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儿的脸上渐渐显现出诡异的笑来,她轻轻的贴近苏洌儿的脸庞,轻声笑道,“我不知道她的死和五娘你有没有关系,我只知道,她死之前,曾经向老爷告发过,说五娘你和大少爷有奸情。”
苏洌儿的心陡的一跳,然而脸上却依旧山水不露,“那又怎么样?都知道后花园里堵住的是大少爷和春巧,若不然,春巧也不会成为大少爷的另一位姨娘不是?”
蕊珠儿的脸抽搐起来,她的眼里慢慢的起了恨意,忽然,她昂头尖笑起来,“若是以前,我也是信的,可是,就在几天前的一个半夜里,大少爷却在睡梦里叫了五娘你的名字……,”说到这儿她满脸古怪的笑意,“我当时只是奇怪,可是我才靠近他的身边,他就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不停的亲吻揉捏,一边说他好想你……。”
苏洌儿的手心里有着湿冷的汗意,细滑的锦衣被背上的汗浸得湿了,腻腻的贴在身上,她再想不到杨浩宇竟然无能草包到这个份上,强作镇定的看着蕊珠儿,一时间,她分不清蕊珠儿话里的真假,然而她却知道,蕊珠儿今天既然能来找自己,心里就多少有些底的。
一边梅姨的脸也变了起来,看了看蕊珠儿,又看了看苏洌儿,她突然就恼了起来,过来不客气的对蕊珠儿道,“小姨奶奶是在说胡话儿罢,且不说你家大少爷到底有没有这样做过,就是这样做了,又和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呢?小姨奶奶可是说差了。”
蕊珠儿不意梅姨竟然这样说,她微微一怔,看向梅姨才想说什么时,就听苏洌儿已经含笑站了起来,“梅姨说的对,大少爷睡梦里的事,我如何能做得了主,你竟来问我这样的事,可不是好笑么。”
蕊珠儿顿时有些失了沉稳的,向苏洌儿急道,“你,难道你就不怕……?”
“怕?”苏洌儿像是听见了一件极好笑的事儿,“就如梅姨才说的,且不说大少爷有没有这样做过,就算做了这样的事,一来,与我无关,二来,无人作证,你既是说起四姐姐的死,那么我就告诉你,你这样无凭无据的就去老爷跟前,单靠自己的嘴说,只怕不但不能将我怎么样,还要自己落一个妖言惑众,污昧长辈的罪名,你虽然是替杨家生了长孙的,只怕老爷那时也未必就会饶得了你。”
苏洌儿的话分明是一记重锤,狠狠的击打在蕊珠儿的心上,蕊珠儿的脸刷的雪白,她愣了半天方才抖着唇道,“你,你……。”
洌儿的脸刷的一冷,“我什么我?蕊珠儿,这女训妇德上怎么说的,妒是七出之一啊,我知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一定是因为浩宇娶了春巧的缘故,而春巧又是我屋里出去的,你思量着扳倒了我,也就能除去了她,是么?”
蕊珠儿顿时激动起来,“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苏洌儿步步紧逼,“你就算除去了春巧又能怎么样,大少爷终归是要娶正室夫人的,以后也还会有其他妾室,你能挡得了几个,还是安份些,好好的将麒儿抚养大去罢。”
苏洌儿的这番话,也分明是说到了蕊珠儿的心上,她的脸白了又青,许久,她的眼里终于慢慢的有了泪,她喃喃的轻声自语着,“我不过是要我的丈夫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竟……这么难么?”
看着她这样隐忍的哀痛,苏洌儿的心里不觉一软,当初自己隔着窗纱看着小桥上那个白色身影时,又何尝不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呢?
这样一来,苏洌儿的语气不由的软了几分,她过去抚一抚蕊珠儿的发丝,轻声道,“你虽然和我差不多年纪,我却是你的长辈,人生很多事,我也比你看得透些,你的心思我全都知道,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呢,”说到这里,许是触动了自己心底里的伤痛,苏洌儿的语气亦伤感起来,“有时我就想,若我们不是嫁在这富绅人家,只是跟了一个极普通平凡的山野之人,纵然没有这满身的绫罗绸缎,却到底有个一心一意,白头相随,该有多好啊。”
蕊珠儿不意苏洌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怔怔的看着苏洌儿,心底里却忍不住对苏洌儿所描叙的那种田园家夫妇的夫唱妇随大是神往,苏洌儿见蕊珠儿的神色迷离起来,接着又道,“只是我们既然进了这个门,我们的命就已经注定了,你心里,这府里的哪一个女人不苦?就连那个浩宇将来会三媒六证娶进来的正室夫人,亦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她也不过和咱们是一样的,”说着又一掸她身上的火红色大氅,叹息道,“穿正红和穿粉红,都不过是同样的命,大家都只能这么混着过吧了。”
蕊珠了愣了许久,方才觉得不对,自己过来明明不是说这个,自己今天来,明明是想要问个清楚,这位狐狸精一样美艳绝丽的五娘,到底是不是和自己的大少爷有沾惹,可是怎么竟然会被她绕啊绕的,就绕得说到了这里?
她张口想再说些什么时,却发现自己压根儿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苏洌儿不等她回神,向梅姨道,“天晚了,送小姨娘回罢,”又吆喝琥珀掌灯笼命人送,一时间连哄带推,就这么将蕊珠儿给送了出去。
(我这几天遇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绪大受影响,更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