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谁都碰不了她,连靠近一些都会把她吓得半死,好在哭晕了,睡着了。”漠淘沙与万户伶侯从房间里走出来,轻声道。“你也是,知道她胆小,还这般吓唬她。真吓坏了,我看你怎么将人哄好?”万户伶侯默不作声,他给她换了衣裳,洗净了血迹,看她安稳睡着,便轻轻关上了门。
“住这么好,还像战争么?”锦鲤滑冷笑着大步带人走进来。
“……你……你……”士兵恐慌起来。
“回去告诉你家涯主,他的锦兄,来看他了。”锦鲤滑冷冷笑起来。守门的兵匆匆跑回去,嘴里大喊着:
“……不……不好了……”
锦鲤滑的兵迅速将苦海涯的驻地双层围住。
锦鲤滑走进来,后跟北山狁、落凡华。再来两个壮汉各拿一根笔直木头,高过人少许,约有女子一小臂粗。落凡华,身上备着弓箭,箭与弓背在身后,弦跨过三分之二双肩,绕在胸前,与锦鲤滑同样一副不屑表情。后边带进来大群的兵,堵进来。
“把那泼猴揪出来。”锦鲤滑悠悠说着。
“是!”兵,大批涌进。
“落凡华。”锦鲤滑头稍偏向后,看向落凡华。
“在!”落凡华抱拳行礼。
“找!我倒要看看,他多大本事!”
“是!”
锦鲤滑的兵将院里的万户伶侯,漠淘沙等人围住。
万户伶侯护在漠淘沙身前,右手握紧三哑,举半高横着挡在他身前。
漠山士兵将苦涯士兵人人遏制住,反抗不得。
“落凡华参见万户涯主!”落凡华单膝跪地,行礼。兵散开整齐一路,万户伶侯看见落凡华。
“落凡华,你不必跪他。”锦鲤滑悠着步子走过来,道。
“是!”落凡华起身,恭敬让在路边上,供锦鲤滑进来,站在锦鲤滑身后。
锦鲤滑慢慢微笑起来,讽刺着道:
“你还是不肯跪我。万户侯。呵。”
万户伶侯握紧了三哑,看着他。三哑呜呜叫出声。万户伶侯冷笑一声,开口道:
“有的人在灾难中挣扎,寻求所谓的救世主,而我,苦苦制造灾难,来成为主人。”
“你行么?”锦鲤滑不屑道一句,四周环视着。
“你睁眼看看你的兵。伤。残。病。你还苦苦养着。你带了四万人来,我带来七万!看看你的,斗得过我吗!你若敢反抗一下,我就将这里所以的。老的。小的。伤的。残的。男的……”
锦鲤滑渐渐放慢口气,看了一眼旁边人。
“……女的……”锦鲤滑伸手拽过一人过来,拉在他身前。
“你放开我……”女子虚弱挣扎着。
“都杀死……你看清楚了么?我让你一个人活!”锦鲤滑故意将手里的人往前推了一些。
“你不敢冲我来么?”三哑被握得更紧。
“来人!让万户伶侯跪下!”锦鲤滑厉声喝到。一人踢下万户伶侯左膝,强行让他跪下去。另两人拿下漠淘沙。
“你!”
“你敢动一下试试?”万户伶侯正要反抗,锦鲤滑将手中的女孩抓更紧,弄疼她。
“伶哥哥。”花繁恐惧着喊了一声。
“他握三哑的右手真让我生气,废了它!”锦鲤滑眯着眼一副看戏模样。
“是!”
“伶二!”漠淘沙喊出来。
“伶哥哥还手!不要管我。你还手啊!”花繁左眼逼出红色眼泪来。
“我说过的事。我都做的出。伶二弟你记得吗?锦兄也只是奉你义父和三弟的命令。”锦鲤滑讽刺一笑,看了一眼手里挣扎的毁了脸的人。开口道:
“打!”
圆滑木头高高举起,用力拉下去。沉重的撞击声,打烂一切,所有围观的人都震惊一脸。
万户伶侯张了张干燥的嘴唇。
“……染……染……”
染红冲过去趴在他右肩膀上,护住他的右手。重重打在她背上,逼出一口血,拉扯着从嘴里流出。
“手,滑了。”锦鲤滑没抓住她,看着自己空空的右手轻道一句。
万户伶侯想抱住她,却被她紧紧按住。
“……伶……伶哥哥……染……染儿抱抱你……”木头高高举起,却停住了。
“让你停手了吗?打!打到她也手滑为止!”锦鲤滑将空空的手甩到身后去。
木头再重重落下,忍住痛苦的声音紧紧贴在右边的身上。一次。一次。一次加重。
“……伶……笑笑……为我……”
万户伶侯身体死死忍住剧烈颤抖和喘息。看着眼前,一滴?一滴,一滴落下鲜血来。一滴的影子,染开成一片……
三哑,紧紧握住三股横纹。血,顺着剑刃,缓缓流下,追到地上,与红色汇合。
“万户伶侯!你怕什么!还手啊!你要顾多少人的命!万户伶侯!你还要第二个苏蓝吗!”漠淘沙吼出来。
落凡华取下身上的弓,拿在手里,转身向后走开。
身上女子渐渐放开万户伶侯,无力淌下来,像抽了骨的水,彻底放弃了。
“……染……”他温柔将她接在怀里,没有眼泪,心疼着喊:
“……染儿……”
万户伶侯的声音已经颤抖不断。
染红醒着,却无力回答,只看得见他。看着他喊自己。
“为什么这么傻?”她没有力气回答万户伶侯的问题,只是对他笑起来。甜甜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嘴唇红红。血从嘴角和左眼里一起流到下巴。
“染儿。”
人群背后的落凡华,将手中箭心,正对漠淘沙的心口,拉弓紧弦……
——
花落红染谁言重,
得意流水春成风。
三哑铃坟头土轻,
碎草破骨梨花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