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萧宝儿最近很忙,她一直忙着在研读那天国师白不弃答应她送来的那些情报,漠北王族贵族之间的争斗,以及他们背后的种种纠葛,确实是令她烦乱不已。
尤其是现在,他们的王已年近五十。而王子们已长大成人,个个狼子野心,都想着在继承王位的这个美味的汤锅里分一杯羹。
大王子原本是板上钉钉的继承者,因为他是漠北王的大妇所生,按中原说法来看,他可称得上是嫡长子,然而漠北地区不讲正统只讲实力称王。
而大王子在先前的与大盛的作战中,连连失利,麾下死伤惨重,可以说已经没有足够的实力,保证他的地位稳如泰山而不被其他的兄弟威胁。
萧宝儿看了漠北之间的王室斗争,就像是养蛊一般把所有的毒物都放在一起里,决出胜者必定是最毒的,最强的,然后就可成为漠北的王。
这样有利也有弊,弊者削弱了漠北的实力,使得各个王子之间相互牵制,互相扯皮拖后腿使漠北实力不能完全的发挥出来。
但是这样所得出的君主,无一不是雄才大略,足以保证漠北的统治顺利。于大盛而言这确实极大的弊端,待到漠北新王上位,那么年轻且野心勃勃的漠北王必然是大盛的心腹大患。
不过强者为尊,这是他们所崇拜的狼神教给他们的道理。
但这之中就大有文章可做了,萧宝儿看着这些情报,渐渐的漠北的每一位王子都在她的脑海里连成了一个网,而她就像是网络中心的那一只蜘蛛,等待着网的动静,暗中蛰伏待机。
此前萧宝儿对丞相所说出的那支密探,事实上只有一个人而已,那个人的名字叫程清,是舅舅的书童。几年前,他奉主人的命令,潜伏在漠北内部,成为了十八王子的帐下幕僚。
这位十八王子是漠北王最小的王子,母亲的女奴身份使使在漠北并不受重视,程清辅佐他,在漠北王那里崭露头角,现在已经是漠北举足轻重的一位王子了,但是若论争王位,恐怕这位十八王子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而程清也已多时,没有和她取得联系。是的,漠北那个地方,潜伏下去容易,但是必得谨言慎行不被抓住一丝一毫的把柄才可以。
也就是他听说了,漠北和亲的事情,多方查探,暗中打探消息才发现,漠北和亲就是一个骗局。
在漠北内部进行了一次洗牌,在漠北内部支持议和的贵族我们可以将它说为鸽派贵族。
鸽派贵族由于这和亲符合了他们的利益要求,正在王廷上风生水起之时,却一个一个的被清洗掉了。
这也是让程清有所怀疑的地方,假设漠北真心想要和亲,那为什么会将这些鸽派贵族一个一个全部清算了,无非是好战贵族也就是鹰派,认为接下来的行动中不需要鸽派的参与,他们更担心鸽派会给他们拖后腿,所以趁此时机先把漠北内部组成铁板一块,至少也得是,漠北王庭中说话的人全都是好战一派才行。哪有是什么样的事情是好战一派最渴望的呢?
本来萧宝儿想嫁过去也就嫁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就是多花时间苦心经营在漠北地区扎下根了以图后续。
结果看来并不是这样,好像事实上也没有给她机会,能够嫁过去啊。
而正在此时漠北边疆。“紧急军情,紧急军情。让道让道,”只见一个穿着身着斥候军装的年轻人,手持橘色小旗乘快马奔驰于边地小镇的路上,马蹄后扬起一阵黄沙,斥候蹄下的行人四散奔逃。
几位穿着打扮像是书生的人在酒馆中看到此情此景,其中一个人说道,“难道漠北又有大动作了?这斥候的如此紧急。”
“崔兄多虑了,今日轮到你休沐。今日不谈不谈公事,只是放松而已。况且,漠北求和,待我大盛公主抵达,那么两国盟好,和平就指日可待了。”
另一个年轻人说,“王兄说的是来我们干杯。”
将帐内,简明诚身着劲装,底下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说斥候来报,漠北往边线大规模调兵儿,且调兵已经持续了三天了,仍然还有调兵的迹象,若照这个情况继续下去,那么他们这不是在为大规模战争做准备吗?我们得早做区处啊。“一个身着甲胄的将军如是说道。
“这漠北,又想干什么?他们不应该静等公主和亲吗?斥候可曾说,这兵调往何处?李将军,这支军队的主将是谁?”
李孝杰说“将军,大军调往山南西坳。至于这支部队的主将是谁,现下还不知晓。”
“哦,深山之中,这兵调的可有点儿意思。”
“将军,不若我们将先锋营动起来。”
“动起来,怎么动?现下两国议和,谁敢先起战端谁就是天下罪人,命令斥候在探。”
“将军,为什么他们要调去山南西坳,那里深山之中难以开展大规模军事作战呀。“李孝杰一脸犹疑。
“现在一切还未可知。”简明诚转身回坐到将座之上,他提起笔,伏案书写了几封信,他拿起信仔细端详了一下,将墨迹吹干,盖上了他的将军印。把它放到信封中。
“孝杰,你命令心腹持我令牌,亲自面见名简,章,王武,卫,几位将军将我的信件递给他们,注意一定要亲手递给他们。事关者大,切记今晚平安送达。”
待到李将军出去后,简明诚站起身,看向左侧挂着的两军交战图,山南西坳,山南溪坳,这已经秋末即将入冬,他们去深山之中做什么呢?
简明诚再次看向地图,地图上有一条江名为黑将,江南江北皆是沙漠。可谓夺天地造化之所在,江面广阔,江水湍急且冰冷,涉水渡江在这个季节尤为不易。
要想渡江得有船只才可以,可漠北生活在远离江海的草原之中。
一来没有修建船只的材料,二来也没有那份技术,涉水渡江作战一直是这些人所不擅长的,所以,大盛在前些年连连败退的情况下,还可以依江而守。
简铭城深深注视着这条江水,黑江,黑江,一切恐怕要着落在这条江水之上了。
简明诚喊道:“来人”
“将军,”一小兵拱手。
“将军师大人请来将帐会谈。”
不过一会儿,一个书生模样的身穿圆领黑袍的男人走进了营帐。
简明诚拱拱手说,“崔先生真不好意思,今天休沐还打扰您休息,实在是军情紧急,我又无人与之相商,只好把您请来了。”
“将军说的哪里话?将军镇守边地,守一方百姓平安我忠心辅佐还来不及,怎敢迁延贻误。”
“现下已然秋末,乡亲们可都是已经把粮食收割完毕。”
“是的,将军,咱们在秋末狠狠的给了漠北一下子,他们今年没有派人来骚扰,今年的秋收进行的十分顺利,收到的粮食几乎堆满了粮仓。今年咱们能过一个合心意的冬季了。”
咱们合心意了,恐怕漠北那边就不是这样了,他们一贯以抢夺边境百姓的粮食被服过冬,现在边境戒严,咱们又提前把粮食收割了,我不信就会漠北之人就会这么束手待毙。“
“可将军漠北已然决定和亲了。既然和亲,那么两国,便可开边境互市,那么到时候漠北此劫也就能够过去了,他们也不会想着要来抢夺咱们的粮食。”
“我现在就盼望着他们是这么想,但是恐怕并不能够如我们的心意了。”简明诚的眼中闪过幽暗不明的亮光,刚刚斥候来报,说边境附近有大队兵马调动,可是我不太理解的是他们把大队兵马调到了山南西坳。
“崔先生你智计过人。,可曾知道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山南西坳,山南西坳,我记得山南西坳那边的地形是一个谷地呀。谷地,谷地他们又不能埋伏我吗?那么必是谷地中有东西在吸引他们。至于是什么东西。现在还不好说,可知道大军主将是谁。”
“不知道,一切还未可知。不过我已经斥候打探,想来不日便有回报。”
“崔先生,所有的干柴草可收集完毕。”
是的,我派小队军士,等到百姓收集完粮食之后,以木材交换他们的柴草,要知道百姓来收割这些柴草,不过为了引火之用,现在有了更加耐烧的木材,他们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就将柴草换给咱们了。我将柴草均储存于城内的大仓之中。
崔先生,其他的不说了,只是一点,这大仓之内切记防火。这干草更是易燃之物,这柴草必须得好好保存,我是有大用处的。
更何况,千万不要被漠北探知,咱们这一批东西到底是什么?
对外宣称就说是一批粮食,反正现在是议和期间,一批粮食也不打眼,倘若是让他们知道咱们的柴草藏在库房之中相必他们,摸不清楚咱们要干草干什么,但是敌人想得到的,咱们必得不让他得到,同理别让他们一把火就把咱们柴草给烧了。
将军所言甚是,我会下去,吩咐看守兵士,小心在意。
“将军,上次我跟您提到的内奸一事。“
崔先生你放心,我嘱咐亲信任期查的,这个内奸,我现在已经稍微有些眉目了,只不过他只是一条小鱼而已,我现在要用他吊出他背后的大鱼。我倒要看看,咱们兵士们在漠北前线浴血奋战,到底是谁在后面给咱们拖后腿?
替漠北定制军服,船只,这帮子人怕不是想钱想疯了,等漠北攻破大圣,他们有那个命赚钱,那也得有那个命花呀。
与此同时,十八王子军帐处。十八王子,身穿一身貂皮,头戴锦帽。他的营帐之内,金银珠宝无数,装饰异常奢华糜丽。十八王子,对面坐的正是身着一身黑斗篷的程清。
程清正与十八王子喝着草原上酿的酒。十八王子略有些心急,先生,请先生教我。最近我手下的贵族,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有一些则投靠了其他王子。我想不出来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眼看我的势力蒸蒸日上,哪怕是王位,我也有一争之力不是吗?
十八王子虽然心急,但是,他还是十分尊敬,这位先生的。
毕竟这位先生,起自微末就来相助于他是帮助了他良多,虽然十八王子暴虐,但是对于这位先生他是尊敬的。
只见现在程清化名为李周端起酒杯,对十八王子说,王子稍宽心,不过是一些见风使舵的小贵族罢了。没有对咱们的大局产生什么影响。现在你应该想的是,咱们怎样度过这个冬季。
“咱们怎么度过冬季?不是要和大圣和谈了吗?等到和亲,边境口岸一开,那么,我们想要什么不就都有了吗?“
“是吗?王子还挺天真的,你以为,这个和谈是这么容易就谈好的。怎么这其中还会有些差错不成?大盛那边可是诚意十足,派出了他们的嫡亲公主来和亲呢。”
大盛却是诚意十足,可是漠北这边,嗯。。。
察觉到李周的未竟之语,漠北这边。先生是说漠北这边会有动作。李周说,现在王子还是有些势单力孤。
他们在这边打探不出什么消息。咱们得争取其他势力的相助啊。
哦,现在还有能够为咱们争取到的势力吗?
现在没有,不过两个月以后就有了。两个月,您是说和亲公主,她能成为咱们的助力吗?
“这件事情还需要我回去细细筹谋一番,现在大王的身体不太好,王子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收拢那些掌握兵权的将领,为自己所用,不管是用钱还是用美人,都可以。”
先生的教导我记住了。等到我能成大事的时候,我必得给先生一个无上尊荣。
程清所扮演的李舟,这时候眼中假意露出满意的神色,哈哈大笑说,二王子,你就是狼神心目中的继承人,
李周抿了一口酒,等到你能成大事,八辈子之后了,漠北这么大的动作自己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还口口声声自己与王位就差一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不过这十八王子蠢也是有好处的,李周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