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因为昨晚同秋雾丫头说好,今天一早去逛街的,不料起身盥漱后不久,就看见院门外进来一个头戴笠帽的年青男子,张美认得,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白莲教教主王聪儿,也就退回西屋等那人进屋来说话。只见王聪儿用笠幅压遮住脸面,回头看了看院外无人,这才跨进屋门来。
“聪儿妹妹,如果不是在山洞里见过妹妹的女装,我还真的认不出你来呢。”张美迎上去说道。
“姐姐好眼力!对了,我身上冷,姐姐屋里有酒吗?”王聪明直爽地问道。
“雾儿快快摆酒,把我前些儿藏的窖酒给客人斟上。”张美命秋雾丫头敬酒。
秋雾很快去搬来一坛子窖酒,她在前天的大街上也见过王聪儿,她还以为王聪儿是个俊美的男子,而太太张美又记挂着同男人偷情了,所以她也就懂事地回避出屋把风去了。
张美也没介绍王聪儿,只与她相敬斟盏,也一连饮干了好几盏杯后,才问道:“妹妹一早下山来,是一个人来还是同姐妹们来呢?”
“今儿就我一人来的,我想跟姐姐一起逛逛大街,叙话一番相拜之情,自从那天一别,我心里就放不下姐姐来了,心里有话憋着,所以就直接来姐姐这里了。”王聪儿说道。
“妹妹一定还在想着戴府失窃的那批财物吧。妹妹放心,一定会找得回的,若不是我一早被戴老爷迎新休旧,将我逐出府外,我应该可以帮助妹妹寻找到的。只是现在,姐姐我再也不能跨入戴府大院门一步了,而且一见到府中的人,那还不得羞杀姐姐我了呢。”张美推辞着说道。
“承蒙姐姐好意!虽然姐姐不能入府,但我有轻功,夜里也可轻易潜入府中。只是现在不光我白莲教在寻找那批珍宝,就连天地会也在寻访,你知道,成大事必然要有物资作底才成。姐姐熟悉戴府后山那一带的地形吗?或者,那批财物会被郑强埋藏在府中的那处院子地下也未尝可知。所以姐姐替妹妹想一下。”王聪儿小声地说道。
张美听了,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我还真的不太熟悉戴府后山的情况哩。我在戴府那时,帐目的管理原先是大太太潘美在掌控,后来大太太去北邙山殿庙修行去了,就由四姨太宋卿骆露掌管,后来四姨太被康熙爷钦点入宫演奏钢琴去了,就由芳儿丫头代管。现在是由新娶的五姨太关兰掌管着东西厢三间库房和南北地窖,因戴老爷信不过我,我也恐怕他们疑心,所以从来都是回避戴府的财物管理。”
“你知道那郑强在临死之前,说了些什么话吗?”王聪儿问道。
“城里街坊相传,那郑强贼人被禁卫军统领宋敢一刀劈下首级后,就直接拎去送给西厂的潘美督师去了,后来也就再无风声讯息传出来了。”张美说道。
“我今天同你说的这些,你千万不要再与第三人说了,对了,你还是赶紧搬迁别家吧,前几天你被天地会的人用迷魂烟弄晕后背上山岗,幸亏我及时出手才抢了你回来,我估计再过几天,天地会的人还在路上,他们为了寻到那批珍宝,也必定会再来找你的。”王聪儿说完,又饮了几盏,张美见王聪儿酒量甚大,只叫了秋雾丫头进来,命她取来一整只上等金华火腿和一坛陈酒,一并打包交与王聪儿拾了带走。
那王聪儿也是身手不凡之女中豪杰,只闻了一闻酒坛香味,就把那包酒肉轻轻一拎,就谢辞而去。
张美见王聪儿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赶紧吩嘱秋雾丫头将屋里的细软打包,然后马上辞别爹娘,也不待宋敢愿意与否,马上就搬去他的府宅去住,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