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景月在秋阑湖底被廖心明强行问道一样。当初是鼎上升起无数道肉眼可见的剑意,而如今景月正如同当日的鼎身,周身散发着五彩剑意向着天空升去,南宫金童亦是如此,只是他的剑意内敛缓缓接纳着景月的剑意。
“我曾生于皇师之家,我曾拜剑仙为师,我曾问道于六扇门首尊大人,我亦曾被奇侠剑盗明格,廖老前辈指点一二。却唯有此时有所感悟,一身剑意散之不去。”南宫金童手握鸣邪剑,如同仙人临世,“再加上你的剑意淬炼,胸腹之中已经积聚一团无形剑气。”
景月见怪不怪,“这正是天生剑心。我不像你问道于剑,将这悟到的零星剑意展示于你,就当做是我还你在乾门村替我出头吧!”
南宫金童眼中的金芒渐渐消失,剑气逐渐内敛于剑身之内。
“我闯荡江湖这些年,也只见过一人如你这般有一生问道于剑之心。”
南宫金童的眼神重新恢复了符合他年龄的茫然。“谁?”
“剑圣诸葛一息。”
南宫金童抿起嘴巴笑道:“不知道盗明格前辈如今是否寻到剑圣了。”
景月叹了口气。
“一切都是他们的缘,不知道他们见面了会有哪番景象。”
……
东海,在众多的临时营地中出现了一处小帐篷。里面住了两个人,一个老者,一身麻衣,看上去普普通通,眉眼间自有一番威势。另一个是少年,看上去尚不足二十岁,背上一把造型古朴的木剑很是奇特,少年看上去一身儒雅气度,举手投足间很是温和,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整个东海之畔都被这一双后来人吸引目光,也正是这二人让几位身份尊贵的老者去而复返。
“剑圣?”唐门三爷唐沉目露惊疑看着来报信的人。
“剑圣吗?”南家家主南方轻轻放下手上的茶杯。“素有听闻,不知道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般无敌于世。”
“剑圣?”距离东海有一段距离的淡水湖边,一只靠岸的小船上百晓生捋着胡子。“东海的龙气居然都惊动了这位不肯离开草庐的剑圣大人,还是说那位他很在意的小辈值得他陪伴游历。”
凌家的营地也出现了同样的场景。
东海之畔的各家营地有意无意向外后移三分,只为了避开这两位暗藏锐气的万剑山庄叔侄。
……
江南道。
醒王朱焕借兵三万,又有六扇门清音房暗中相助。只不过半月时间已然收复了江南道半数失地,但伴随好消息的自然还有坏消息,剩余的失地已经被海盗水匪经营多年,任凭清音房在情报方面再神通广大付出了折损十余名精英的情况下也没有打入敌人内部。
对于折损的弟兄们,清音房的当家二人已经快要愁白了头。刘瑜和孟知秋相顾无言,却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甘。
“老刘,要我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景月犯不上搭上兄弟们的性命吧!醒王殿下肯动身到此地收复失地一定有朝廷派遣的死士追随,你我二人即便不在此处他也一样安稳。”孟知秋早就对景月不满了,如今只有他和刘瑜二人自然要一吐为快。
刘瑜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要不是锦当家的让我保护老祭酒严家的孙小姐,我才不愿离开京城到这里被人指手画脚。区区一个景月,朝廷给了他一个奇侠令已经是抬举了他,真想不通为何首尊大人一意孤行还要把清音房也给了他。清音房虽在六扇门的三大密探组织中排名最末,但兄弟们也绝不是泛泛之辈,随意丢给他实在是不应该。”
孟知秋越说越气,俏脸已经气得有些泛红。
刘瑜看着他喋喋不休,想来他是真的不懂清音房为何会交给景月。
“老孟。”孟知秋被忽然打断不禁一愣,看向表情严肃的刘瑜。“你我是六扇门的棋子,上面要把我们下到哪里我们就该去哪里,入得官门早就不是江湖上的任侠之人了。更何况……”
孟知秋表情僵硬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刘瑜。“你说呀!”
刘瑜苦笑开口。“景月这人,他娘的让我服气呀!你见过有人敢挡在各大门派面前,死命护住武当,那份魄力我这辈子也只见过一次呀!”
“他让我们来保护醒王殿下自然有他的道理,更何况这江南道本就是我大明的土地,被这群水上的悍匪搅得乌烟瘴气,你我作为大明官家人还有脸直起腰杆?躲在京城算什么本事?你老孟可不是那种只会躲在后面的胆小鬼呀!”
“那是自然。”孟知秋嘿嘿一笑。“咱们四大闻风妙探虽不是朝廷钦定的那四位金牌捕头,但也绝不是吃素的。敢来咱们大明的地盘上闹事,那就只能干他娘的啦!”
看着一向沉默寡言的孟知秋变得像个话痨,刘瑜直起矮胖的身体满意地拍拍肚皮。
……
逐日国,星夜流道场。
“龙?”一位年迈的长者腰挂修长弯曲的木剑用拗口的中原话说道。“出现在了逐日国青山?”
“剑首。我们的人都在江南道,是否让大小姐带一部分人回来。”身穿黑白剑道常服的剑客说道。
“可大小姐已经侵入南阳郡,此时撤出我们将很难拥有来自南阳郡的可靠谍报。若是宁宇军动了,我们是来不及作出应对的。”
“难道要求助于慕雨阁?对于龙之一事他们一定也有想法。”
年迈剑首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目光一凝。“逐日国我星夜流一枝独秀,境内门人还有数千,足以应对。就让我的儿郎们在中原的土地上好好为逐日国做一番大视野,让王看一看我们的重要。”
门人们窃窃私语。“残月流的疯子不会捣乱吧!虽然只有两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