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大明版图西南与大明和南蛮诸地接壤的西莹国。
血月宗内,身体疲惫的圣女妙叶倚在绵软的被褥上。此刻的她揭下面纱,周身也不再是那袭白衣,而是一身粉色的常服。屋子里味道独特的香茗混着兰花香料的味道令人安神,她扶着床边直起身子,体内的真气跳动,让她的身子一软,又跌了回去。
她好看的眉头蹙起,眼眸中满布忧伤。一丝丝真气散开,从重返西莹国的那日起便已经是这样,到如今已经悄然退出了玄宇境的范畴。
“青儿如何了?”有声音传入,带着令人信服的上位者气息,一字字进入妙叶的耳朵。
妙叶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赶忙起身,撑着软绵绵的身子强硬地伏在地上拜了个请安的架势。“妙叶见过宗主,未能将圣兽带回,请宗主责罚。”
屋外,一名中年男子模样的高大男人手扶在小榭的走廊栏杆上,一双神韵暗含的眼眸正投入清澈见底的池塘,看着鱼儿游来游去,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回答我。”他唇齿轻启,带着对这世间的不屑与自身与生俱来的傲然情绪。
妙叶保持着伏地的姿势,轻启朱唇。“青儿于中原得大气运,吞墨玉龙珠化为白蛟,入东海寻得出世的龙爪龙角已有伪龙之姿,但……”
血月宗宗主应雪生眉头微蹙。“讲!”
妙叶忍着腹中的不适,接着说道:“但它已性情大变,不再受我控制,甚至有控制戏弄我等凡人的冲动。”妙叶回忆着青儿头生双脚胸踩双足之后那份傲然,将景月与她困在水流结界中的戏耍,虽带着对世间的好奇,却也有着满满的恶意。
应雪生转身,随手将散落的头发拨到身后。
“鬼谷子将它困在秋阑湖底已经百余年了,后又有凌居强行镇压真龙圣器出世,导致三十年前就该出世的圣物至今才得重现天日。苦了它,此番中原游历也苦了你,好生休养吧!”
“是!”感受着应雪生越来越淡的步伐,妙叶才缓缓起身,擦拭着额头之上的冷汗移到床边。可身子才刚刚靠在床上,强撑身子的虚弱感便一股脑涌了出来,小腹中一股灼热的气息上涌,她瞬间晕了过去。
……
正感受着身旁晋入玄宇境的强横力量而喜悦万分的南宫金童忽然捕捉到一旁的景月没理由地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
景月摇头苦笑。“大概是有人在骂我吧,晋入玄宇境之后这种感觉越发灵敏锐,想不到我景月这么招人恨。”说完他哈哈大笑。
一旁的南宫金童看得莫名其妙,“有人骂你还这么高兴?”
景月收敛住笑声。“自然值得高兴,至少说明有人记得你!”
南宫金童反驳道:“没人骂我我也觉得更开心,因为我爹我母亲我哥我师父本来就会记得我,我为什么需要那么多不相干的人记得我呢?”
景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微笑着揶揄道:“那是自然,谁让你是当今武林晋入玄宇境年龄最小的少年侠客,在意那许多干嘛!”
南宫金童听到景月提及他最近最开心的事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还是决定谦虚一下。“算不得什么侠客,你不是说做一个侠没那么容易嘛!”
景月见他用自己的话反驳自己,忽然哈哈大笑。“我还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呢!可大家还是把江湖和朝廷分得清清楚楚,之前几百年都是这样,好像在凌居死后更是如此。”他习惯性地拍拍南宫金童的肩膀。“我说我的,你做你的,永远不要混为一谈。”
“可师傅让我跟着你,我自然要做你说的,说你做的。,要一致才行。”
看着金童认真起来的样子,景月忽然出手敲了下他的额头,任凭南宫金童已经晋入玄宇境却还是挡不住这一击敲击,白皙的额头上很快就微微肿胀起来,看上去十分滑稽。
“那就做好跟班,看看我是怎么做的!”景月说完,脚下一动,整个身子留下一串残影,施展轻功,步伐快如闪电,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南宫金童远远甩下。
南宫金童看着远去的景月忽然心有所感,背上的鸣邪剑嗡嗡震鸣。
景月故意放慢脚步却还是听不到南宫金童追赶上来的声音,他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让他僵在原地。
那位刚刚晋入玄宇境的十五岁少年,此刻正脚踏鸣邪剑御空十数丈,安然停在他的上空。
“玄宇境就能御剑腾空?怪不得你这娃娃能得到皇师、剑仙和夏首尊等一干剑道高手青睐。现在看来,我这个天生剑心还真是浪费了。这辈子还真没摸过几次剑呢!”
想到这里,他冲天上大喊。“下来吧!我输了,陆地的武夫哪里跑得过天上的剑仙呀!”
……
东海之畔,始终安然的叔侄俩接到了一封战书,来自当今奇侠榜上排名第二的地藏境高手剑盗明格。
剑圣看着被诸葛靖贤送进来的战书,眼中情绪复杂。太久没有接到战书了,上一次大庭广众与人交手好像还是景月那次。沉寂多年的草庐隐者早已是江湖封神的人物,只凭借剑圣二字便让一干剑道高手望而却步。
此刻这封战书在他眼中到底是一种带有恶意的挑衅还是重燃他江湖儿郎热血的导火索呢?他也不知道,他也在问自己。
“靖贤,盗明格给我下了战书,你说我是接还是不接。”
诸葛靖贤露出标志性如同软玉的微笑。“二叔的意思是?”
“他信上说得明明白边,感悟剑道十年有所得,方出山一战,为证道也为问心。”诸葛一息看向诸葛靖贤。“如若应战,这将是天下剑道之人的一场机缘。你想获得这场机缘吗?”
诸葛靖贤老持稳重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又将问题抛回给了剑圣。“您想我获得这场机缘吗?”
一向不苟言笑的诸葛一息哈哈大笑,起身掀起帐篷的帘幕。
“盗明格,这场战我应了。”
东海之畔新搭起的帐篷中,四位老人露出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