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弟子?
这句话一出,于浩然和杜丰年的脸色一变。九阳宫怎么会有景月弟子,难道景月是九阳宫的人?他如今可是朝廷的奇侠令,朝廷怎么能和魔宗六部有联系。
宋珧脸色微变,但还是镇定道:“徐少侠既然是九阳宫门人,为何会与景月有关系。”
徐子墨还未开口,春花插嘴道:“我家少宫主怎么会和景月有关系?少宫主是宫主的亲传弟子,地位尊贵!你们是什么人,打听这么多干嘛!看你们的穿着打扮,莫非是官兵?”
恐吓加质问咄咄逼人!于浩然不禁苦笑,走上前:“在下于浩然!”
杜丰年重新上马,驱至前方。“在下杜丰年。”
宋珧看了看两位尚书大人,有样学样,“在下宋珧!”
春花秋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不解。这三人姓名都没听说过呀!看来真是官兵,和江湖没关系的事关心他干嘛,只当是一场萍水相逢吧!
徐子墨拱手,“三位大人,我这次来中原是想找我师傅景月和哥哥的,就不在这里呸几位闲聊了,咱们来日相逢,江湖再回吧!”
说完,一拉缰绳就要离去。
于浩然朗声道:“徐少侠,承蒙大恩,今日未带信物在身,将来少侠若是去了京城,记得提起我的名字,好使!”说着,得意一笑。
杜丰年自然不甘示弱,“少侠今日大恩,来日京城相见,记得我的名字,更好使!”
徐子墨看着这两位满面灰尘的怪老头儿争相报出姓名,不禁被逗笑了。
“于浩然,杜丰年。”忽然被一位少年直呼姓名是二人久居高位不曾有过的体验,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尴尬。
徐子墨嘿嘿一笑。“我哥哥还叫徐子期呢!是国子监顶厉害的监生,将来做的官一定比你们大。你们三位一看就是在京城犯了事被发配到这荒芜之地的,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说完,还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驱马穿过锦衣卫队伍,向着北方远去。
于浩然和杜丰年愣在原地。
宋珧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绝处逢生还能见到这般妙人儿!”
他看了看没反应过来的于、杜二人,说道:“二位大人,我们就回府吧!那埋尸之地的旱魃肯定早就跑了,找不到了,人家在路上埋伏我们看来是蓄谋已久,还是从长计议吧!”
说完,他迈着艰难的步子回到马车上。
回不话城的路上,他们发现了先前为宋珧赶车的马夫,已经被僵尸啃地只剩下骨头,甚惨!
宋珧看着兴致不高的童子,微笑道:“他哥哥是徐子期,你听说过吧!”
赶车的童子一震,回头看向自家先生。“先生,我可是每天都在好好学习道术,从没去过国子监呀!”
童子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把宋珧逗得哈哈大笑,虚弱的身子倚在车壁上,笑得停不下来。
“你呀!你呀!还想瞒过我的眼睛?”忽然,宋珧叹了口气,“也怪我,不让你去读那些儒家的酸臭文章实在是因为你的体质适合修道。但我也没有阻拦你去偷听那群监生上课,毕竟当年就有个读书人也是道术有成,万一你成为下一个他呢!”
童子不解,却又不敢开口询问。
宋珧掀开帘子想外看了看枯黄的土地,自语道:“你怎么会成为他呢?我宋珧何德何能还能教出个凌居不成?不可能的,绝无可能的!”
此时,一位脚踏草鞋身穿打着补丁白衣的年轻人,正坐在半山腰,手中捧着一本童学启蒙,双脚在崖边百无聊赖地踢着。他坐的位置正是之前于浩然办公的半山腰,也不知山下看守的锦衣卫怎么会把他放上来。
年轻人看着暗沉的夕阳,努力想象着,在脑海中勾勒着一份美好,可那黯淡的光芒终究扰了他所有的好兴致。
“离幽道呀离幽道!你怎么会被赶尸派盯上呢!”年轻人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望向山谷里一片未知的土丘。“死气沉沉,你把我南山南的风都搅得不好听了!”
他如孩童般胡乱在崖边踢着双腿,忽然“咦”了一声。把手掌放在额头上,做远眺状,“景月要去南阳郡了,会不会有新发现呢?龙鳞现在在御天教教主尹秋白的手中,剑神宫禁地那条活了好久的大蛇得了龙身的眷顾,龙珠也在南山南被大蛇吞了,还引来天劫,差点把我的房子也连累了!还差什么?”
他略作思索,忽然抬头望向天空。他冷哼一声,眉眼间多了些许威严,只是一瞬间便烟消云散,恢复了天真无邪的样子。“都让你把忘尘符给天机宫的曲灵算了,这回倒好,他那名正言顺的徒弟缠上了你,拿走了移花接木又要缠上我!”
他低下头,轻声道:“绾西航,你真的想知道我在哪里吗?”
已经回到天机宫的绾西航正在自己的房间中卜算,他烧了一块三十年年份的龟甲,眼中尽是狂热。龟甲裂开,天机山山顶之上的云朵没来由收紧如同一只眼睛收缩发散,眼睛睁开了,只是将睁未睁之际,云朵炸开,再不成形。屋中的绾西航嗓子一甜,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呕出,那滋味是从来没有过的。
无华别院无华树下的曲灵算一拍棋盘迅速起身,剑指向天,云彩散去,如一粒石子坠入池塘,一切都那么恬静美好,只是他的心中并不平静。
他快步来到绾西航居所,推门而入。
见到昏昏欲睡的绾西航,他迅速走上前并拢双指点在绾西航的额头之上。“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绾西航精神为之一振,瞬间清醒过来。
见到眼前的曲灵算,他赶忙起身行礼。“师傅!”
曲灵算冷哼一声。“你烧了三十年的龟甲,想算什么?妄开天眼,必受天谴,你不知道吗?”
“师傅,我在算那个在京城遇到的年轻人。他在我之前破了严府的阴阵,又能在我眼前施展遁术消失不见。”
“你不服气?”曲灵算质问。
绾西航伸手擦了擦嘴角略微干涸的血液,恨恨道:“景月以移花接木可以快过我的五行遁术,那年轻人也可以施展这等奇术,我怎么能不去探个究竟!”
“是要比个孰强孰弱?”曲灵算再次质问。
“天机宫是天下术算之宗,天机宫是天下世外门派之首,五行遁术是世间身法第一。我就是要证明这一切。”
曲灵算怒而拍桌,结实的实木宽桌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桌面上裂痕蔓延开来。
“绾西航,为师今天就告诉你,天机宫不是天下术算之宗,当年的凌居领着一位童子拜访过这里,我推演了三十七手,最后败给了那个童子。”
绾西航目瞪口呆。
“天机宫也不是天下世外门派之首,靠卖情报发家的天机宫早就混入世俗中,不过是在统治者的翼避下苟且偷生,当年世大楚,今日是大明。”
绾西航嘴唇颤动,喉咙干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至于五行遁术是世间身法第一,更是笑话中的笑话。当年武林三仙联袂登临天机宫,让我亲眼见识过大成的移花接木,所为移花接木本就是仲仙丁不弱给整个武林的戏言,那是货真价实的上古仙术‘天羽游仙步’!”
“仙术?”绾西航失神道。“因为三仙来过,所以天机宫不能透露景月的身份,就算那么多势力在天机宫安置谍子,也只偷出了‘当世凤’三个字?”
曲灵算阖上双目,叹了口气。“不是不能,是不敢!就像慕雨阁六位辅辰亲临,把我天机宫上百年不曾更换的大门打烂后,我们只能答应谁也不能在天机宫拿走慕雨阁的消息。”
“所以您先后杀了两只来自皇宫的信鸽?”
虽然绾西航只看到了曲灵算的背影,但他看得真切,曲灵算点了点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