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苍凉的月,武良夜独自坐在房屋内看着熟睡的文晓阳。匆匆间又两年过去了,武良夜已经可以确定这里是文晓阳的过往,而文晓阳没记忆的地方,他都是去不了的。
他被困在这里三年了,虽然不能修行刻力,但好在他发现自己可以修炼精神力,修夜熬仙诀原本每次观阅都要消耗大量的精力,但在这样一个精力无限的世界里,武良夜如同开了外挂,可以不停的进行锤炼。
虽然不知道此时的境界,但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远非当初可比。只是这收获与他这三年的惶恐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待在这里多久,也不知道这里时间的流逝速度是否与外界相同,经历过痛苦迷茫与挣扎后,他只能选择做好自己唯二可以做的事情,修炼精神力以及看着文晓阳。
文晓阳与文枕流成了最好的朋友,这是武良夜没有想到的,因为他从没有在这两人的言语里听到过对方。
这两人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同时也在影响着彼此,文枕流不再那么崇尚暴力,文晓阳也不再那么迷信说教。只是并非所有的变化都在向好的方面转化,有一些让武良夜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比如文晓阳的两位师傅。
虽然文枕流常说要带文晓阳见见自己的两位师傅,但两年下来却没有成功过一次。文枕流总是与那两位失之交臂,巧合到刻意的地步,甚至文枕流一度怀疑这两人是文晓阳杜撰出来的。
后来文晓阳再也不提这件事了,不是因为他放弃了,而是因为他的两位师傅出现了奇怪的变化。这两人起初身上只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灰雾,但后来却越来越重。
时至今日,已经看不清两人的脸了。
武良夜同时了解到这二人分别叫文落,文红。他想到了自己当初在探查两具腐尸时撞到的两道黑雾身影,那两人对彼此的称呼就是落与红。
现在已经八成可以确定,这两人就是那两道黑雾身影。只是这股黑雾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依旧没有头绪。
凌晨四点,文晓阳已经起床开始准备晨修了,这习惯从武良夜观察开始,几乎没有断过,这让他每当想起自己的十岁,就惭愧不已。
当文晓阳在望风崖做完晨练,两道已经不成人样的黑色雾影出现在他身后,文晓阳沉默了一瞬之后担忧问道:“师傅,你们两人...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的,如果你足够坚强,我可以给你说明缘由。”文落当初那道沉稳厚重的男声已经变得沙哑起来。
“弟子想知道,还请师傅告知。”
文落哀叹一声,“这是当英雄的代价,文家每代传承禁法的修炼者都会变成这副模样,所以大多数的守护者是不被文家人所熟知的。”
“为什么?这不公平!”文晓阳不解,“既然守护者已经做了如此大的牺牲,为什么还要忍受孤独呢!他们,不应该是被后人所铭记赞扬的吗!?”
“英雄总是孤独的,正义亦然,明白很容易,践行很难,坚守更难。我们只在乎所做之事是否正确,我们不需要被记住。”
“我知道了,师傅。弟子先告退了。”
文晓阳虽然不至于怀疑人生,但心情复杂总不可避免。这种人生问题所产生的苦恼,当然是给好兄弟聊聊更易消减。这么想着,他自然就拐向了文枕流家里。
刚要进门,他却听到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文枕流,你不会以为攀上文晓阳那个扫把星,就可以跻身上流吧!”
文枕流轻碎了一口唾沫,嘲讽道:“他上不上流不知道,你们是真的下流。”
“呦,有骨气!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今天小爷就让你明白你只是一个废物!给我打!”
“滚!”文晓阳一步踏出,威胁道:“你们动手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能怎样?”一个明显贵气十足的小孩踩着文枕流胸口说道。
文晓阳的拳头不禁握紧了几分,“文向道,你有什么恩怨冲我来,找旁人的麻烦算什么道理,只会让人看扁了去。”
“暗中观察”的武良夜迷惑了,刚刚他看这小孩就眼熟,没想到是文向道。可文向道不是性格软弱而且没有对家主之位没有欲望的么。
“行啊...”文向道挑衅的看向文晓阳,“三个月后,家族大比,谁输了谁放弃家主之位的竞争,怎么样?”
文晓阳看了一眼还爬在地上的文枕流,应声答道:“好!立誓为证,如有违反,道心必损。”
“如有违反,道心必损!”文向道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说完后招了招手,带人离开了这里。
文枕流带着咳嗽从地上艰难的爬起身来,他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答应他,直接在这打一架不行么,我虽然打不过他,但你解决他,那帮小弟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他是族长的儿子,轻易不能动,我上位的最大阻碍就是他,被他们抓到话柄就落到下风去了。这是一个让他放弃继承的好机会,只有我登上那个位置,才能改变文家。”
文枕流忧心道:“那种誓约对他根本没用,即便你有必胜的把握,他也可以不顾誓约去反悔。”
“放心,我自有办法。”
武良夜看着文晓阳脸上那阴狠的表情,不禁感叹原来这死板呆气的正义勇士也有腹黑的一面。
谁都知道三个月改变不了什么,但谁都不知道该改变的文晓阳早在过去的三年多里改变完了。
这场比试三个月间闹得人尽皆知,也不会有人看好文晓阳。文向道有那么一个族长做爹,资源不知几何,文晓阳拿什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