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梅姨就将镯子用丝绢包好打算收起来,苏洌儿却笑着拦住,将那镯子又拿了出来,顺手就套在了梅姨的手腕上,“我不能戴,就你戴啊,干嘛放着。”
梅姨急忙要撸下来,一边道,“这哪里是我一个奴婢戴得起的东西,没的遭人说嘴。”
苏洌儿的脸色一变,“谁敢说嘴,我是你一手带大的,别说是这么对镯子,凭它什么好东西,但凡是我有的,你想拿就拿,就用就用,天经地义的,谁要说什么只管到我跟前儿来说,我大耳刮子抽死他。”
梅姨顿时好笑又好气的,“哎哟哟,好小祖宗,我不过是一句话,你倒出来这么多,一脸要吃人似的样儿,我真戴出去了,谁又敢认真当着面儿说什么呢,罢了罢了,我也抬举抬举我这手腕子,我戴着就是了。”
她的话说得苏洌儿和一边的琥珀都笑了起来,琥珀是知道梅姨的份量的,笑道,“五夫人这话说的极是呢,这满府里头谁不知道您就跟五夫人的亲娘一样儿的,就连老爷见了您,也是要给三分颜面,这镯子您戴不起,这府里头还有谁戴得起呢?”
梅姨顿时扑哧而笑,指着琥珀对苏洌儿道,“瞧这丫头这张嘴,竟这样会说了,我戴不起就没有人戴得起了,你说这话倒把那三位主子放去哪里了呢?小心传进她们的耳里,拿大耳刮子使劲儿抽你。”
于是大家就都笑了,苏洌儿见茶凉了,就命琥珀再去换热的来,自己只斜靠在贵妃榻上翻检杨浩诚送的东西,正看着,琥珀就回来了,却向苏洌儿道,“五夫人,蕊珠儿小姨娘来了,说要见您。”
“啊,”苏洌儿顿时一愣,转头看了看多宝格架子上的铜漏时,已是近亥时了,她皱眉,“她怎么这个时候要来见我?”
这个蕊珠儿住在西前苑儿里,除了不时会带着麒儿去鸽语苑承欢三姨娘,几乎不出西前苑的门,见了二姨娘苏洌儿时,从来只是恭谨谦卑的行礼问安,向来不走动的,怎的这个时候,她倒突然的来了这里?
梅姨也觉得奇怪,想了想道,“难道,是为了春巧的事儿?”
苏洌儿也觉得只有这种可能,她有心不见,想了想却又改变了主意,向琥珀道,“请她进来吧。”
等琥珀出去了,苏洌儿才向梅姨道,“我本不想管那屋子里的事儿,可是春巧到底是我屋里过去的,又是我一手促成她当的姨娘,今儿蕊珠儿竟然这个时候过来,想来定有缘故,我若避开了,他日这个蕊珠儿对春巧做出什么事来,可不是我害的春巧。”
梅姨点头,“正是呢,春巧那孩子心眼儿实,可不是这个蕊珠儿的对手。”
说话间,外面就听脚步声渐渐的过来,转眼到了门口,二人于是停住,梅姨过去撩开帘子,向外面笑道,“哟,这样大的风雪,怎么小姨娘倒有空儿来我们这里,快请进罢。”
随着她的说话声,一个火红色银鼠皮大氅裹着的人挟着一阵冷风进来,只见她面容清冷,双眉紧拧,目光如寒夜冷星般冰冷无半点温度,见了苏洌儿,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并没有如往常般的向苏洌儿请安见礼。
苏洌儿原本是带着笑的,见蕊珠儿竟是这样的表情,饶是她要在别人面前装得温婉和气,此时亦禁不住冷下脸来,她索性毫不掩饰的皱起了眉头,极不悦的向蕊珠儿瞪了回去。
梅姨在身边,并不知道蕊珠儿是什么样的表情,只将琥珀端的茶盘接过来,回身将苏洌儿要的龙井递到苏洌儿的手里,又将另外一杯端到蕊珠儿面前,笑道,“大冷天儿的,小姨娘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却听蕊珠儿冷冷的道,“你出去。”
梅姨一愣,抬头时,这才发现,蕊珠儿和苏洌儿的眼神间已是刀来枪往,硝烟十足的了,她先在一阵惊愕,继而就怒了起来,蕊珠儿虽然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可是却不在梅姨的眼里,梅姨的语气亦冷了起来,“你说什么?”
蕊珠儿霍的转身,向梅姨喝道,“我叫你出去。”
梅姨却慢慢的转过身子来,向苏洌儿道,“小姐,天儿这么晚了,你歇着去罢,我唤琥珀进来送客。”
苏洌儿不语,蕊珠儿却尖声笑了起来,“你真要在这儿听也不防事儿,只要你主子不怕丢人?”
不待梅姨答话,苏洌儿忽的站起,一步一步来到蕊珠儿跟前,冷笑着看向她,“我倒不知道,我有什么是不能对人言的,别说是当着她的面,就算是老爷在这里,你也只管说出来吧。”
蕊珠儿不意苏洌儿这样,她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一咬牙,“好,既然五娘光明磊落,那么我就直问五娘一件事儿,”她冷着眼神藐着苏洌儿,“我知道前些日子四娘是怎么死的。”
苏洌儿微怔,怎么竟是这个?
然而她继而冷笑,四姨娘之死虽然算得上是自己一手促成,但是这件事除了梅姨再无别人知晓,她有信心这个蕊珠儿亦一定不会知道四姨娘是被自己所设计,而后来赵芷君的死却是杨清和下令的,这一点就算她蕊珠儿知道了,亦是怪不到她身上。
她只是奇怪,怎么这个蕊珠儿摆出这样一副阵势过来,却并不是为了春巧,而是为那个赵芷君,难道说自己往日竟疏忽了,这个蕊珠儿和赵芷君之间有很大关联不成?
心里瞬间万变,脸上却是一丝儿不露的,苏洌儿的语气淡然,“她怎么死的,和我有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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