱手道:“议曹大人今日怎会在此?”
郭杰也是急忙上前打躬道:“不知是议曹大人到了,多有得罪。”摸出一锭银子奉上道:“这是小的请大人喝酒的。”
议曹石元冲突然喝到:“城门官,你死到临头了竟还不知吗?”
郭杰心中一惊,忍不住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城门官已是急忙上前几步,恰好挡在郭杰前面道:“大人说笑了。”
石元冲心中一颤,似有所感,望向郭杰,却见郭杰犹自正低着头,一时不能确定是否感觉错误,道:“你且看看这些商队之人?各个身强体壮,满身的煞气,可是寻常的护卫之人?”
郭杰听得这话,反倒是心安不少,知道石元冲只是怀疑,当下又是堆起笑脸,赞道:“这位大人好眼光!在下这些护卫的确不少寻常的护卫。”傲然道:“这些的确曾经是我徐郡的城卫军。”
石元冲狐疑的望着郭杰,道:“城卫军怎成为你的护卫?”
郭杰叹道:“说来话长。”看着聚在城门越来越多的百姓道:“这位大人,你看我们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若你我寻个酒楼,我慢慢的禀明与大人知晓,可否?”
石元冲沉吟一会儿,道:“也好。”正要吩咐城门官,暂时不要让这商队进城。却不想,郭杰已转身拉着城门官道:“城官大人也一起去吧。”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然后悄悄的向一个军侯使了个眼色,转身簇拥着石元冲就往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