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航顺在送昏迷的父亲去医院的路上报了警,很快,朱子娜被抓进了警察局,警察通知了她的家人。
朱子娜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母亲含辛茹苦地将她抚养长大,四处借钱也要供她读书,才使得她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的一切。
朱母听到女儿被抓的消息,如五雷轰顶,伤心欲绝。她刻不容缓地赶来上海,见到了拘留所中的女儿,泣不成声。
“妈,我不想坐牢,你救救我。”朱子娜悔不当初,声泪俱下。
朱母悲痛万分地说:“你让妈怎么救你,我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救得了你?”
朱子娜出谋划策道:“妈,去找我同学郑芳芳,求求她一定救救我。她是一个心肠特别好的人,只要你求她,她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人之将死,贪生怕死,不得不利用自己的母亲去找寻出路。
作为亲生母亲,只要可以救助女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终于离婚了的郑芳芳在家停留一日后回到了上海,正好是周末,妹妹特地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接她回家。
姐姐好奇地问:“你跟我说得守得月开见月明是什么意思?”
妹妹坦言相告:“朱子娜威胁你,你也可以威胁她,我已经掌握了她不为人知的秘密了,保管吓得她再也不敢对你张牙舞爪了。”
“秘密?”姐姐疑惑不解,猜测地问:“你说你干的百分百的好事,就是去抓朱子娜的把柄?”
“不错嘛,离了婚,脑袋瓜子都变灵活了。”妹妹嬉笑着说,像是传染了龚天的嬉皮笑脸。
“你呀你呀,干嘛没事去招惹她,我以后就当没这个同学。”姐姐嗔怪道。
妹妹将手机相册给姐姐看,说:“这个男人,是朱子娜的金主。朱子娜之所以有钱,就是因为有他的包养。”
姐姐不敢置信:“包养?”
“你没想到吧,人家可是实实在在的深藏不露,亏得你还以为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呢。”妹妹对自己的战果感到很满意。
但是,她们没想到的是,刚回到家门口,一位中年妇女早已在此等候,她就是朱母。
“你找谁啊,大妈?”郑芳芳好心地问。
“郑芳芳。”朱母说。
“我就是郑芳芳。”郑芳芳毫不防备地说。
朱母立即拉着郑芳芳的手哭诉道:“求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家,救救我的女儿吧。我和女儿在上海也不认识什么人,就只有求你帮忙了。”
郑芬芬急忙拉开朱母,紧皱眉头问:“你女儿是谁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女儿是子娜,朱子娜。”朱母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郑芬芬大惊失色,问:“她怎么了?”
“她被警察抓起来了,说是故意伤害罪。我女儿说她不是故意刺伤人的,我相信她真不是故意的,求你们了,帮帮她。”
郑芳芳在附近找了一个宾馆安顿朱母住下,安慰道:“您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再说。这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明天我去探望子娜,再问个清楚。”
朱母连连道谢,郑芳芳逃脱似的回家了。
妹妹竭力反对姐姐救助朱子娜:“你看她把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凭啥我们要帮她?她这是自作自受,报应来了,怨不得谁。”
姐姐嗔怪道:“这事跟你脱得了干系吗,你在中间搅和了一下,人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依我看,你不是罪魁祸首,也是事件的推动者。”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这样的苦果是早晚会结的,跟我的关系不大好吗。”妹妹狡辩着撇清干系。
“算了,你也是为了我。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明天陪着朱母去警察局。”姐姐建议道。
妹妹反对道:“那可不行。姐,吃一堑长一智,你就不该滥用同情心,像朱子娜这样蛇蝎心肠的拜金女,你还是跟她撇得干干净净最好不过了。”
“可是朱伯母怎么办,她一把年纪了,也没来过上海,我就把她丢在马路上,这事怎么干得出来呢?等明天见过朱子娜,再做打算吧。”心肠太软一直是姐姐的软肋。
妹妹自知劝说无效,便不予理睬,自顾自地投入到无涯学海中去了。
次日一早,郑芳芳陪着朱母去见朱子娜,朱子娜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楚楚可怜地乞求道:“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求你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对老板心存幻想,我会离开公司,跟着妈妈回乡里去。你帮帮我好不好,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郑芳芳还记得朱子娜背弃自己时那副丑恶的嘴脸,她犹豫了,她害怕自己再一次受到来自同学的伤害。
朱子娜看出了郑芳芳的迟疑,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求救,奋力一搏地说:“求求你救救我,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这辈子打工赚的钱都给你。我不想坐牢,我不想这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
郑芳芳无可奈何,只好暂时应允:“我不知道怎么救你,也不知道救不救得了你。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愿意去试试。”
朱子娜慌里慌张地说:“去求韩航顺,你妹妹知道韩航顺是谁,只要他撤诉了,我就没事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刺伤他爸爸的,我当时太激愤了,不知道怎么就刺到他的背上去了。”
郑芳芳深吸一口气,寒毛直竖地说:“一把刀刺进了身上,这感觉,难以想象。难怪他儿子不放过你,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朱母声嘶力竭地乞求道:“芳芳姑娘,是子娜错了,你一定要帮帮她,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郑芳芳急忙安慰朱母:“我这就去找韩航顺,我去帮你们求得他的谅解,我会尽力的,您别太担心了。”
朱子娜满脸泪水地哭了,承诺道:“只要我能出去,我保证,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活得跟一面镜子似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活得如同一面明镜清晰可见,一直是朱子娜的心愿。只是利欲熏心,不甘心一无所有地度过此生,便生出了这许多的枝节。其实到头来,她还是一无所有,倒不如无物一身轻地了此残生。
人生在世,欲望是罪恶之源,无穷无尽的欲望更是自我毁灭的慢性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