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弟?那我更不能放手了!还别说,他与你到有几分相像!”祁在添朝小男孩步步逼近,眼中森光更深几许,他一把推开拦挡之人,挑起男孩的下巴,左看右瞧,而后放肆大笑,这笑声在这样的夜空中鬼魅又有点苍凉。
那年他们三人初识,白例湖也是这般的少年,眼神单纯,就连整个神色都是与世无争,似那仙子落了凡尘。他们兄弟两人还真是相像,连那份傻气和执拗都是极像。
“祁在添你是要食言不成,违背誓言必遭天谴!”
“哈哈!天谴?那时就已经是挫骨扬灰,现在又何惧天谴,我如今这副模样怕什么天谴!花我收回,人我也收回!”祁在添拿回白例湖手中的雪莲,也不再多看地上两人一眼,径直向前去了,听他的声音,虽然看不出他的容颜,想来应该有些悲愤。
“阿九,你去看好他们,带回地牢好生养着。可别半路让他们逃了。”
“诺!”
黑夜悠悠,拖尸人在拖着尸体行走,蛇蝎猛兽异动,距离甚远的常人无不远远躲离,就怕被拖尸人碰上。
此时,在通往历城的另一条山道上,同样有几个着黑衣戴鬼面具的人,只是他们并没有拖着尸体,而是用手链与脚链绑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们就是历城有名的赶尸人。赶尸人和拖尸人由城主直管,分有八个队伍,每一人都是在士兵里面重重试炼筛选下来的人。每一队赶尸人和拖尸人分别有五人,由一开始编号到八十,一到十为一队,前编号为赶尸人,后编号为拖尸人。
如今这些被捆绑的人群也马上面临着成为奴隶的命运,他们不懂武,只是富家人中的家仆或是贫苦百姓。如今神物出世,各地纷乱,各城城主都在抓常人做苦力,历城亦是如此,如若有人落单在外那就只能成为奴隶的命,烙上奴隶的标记便是永远也抹不掉。
“还不快走!”
啪!啪!
前方的赶尸人催促,眨眼便到了后方,对准落后的几人,长鞭频频甩下。被抓来的常人大都老弱病残,也不知爬涉了多少里路,已然是疲精劳苦,身上同样数不清的鞭痕,再这么下去只怕没到城门就会成为尸体了。
“起来!你这老妇!”赶尸人对准倒地老妇人的腹部狠踢一脚,老妇人仍是一动不动。
“大人,求求你,我阿婆走不动了,求求你休息下,求求你了!”
“哪来的孩子,滚开!”赶尸人又一脚踢开抱着他的女孩,今天真是时运不济,抓来的都是些废物,没一个好东西,若是回去再晚了时辰,只怕又要遭城主夫人责罚,想想刑罚他心里都在恐惧。
“看来是死了,真是便宜了山里的豺狼!”再踢一脚老妇人,依旧没有动静,赶尸人便对一旁女孩训责:“你!还哭,起来,赶紧走!”
“不!不要!我要陪阿婆!我要陪阿婆!”
“二三,算了,一个小东西进了牢城营也是无用,还得浪费口粮。”
“大人别走啊..等等我跟阿婆...呜呜呜...我阿婆还有呼吸呢.”女孩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求,旁人都在走动,只有她的阿婆被打了一鞭之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在减弱。
人群远去,眼看着人影模糊,山林猛兽在蠢蠢欲动,那躁动脚声越来越响,女孩身体觳觫,眼泪藏不住掉落,一只小手捂着嘴巴不让发出声,另一只手不停摇晃着老妇的身。山林枝叶哗哗响,女孩惊恐无助,绝望地闭上眼,刹那间倒在地上的老妇直直坐起,片刻迷茫,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回归常态,抹干女孩的眼泪,慈眉一笑安慰道:“阿苓别怕!阿婆没事,阿婆还走的动,没事的啊!阿婆在,阿婆会一直陪着阿苓的!”
“我还以为阿婆不要阿苓了,阿苓好怕!呜呜...阿婆,阿苓真的好怕!”
“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了,我们阿苓可不能做哭人儿,不然长大了快乐就不会来找你玩儿了!”
“既然活着!还不快前来,是还想抽鞭子吗?”赶尸人冰冷无情的声远远传来,山林躁动声音也归无,老妇人捏捏女孩的脸,便拉着她快速前去,没多久便赶上,赶尸人也懒得理睬只是狠狠扫过一眼,人群渐渐远处,慢慢逼近了城门前。
历城是距离明月峡谷最近的城,以前人烟稀少之地,现在已然络绎不绝,三教九流都在这里盘卧,就等着明月峡禁制最弱的那一天进谷取得神物。
圆月又移了位置,此时各个城门口一批又一批的鬼面具人进城,像是他们都约好了时间,断断续续,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最后一批进城领头人在守城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城门便关上,不管后来是何人都不再打开。当然因为是特殊时期,历城的保护禁制并未打开,有能力的修行者可自己越过城墙而来。
城主府自然是在历城中心,在金国每座城池都是差不多的布防---八卦阵走势:主营在正中央(即城主府),主营外三道围墙形成城防,围墙高五十米,每道之间相隔百米,百米空隙布有禁制,底下无活物,围墙之上每隔五米便有一位士兵把守与前一道围墙的士兵站位相错开。最里面的围墙有八道石阶上围墙,往后的两道便是用木梯相连,木梯在禁制之中,士兵轮值之际方出现,如此重兵把守,犯人有进无出。想要进出只有通过唯一的府门,府门出便是巽道。
城防外,竖向有八条道通向城池最外的各个城门,八道又有各自的名,分别是:乾道、坤道、震道、巽道、坎道、离道、艮道、兑道,所对城门亦是如此命名:乾门、坤门、震门等等;横向又有三道围墙将城池层层包围,与城防内差不多的布置。只是围墙之间无禁制,是街,容常人,武者,修行者生活,之间的街由道而命名,若是在乾道由里而外便称为:乾一街,乾二街,乾三街,由此而推论便是各个街道名,当然在繁华的城池街道也不是这守旧的名,得城主批示可换上好听的名。自然由内而外生活的人也是由高贵到卑贱。
此刻,城主府内,昏暗的地下牢狱,有几人在走动,那些牢房里的人见来了新人都分外好奇,纷纷起身观望,喧嚣中有污言秽语,也有卖惨哀求之音。
“进去!好生呆着!”
守卫锁好牢门后,便讽嘲着边走边嘀咕。
“竟然是城主亲自去抓回来的人,也不知道能活几日。”
“唉!我听说,这人是城主的那个!”
“那个?啥意思?”其中一人疑惑,见此另一人便再他耳边小声言语,闻言之后,困惑的那人回头一望身后牢房,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