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蕊珠儿出了门,苏洌儿这才猛然嘘了一口气,重重的跌坐在身后的贵妃塌上,她的脚踢到了拨火盆的铁钎子,咣啷的一声响,梅姨回过头来看时,苏洌儿的额头上,已是满布的冷汗了。
梅姨赶紧将门掩上,急急过来将铁钎子放好,边向苏洌儿低了声儿道,“小姐,你看这事儿……?”
苏洌儿沉默了许久,这才拿帕子点一点额头上的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这个女人不能留……。”
梅姨一惊,“小姐,你……?”
抬起头,苏洌儿的眼里分明有着摄人的寒意,“我没有想到杨浩宇竟然那么没用,这个事儿今天虽然搪塞过去了,可是难保她明天不跟别人说,也难保她后天不会闹起来,所以,须怪不得我了……。”
梅姨愣了许久,方才道,“可怜了麒儿了……。”
“麒儿可怜,哈哈哈……,”苏洌儿像是听见了一句很好笑的话,她大笑几声看着梅姨,“我家出事时,我的小侄儿出生才半个月,哥哥来信说,等满月了就抱来给我看……,”她的泪一串一串的落下,身子一软,整个人就伏在了梅姨的身上,“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见他一面呢,我给他绣了小老虎的帽子和鞋,他也都还没有来得及穿呢……。”
“小姐,小姐……,”梅姨被她这几句话说得心里一阵发酸,她怎能不记得,大公子家新添了小少爷,苏家上下欢喜得什么似的,苏洌儿早早的就给孩子准备了小虎头帽子和虎头小鞋,就等着孩子满月后,大公子带他来时给孩子做见面礼,可是这一天,竟就没有等到的。
等苏洌儿哭得够了,梅姨方才拍着她的肩,边问,“你打算怎么做呢?”
苏洌儿慢慢抬起头来,尚有泪的眼里闪着恨意,“就用前些天才拿回来的东西。”
梅姨的脸不由一白,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将炭盆拨得更加旺了些,这才唤人进来,伺候苏洌儿洗漱歇息了。
第二天起来时,已经有丫鬟来请,道老爷说了,今天是腊月二十四,过小年送灶王爷上天的日子,从今儿开始,大家要齐到前面厅里一起吃饭,直到年后再结束,为的是团圆的意思。
看着外面雪花乱舞,苏洌儿一阵不耐烦,却也没有办法,只好道,“行了,我一会儿到。”
那丫鬟走了后,苏洌儿一边换衣裳不边抱怨,“这大冷的天儿,吃个饭偏还要这样的折腾,这一天三次的,谁受得了?”
梅姨笑着拿大氅来替她穿了,道,“你这样天天闷在屋子里,有什么意思呢,到前面去人多了,也吃得香些子。”
说话间,苏洌儿已经收拾好了,只好一边嘟嘟囔囔着,一边命琥珀掀开帘子看了看,琥珀回来道雪正下呢,苏洌儿就让梅姨在屋子里歇着别出去受寒,自己扶着琥珀就去了。
前厅里,二姨娘三姨娘等人已经到了,杨浩宇和杨浩诚也在,一见苏洌儿进来,杨浩宇和杨浩诚忙起身问安,苏洌儿笑道,“哟,感情我来得最迟呢,让你们等,真是不好意思呢。”
二姨娘等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只是杨浩诚先笑道,“五娘的凤栖苑离着远些,就来迟些也是正常的。”
苏洌儿笑着客气,“二少爷真是客气,嗯,昨天的东西很好,我这里先谢过了。”
杨浩诚笑得颇谦恭的,低头道,“不过是些子小玩意儿,五娘能喜欢,就是浩诚的心里白费了。”
苏洌儿点头,却向二姨娘道,“二姐姐常日里是个闷葫芦,不想生个儿子出来嘴巴却是这样的能说会道,真真是奇了。”
这话听得二姨娘颇为受用,她笑吟吟的站起身子,拉着苏洌儿过来坐下,边笑道,“要说咱们府里,凭他哪个的嘴能说,也能不过五妹妹你去,却倒来拿一个孩子做趣儿,还是五娘呢?”
苏洌儿忙摆手,“哎哟二姐姐,您可不能这样说,认真论起来,大少爷二少爷都是在外面见世面的人,我一个深居在府里的妇道人家,见识自然比不上他们,说话也一定没有他们麻溜儿的,却哪里能拿他们打趣儿呢?”
这话说得大家全都笑了起来,此时杨清和也进来了,见屋子里笑声融融,小年这样的日子里,劈头就见一屋子妻妾和睦,兄友弟恭的,他的心情大好,于是也笑了道,“都在说什么呢,都笑得这样欢喜?”
不等大家说话,苏洌儿就抢先道,“说什么,我们在说你这二位少爷该娶亲了呢,你这当父亲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谁家不是已经妻妾几房的,咱们府里却认真一位正经少奶奶都没有呢,看你这父亲怎么当的?”
她这样似嗔还怨的一番话,让杨清和以外的其他四人全都一愣,随即,二姨娘和三姨娘就都笑了起来,感激的看了苏洌儿一眼,其实她们亦正急这个事的,别人家的儿子十七八岁时就成亲了,杨浩宇和杨浩诚已二十多岁了,杨清和却半点儿不急的,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试探了几次也问不出个口风来,又见姚芝兰以在为年纪最小的杨浩天开始挑选结亲人家,她们的心里焉能不急,好在姚芝兰后来病了,给杨浩天选亲的事暂时搁了下来,她们方才稍松了一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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