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昏,在一条深山路,此时独有月光照路,路中央十来人隐约可看清穿着破烂衣服,蓬头垢面,赤着脚板,全身上下都有深深的鞭痕,新伤还在滴着血,他们慌忙奔逃,又时不时看向身后。
忽然道路两旁,月上树梢头出现五道人影,带着黑色的鬼脸面具,留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下方的人,全身黑装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他们手握一道长鞭,长鞭周围灵力波动连夜里沉睡的鸟儿都纷纷逃命,稍有迟慢便只剩坠落的尸体,嘎嘎声还在空中回荡,底下众人惊慌失措。
“还逃!我看你们还敢逃!”
“啪!”领头的黑衣人长鞭一甩,重重落下,被打中的男子一条胳膊直接离体,掉落在路边丛草。“啊!城主饶命啊!城主饶命啊!”男子尖叫一下,立马忍住疼痛,头磕在地上不停求饶。见此,众人惊恐。
“城主饶命啊!”
“城主饶命啊!”
“城主饶命啊!”
“我看你们这群奴隶是不长记性,这身上的疤是还不够多吗?是还想要印记逃奴的标记吗?”领头之人站在断臂男子面前,其他四个黑衣人散落各角,将众人围住。
“疼吗?”领头人弯下腰掐着男子断臂之处,像拧麻绳一样不断折磨,鲜血也如刚洗的衣服那需要拧干的水啪啪落下。
“疼!你还逃?”领头人突然变了声道,竟然还有丝许温柔,就连眼神也含着点点心疼,他放下手欲想去擦擦面前之人脸上的污垢,没想断臂男子别了脸去。
“城主答应了要放过我!怎么,现在反悔了?”再对视,断臂男子不再恐惧,流血过多和疼痛感已经使得他脸色苍白,咬牙强忍的痛楚,嘴唇已全然是鲜血,他望着眼前的面具男人只有冷嘲。
“我就是反悔了!”
“右臂已断,我已是无用之人,城主又何必强留!”
“无用之人?无用之人那就只能是死!你是要死还是要活?”领头人又变回青面獠牙,对着其他四人高喝:“将他们拖回去,活着的,再用烙铁在脸上印上逃奴两字,我看今后还有谁敢跃跃欲试。一日为奴,今生为奴,谁也别想逃!”
“城主饶命啊!”
“城主饶命啊!我等今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逃了,求城主不要拖尸!”
“求城主不要拖尸!”
“求城主不要拖尸!”
“还吵,谁再吵那便也尝尝断臂的滋味。你们几个还不将他们手脚绑了,拖回去!”
“求城主饶命啊!求城主饶命啊!”
砰!砰!砰!
跪地的人不断磕头求饶。拖尸酷刑在奴隶群中盛行,凡有出逃者必遭这九死一生,十人中九死只有一生,存活之人也不过是挺过两日。若只是单纯的拖行也只是伤些皮肉罢了,可在于施刑者会在奴隶身上种下一种名唤千花的蛊虫,此蛊可招来各种蛇蝎毒虫,奴隶本就是常人,被束缚住已是束手待毙,又如何能残存。
只是领头人并没有丝毫怜悯,倒是有些兴奋,看着这群贱民哀求,挣扎,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白例湖,你说地上这些奴隶能不能挺到城门口啊,噢!也怪他们逃得太快,这离历城应是有二三十里吧!你医术如此了得,你说到了那里能成几具尸体呢?”领头人指头轻点面前男人的下巴,一声轻哼,转身大喝:“施蛊!拖尸!”
“不要!不要啊!”
“城主饶命啊!”
候命的四个黑衣人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黑色锦囊,只是锦囊上娟有一副笑脸,仔细一瞧才发现那是一多花,盯的人久了就会发觉笑脸张开血盆大嘴,要将人吞了去。四人没有迟疑,打开锦囊,一朵相似的花飞进躺地之人的心口。
这时草木异动,各种声音唰唰作响!领头人不再管身前的男人,一扬手便带着众人离开,长长的铁链碰撞着砂石声音很是刺耳。被束缚的人自从千花入体后,便如死尸般任由拖行,一只两只,一种两种,各个毒物在他们身上缠咬,地已然成了湿漉漉的血泥,腥味散去还有各种鸟兽来吸食。
“白例湖,你说天上有好生之德!却是因为你的贪生要了他们的命!哈哈哈!到底是谁对谁错?”黑暗中领头人突然停下步伐,转身望向那里还在跪地的男人,又柔声道:“你只要求我一句,我便放了他们,只要你跟我回去。如何?”
良久,夜空仍是寂静,拖在地上的奴隶有的手指已经少了几只,那些毒蝎正在吃的起劲,哧哧地声音很是津津有味。
“哦?原来你是在保他呀!”忽地领头人望向路边的右侧丛林,虽然有月光,但深山丛林之中,夜还是太黑,看不出有何异动。
“啪!”又是一鞭落,只是那里除了叶落树倒并没有什么。只是在左侧的丛林有一个小小的身体在卷缩着,嘴咬住自己的手腕,不让发出声,连呼吸都是微落,身上已是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还不出来?”
“白例湖你当真不担心,我鞭打出来的会不会是你的心上人!”
“祁在添你何必自欺欺人!”断臂男子这时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前,他的手臂还在滴血,也是因为血腥味的缘故,有些蛇蝎发起攻击,好在他也是一名武者,不然现在早已经倒在地上等着被分食了。
“自欺?看来还真是藏了人!”
“你们给我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祁在添厉令喝声,脑袋左右晃动,手下四人已经拿着长鞭横扫各处草木。忽然他的脑袋停下,望向另一侧的丛林,轻哼笑,长鞭再甩起。
“噢!原来是在那啊!”
啪!白例湖挡在了鞭前,手握住了长鞭,只是此刻的他又跪倒在地,口中鲜血流。
“白例湖,你竟敢拦我,是想连左臂也不要了吗?”
“这个我还你,放他走!”白例湖松开长鞭,从胸口掏出一物,一朵雪白的花,它上面有灵力流动,在这夜晚发着光甚是好看,只是有几片花瓣沾了鲜血。
“雪莲!呵!”
“呵呵!呵呵!可笑,真是可笑,当初允你一命,你要换他命?”祁在添手指一勾,丛林中飞出一人倒在他们身旁,看着模样应该是个十来岁的男孩。
“你到底是谁?”
“我,我....”小男孩结结巴巴,恐惧地看着眼前的鬼面,双手撑着地屁股不停地往后挪。
“吞吞吐吐,话都说不清楚吗?”
“他就是我阿弟!”白例湖挡在了小男孩身前,转身安抚他,眼中是无尽柔光:“阿木别怕,哥哥在呢!”
这样的他祁在添更是气怒,他怎么可以把温柔留给这男孩,那时他可是允诺了要把世间最暖的温柔留给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