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之后,剑通道长、忠烈师太等人终于赶到了泰山脚下,见山道上旗帜倒乱,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尸首,不由皱了皱眉:“瞧这架势,难道群雄当真要杀得黄教鸡犬不留么?若张觉肯交出《龙蛇诀》,那也不须对黄教多所杀伤。”随之往山上赶去。
到得壶天阁时,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声响,少林寺南通、南空二位高僧在和黄教一人在斗,另一老僧南越盘坐在地,似已受了伤。南石、南怀和忠烈师太、剑通道长等人急赶过去相助。忠烈师太道:“其他门派呢?”
南越道:“丐帮等门派从南路上山,六合门、八卦门等从西路上山,长白山派、蓬莱派等从北天门上山,各派和黄教弟子言语不和,已然打起来了。”
众人吃了一惊,又向南通等人看去,却不知和南通相斗那人是黄教东天门使萧洞天。萧洞天等人得蒲燕阳传授数月武功,艺业大有进境,已能和少林寺的高僧抗衡,但仍不能以一敌二打得过两位少林高僧。
南通、南空一使少林伏虎杖,一使般若掌,掌风呼呼,杖影忽忽,势若奔河,萧洞天身中一掌,只得转身逃去。黄教余弟子武功泛泛,皆是一些落草为寇的山寨强匪,由萧洞天、包世屠等人去招来,是以黄教此时虽有数百名弟子了,实不堪群雄一击,
忠烈师太、剑通道长、辛人展等群雄一路往前赶去,黄教弟子四散而逃。到得中天门,见一人身形瘦削,穿一件灰袍,在和丐帮执法长老柯思野斗得正紧,众人一诧:“此人是谁?”
原来此人是黄教西天门使许逍,许逍在此抵挡从南路黑龙潭、百丈崖上来的群雄。只见他身子一晃,让开了天和道长之剑,然后又如一只乌猿般攻向了柯思野,招式怪异潇洒。
昆仑子喝道:“你是何人?”许逍不答,昆仑子道:“好,贫道也不占你便宜,以掌对你罢。”将剑往后一插,挥双掌拍出,许逍斜身让开,反抓其左臂。昆仑子缩手向他肩侧探去,许逍发掌而击,“嘭嘭”两响,二人对了两掌,昆仑子身子往后飘开,许逍双足则陷进了地下两三分。如此一来,许逍武功犹胜一筹。
忠烈师太大声道:“黄教的朋友听着,我们并非为寻仇而来,大家且均住手。”但各人仍在打斗,忠烈师太只得道:“我和剑通道兄在这儿助柯长老等人得了,你们去南天门助桃花峪、一线天上来的朋友。”
雁荡剑派、崆峒派、蜀山派、峨眉派等人当下往南天门赶去。众人赶到了南天门处,即见数百人在大斗。其实黄教只有数十人,尽是各派弟子的多。当中一屠夫和八卦门掌门罗棋山、六合门掌门霍迁打得正紧,正是包世屠。他身材微胖,阔头圆脸,手上提着两把明晃晃的屠刀,腰间另插着两排尖刀,身上又是披又是挂。
八卦门掌门罗棋山执一把铁戒尺,六合门掌门霍迁使一对铁八卦,二派源出一宗,各侧所长,二人心领神会,和包世屠斗得难解难分。
伏牛派白声树和仙剑派余贵德迎了上去,道:“我们也来领教一下你的‘庖丁解牛’刀法。”包世屠大喜道:“好极,好极。猿猴拌鼠须,猩唇炖蘑菇,你这话说到老包的心坎儿去了,老包今日请客。”
白声树不由大怒,他长得手长身长腿短,颇像一只长臂猿猴,武林中称他“通臂猿猴”,不过他臂上劲力确也非同小可。而余贵德生相黑矮,有几分胖,远看去倒也像极一朵蘑菇,唇边处留着两撇小须,绰号“混天鼠”。
白声树喝道:“吃我一剑。”人随声至,一剑连刺包世屠全身七处大穴。包世屠料不到他出招竟这般快猛,忙着地一个打滚,然后趁势挥刀往他下盘削去。白声树略退一步,让过他两刀,伸足踢向他手腕,又展开剑法连绵追袭而至。
包世屠回刀倒卷上来,叫道:“且先解你的牛蹄子。”正是“庖丁解牛”刀法中的一招“东市解牛”。古人庖丁杀牛三年后,能将牛完整地御下,不差毫发,刀法之精奇,天下震动,而包世屠刀法正是从古人宰牛中化出,刀法精纯,匪夷所思。
白声树惊纵闪开,包世屠跟了过去,白声树一剑劈下。包世屠举左刀挡格,右刀不停,仍剁了下去。眼看白声树非断足不可,峨眉派广成子抢至,长剑一挑,架开了包世屠铡刀。峨眉剑法名震武林,广成子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峨眉剑法不在其师元襄子之下。
群雄均想,由广成子出马,既不堕了群雄以多欺少的威名,又可一举而克包世屠,当真最好不过。
南怀朗声道:“少林派并无意和黄教为敌,若黄教各位英雄肯息手,少林派自当请罪。”包世屠怒道:“贼秃驴,你们杀害了我们众多弟子,还在这儿大言不惭。”向南怀扑至。南怀道:“众位若是不听劝,老衲也唯有得罪了。”大袖一展,包世屠只觉一股强风袭来,哪里能蹲身攻去?他自知敌不过南怀,又去攻广成子,但广成子武功也在其上,包世屠力气渐渐不支,二人拆了三四十招后,广成子又长剑一抖,一招“星辉满江湖”追袭了过去,正是峨眉剑法的精髓。
包世屠不住后退。余贵德见状,从后一剑刺上。眼看包世屠要受伤,忽然呼呼两人向广成子和余贵德剑尖撞去。广、余二人定神一看是两名峨眉弟子,疾忙收剑闪开,一褐衫人已站于跟前,原来是鬼手何愁人。
何愁人平素一副愁苦脸,那是因为在清风尸老手上吃了许多苦头之故,但武功绝不含糊。他见群雄势大,一路窜上了山,正好见包世屠遇险,是以抓了两名峨眉派弟子掷了过去。
跟着萧洞天和许逍也抢至,萧洞天道:“且上玉皇顶去。”何愁人拉起包世屠,四人纵身向玉皇顶方向奔去。群雄随后紧追,赶得各路黄教弟子倒旗息鼓,急急如丧家之犬般乱逃。
不多时,群雄赶到玉皇顶上,诧愣得险些掉下眼珠子:众人未上山前,只道这黄教玉皇顶上必是华堂生辉、气象恢弘的殿阁,岂知只有两间低矮、四处通风的草庐而已,十余只大白鹅还在庐前吃着青草或在水中嬉戏,自忖:“难道这就是黄教么?”那数十只大白鹅见有人上来了,尖叫着伸长脖子欲去啄赶众人。
这时从北面天烛胜景坊方向又上来了几派人马,乃是长白山派和蓬莱派等人。各路群雄纷至沓来,将玉皇顶围得水泄不通,已不下千人。那数十只大白鹅见了人多,害怕起来,才嘎嘎的退怯下去,躲到了草庐后。
辛人展提了一口中气,道:“请黄教教主赐见。”
草絮瑟瑟,一人低头从庐中钻了出来,身形高大,向众人行了一礼,道:“各位英雄驾临,蒲燕阳有失远迎,不知为了何事?”群雄疑神向蒲燕阳打量去,均是不识此人。
一人走上前,向蒲燕阳施了一礼:“日前三秦派并派,贵教张觉杀害三秦派一门,并盗去了三秦派的《龙蛇诀》,请教主让张觉出来说个明白如何?”此人宝相庄严,形容威仪,身材高大,身披红格袈裟,手持锡杖,乃少林寺方丈南渡。群雄无不对之景仰,不少人想:“少林寺方丈数十年未出寺,现下也亲离山寺赶来了,足见《龙蛇诀》此事震动天下,非同小可。”
蒲燕阳一诧:“可有这等事么?张觉现并不在这儿。”青城派掌门青尘子道:“放着这许多英雄好汉在此,莫非你要藏私护短罩着张觉不成?”但众人看这玉皇顶上只有疏疏两间草庐,风雨可透,实也不能藏人,难道众人千里迢迢的赶来,又好不容易斗杀了一番上到这儿,就这样转身回去了么?一时面面相觑。
昆仑派掌门昆仑子大声道:“你说不在这儿便不在了么?我进去看看。”果真向草庐走来。他三十多岁,形貌威武,背上插着两把长剑。
包世屠怒道:“我家教主的坐忘之处岂能由你进去乱看?就是皇帝老儿来了也不能。”伸手一探,抓向他肩头。昆仑子肩头一沉,躲过了他的一抓,反手将双剑拔出来,他适才比掌落了下风,要在剑招上讨回,遂双剑一划,向包世屠攻去。
萧洞天知包世屠难敌他,从旁接了昆仑子的招式去。萧洞天身法灵变,昆仑子伤不到他,白声树欲去相助,包世屠笑道:“老包烧开了水,还没下猩唇,你先让老包割点猩唇尝尝味道罢。”展开刀法卷去。
眼看白声树双足又要遭殃,忠烈师太抢近,伸剑架开了包世屠铡刀,然后长剑一抖追袭了过去。包世屠疾忙后退。
跟着一人跃出,裤管高挽,脚踏芒鞋,穿一条直裰,背上负着一支铁桨,乃黄河帮帮主罗中才。罗中才身子一转,从背上解下铁桨,道:“黄河帮也来领教领教。”双臂一抡,一招“中流击桨”向萧洞天击了过去,力道沉猛之极。
萧洞天闪身避开,罗中才就势倒地一滚,攻向他下路。
郑之诏暗道:“仙霞派可不能落后于人。”长剑一挺,向许逍扑了过去。他手中所持之仙霞剑若练至上层境界,剑刃可幻化出淡淡红色。只见他一招“剪取飞霞补素天”划出,果然有一团红影如云霞般自许逍脸上掠过。许逍飘身一退,二人随之也斗在了一起。
玉皇顶上一时刀光剑影。萧洞天等人得蒲燕阳教了一路封禅掌后,已能力敌各大掌门。萧洞天飞足将罗中才铁桨踢落,砸在其脚趾上,罗中才“啊”的一声抱脚坐在地上痛呼不已,无法上前再斗。昆仑子跟着和萧洞天对了一掌,彼此不分胜负。
南渡道:“老衲来领教一下施主的武功。”缓缓一掌推向萧洞天。萧洞天以猛拳相迎,掌拳一触即分,萧洞天一阵内息激荡,左手臂登时不能抬起。众人暗暗吃惊,须知力道在速度,快则力猛,缓则劲轻,而南渡方丈竟能于缓中裹挟强劲,修为实非常人能及。萧洞天知南渡是群雄之首,又奋力一拳打在其掌心处,只觉软绵绵地,一诧,料知不妙欲要收拳时,反过来的力道已如滔滔巨浪凶猛而至,刹时被震得口吐鲜血。
郑之诏和许逍斗了数十招后,渐渐不敌许逍。众人方知仙霞剑法言过其实,又拆了数招,仙霞剑被许逍劈手夺下,刀柄回撞,郑之诏喉间一甜,跌撞了出去。丐帮帮主俞世石将他扶住,郑之诏面色一愧,道:“多谢俞帮主。”遂退了下去。
俞世石年已六旬,身材魁梧,声若洪钟,喝道:“俞某也来领教领教。”打狗棒法一伸,一招“棒打狗头”往许逍肩头搭去。许逍即觉一股大力缠至,手中长剑险些被夺去。俞世石又使了一个转字诀,许逍拿捏不稳,身子被带转了几圈,忙使了一个千斤坠定住。但俞世石又一股大力袭来,许逍虎口大震,一道内力疾向膻中穴冲去,许逍禁受不住,脸色煞白,往后踉跄而退。
一时黄教诸人中只有包世屠和何愁人仍在苦苦支撑。包世屠被忠烈师太逼得手忙脚乱,嘴上犹不停,道:“我老包只解公牛,对母牛不感兴趣。”忠烈师太大怒,手起一掌击向他腰间。包世屠躲闪不及,顿时疼得脸上汗水涔涔而下,呻吟不已。忠烈师太余怒未息,道:“看你还敢不敢乱嚼舌根!”剑尖一抖,要割断包世屠舌头。
忽一身形连晃,将包世屠拖出,却是蒲燕阳。包世屠面无血色,已直不起腰,气息大乱。蒲燕阳跟着抢到了何愁人身旁,将他挡住,不让人伤他。群雄遂将蒲燕阳等几人围得水泄不通。蒲燕阳等人知无论如何不能杀出重围去,一时无计可出。
忠烈师太看蒲燕阳救了包世屠,道:“老尼领教蒲教主的高招。”一道剑光刺出,迳取蒲燕阳中路。蒲燕阳身子一闪让开,道:“蒲某并非师太对手,更不是与天下英雄为敌。请师太恕罪。”向忠烈师太行礼致歉。
昆仑派掌门昆仑子气势汹汹道:“便凭你一句话就想打发我们了?”群雄纷纷叫嚷:“不错,你们不交出张觉,我们誓要踏平玉皇顶去。”一时刀剑并举,呼声动地,大有将蒲燕阳等几人乱刀分尸之势。
而此时张觉正抱郑奴儿赶到了泰山脚下,见岱庙处尸首枕籍,血迹未凝,山路上一片寂静无声,情知群雄已到了,急忙往山上飞奔而去。
一路上,尸首越来越多,既有黄教弟子的,也有别的门派的,张觉一颗心直往下沉,暗道:“这些人皆因我累了性命。”遂一口气奔上了玉皇顶。
顶上黑压压的围满了人:东面是武当、西天目、少林、峨嵋、雁荡、崆峒、昆仑、青城、点苍、萨迦等派;南面是丐帮、石湖、长白山、蓬莱等派;西面是八卦、六合、华山、黎山等派,将玉皇顶三面围住。
昆仑、点苍、长白山、蓬莱、石湖等七八派掌门各挥兵刃正欲扑向蒲燕阳,张觉大叫一声:“且慢,张觉在此。”身子一纵,到了场中。
群雄一震,搔动起来:“此人便是张觉么?他怀中还抱着那个妖女,真是色心包天。”
包世屠大叫道:“张觉,你总算回来啦,若迟得片刻,我们的脑袋可要搬家了。”张觉将郑奴儿放在地上,走到蒲燕阳跟前,蹲身行了一礼,道:“张觉连累了大家,请教主降罪。”蒲燕阳道:“张觉,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向大家说明罢。”
张觉应了声:“是。”转过身对群雄道:“张某并没有杀害三秦派,更没有抢了《龙蛇诀》。今张某在此,此后诸事均与黄教无关。”项金星应道:“张觉,你肯出来,那是最好了。”
张觉目光向他逼去,道:“项金星,你说张某和这位郑姑娘灭了三秦派,有何证据?”项金星道:“你现下和这个妖女在一起便是证据。这个妖女灭了三秦派,盗去了《龙蛇诀》,在下要杀她为秦掌门等人报仇,你却救了她,是也不是?”
张觉道:“在下救了这位姑娘是不错,但这位姑娘如何能灭得了三秦派?说张某和这位郑姑娘是一伙更是无稽之谈。在下之前并不认识这位姑娘,之所以救她,是因为在下打伤了她,不忍她丧于你和木一高、青冥子、王褚善、熊五霸五人之手罢了。”然后又对群雄朗声道,“众位若是不信,可来检验这位姑娘之伤。”
俞世石和忠烈师太互瞧了一眼,走过来探郑奴儿的脉息,点点头,道:“不错,这位姑娘确是被极大内力震伤。张觉既然打伤了这位姑娘,似乎和这位姑娘共灭三秦派一说难圆其辞了。”
项金星大笑道:“哈哈,姓张的,我们遇见你时,你正和这妖女在打斗,必是你们灭了三秦派后,欲要各自独吞《龙蛇诀》,是以你将她打伤了,又有何奇怪?”项金星能言善辩,东拉西扯,张觉大怒道:“项金星,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不要含血喷人,在下既要杀这位姑娘,为何又要救她?”
项金星道:“这是你们二人的事,个中情由外人又怎能知晓?或许你慕她秀色又舍不得杀了呢,谁不见刚才你抱着这女子来,和这女子搂搂抱抱、勾勾搭搭?你们到底做过甚见不得人之事,又有何居心,我们正要问你呢。”
郑奴儿气得脸色煞白,道:“不是的,张觉他并没有杀我……”张觉也是怒不可遏,但知此时出手,反而着了他套,当下转向群雄道:“各位英雄,张某有没有杀这位姑娘,这位姑娘可以作证。”郑奴儿道:“不错,我可以作证,杀害三秦派的是项金星他们六人。”她伤势未愈,声音甚弱,然众人均已听见,一时或惊或怒或诧瞧向项金星等人。
项金星哈哈一笑,道:“单凭你们一面之辞,就想诬陷我们五派,岂不是贻笑大方?你们是一丘之貉,也作证得的?”群雄见他说的也不无是理,沉吟起来,难分真假。
张觉和郑奴儿暗自焦急,张觉当初要抱郑奴儿上山,便是要一起揭穿项金星等人恶谋,还二人清白,岂知项金星能言善辩,几下即将二人诘住。
忽然人群中挤出了一人,高叫道:“我来作证。”只见他须发花白,身子高瘦,满脸风霜,脸上犹受了一记刀痕,竟是卓金华。
剑通道长、忠烈师太等人均是一诧,道:“卓掌门,你还活着么?那真是太好了,你自‘崔府君庙’后到哪儿去了?”项金星和木一高、王褚善、青冥子、熊五霸等人则脸色大变。
卓金华向剑通和忠烈瞧了一眼,道:“多谢剑通道长和师太垂询。”随之向群雄朗声道:“老夫乃秦远华的师兄卓金华,今日至此,正是要告知大家,杀害三秦派的并不是张觉和这位姑娘,而是项金星和青冥子、王褚善、木一高、熊五霸、孙公貌六人。”项金星又惊又怒:“你……”
群雄一下惊住了,道:“如何会是他们六人?”
卓金华又道:“项、王、木、青、熊五人和秦远华颇有交情,本来是秦远华提前邀来相会的,岂知孙公貌来打三秦派的主意,说出《龙蛇诀》在三秦派中,于是项、王、木、青、熊五人便不顾昔日情谊,将化龙门一门灭了。当日项金星等人灭化龙门时,卓某也在当场,为保一条性命,还猪狗不如的相助项金星他们杀害化龙门弟子。而这位姑娘既然连一记‘封禅掌’也受不起,又如何能灭得了三秦派?”
有许多人不识卓金华,但想他后面一句话说得有理,不由点了点头。忠烈师太道:”卓掌门,那当日我们到三秦派时你为何不将此事说出来?”
卓金华道:“当日三秦派被灭后,卓某也曾想向剑通道长和师太等天下英雄禀白项金星他们五人的恶行,然转念又想《龙蛇诀》是敝派之物,卓某断不能将此物张扬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且卓某和乔师弟也万不是张觉的对手,需要靠这五人之助方可夺回《龙蛇诀》,是以卓某暂且隐瞒了此事。不想这五个恶贼为不让《龙蛇诀》的秘密外泄,欲要独吞《龙蛇诀》,竟对我和乔青华师弟两门下手,将我们引至‘崔府君神庙’前……”将那晚山神庙前之事说出。
忠烈师太等人方知那晚乔青华之死是项金星所为,而卓、乔二人的门下弟子则是被王禇善、木一高等几人共同扑杀。
项金星、王褚善等五人听得惊心不已,身上冷汗涔涔而下,面色煞白。
群雄均向项金星等人怒瞧而去。原来项、王、木、青、熊五人在失了张觉下落后,生怕《龙蛇诀》和三秦派被害之事泄露,遂想到了杀卓金华和乔青华及他们门下弟子,再转祸给张觉和郑奴儿之法。几人威胁孙公貌一起动手,孙公貌不敢不从。六人遂商议由项金星引卓、乔二人出外杀害,木一高、王褚善等五人负责剪灭二人门下弟子。那晚项金星杀了乔青华后,又飞剑去杀卓金华,卓金华负剑滚落了草丛中。后来项金星想去寻找他,忠烈师太等人却已到了,项金星只得急急忙忙逃窜去。卓金华拔出那把剑后,认出是项金星的,才知凶手是此人。他又忍痛回寻门下弟子,发现尽被杀光了。
忠烈师太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天下英雄尽知《龙蛇诀》一事,莫非是卓掌门通知的?”卓金华道:“不错,是卓某将《龙蛇诀》一事告知了天下。卓某自知凭一己之力难杀得六贼,更不能再夺回《龙蛇诀》,但《龙蛇诀》也万不能落在这恶贼手上。是以卓某四处飞鸽传讯,广传此事,好让天下武林知道此事,并为三秦派主持公道。”
项金星等人这才恍悟,暗中恨得直咬牙:“怪不得天下武林尽知晓《龙蛇诀》在张觉和一黑衣女子手上,原是卓金华捣的鬼。”
忠烈师太向项金星等人视来,怒道:“亏你们和秦掌门号称‘秦岭六兄’,为一本武功秘笈便将三秦派一门杀得鸡犬不留。”
项金星大笑道:“众位不想要《龙蛇诀》么?为何闻得《龙蛇诀》之名,不管天南地北,个个均赶来了玉皇顶?便连谭、岑、高等已废之人,躺在担架上了,也要让弟子抬上来,这三人不正是想天下英雄皆死光了,《龙蛇诀》落到他们身边,好让他们捡得去么?哈哈,哈哈……”
众人一愣,觉他说的不错,不少人一阵心虚。项金星最后几句话却是对谭丁、高升通、岑松三人说的,字字讥讽,三人在担架上无法坐起,只胀得满脸通红。
项金星忽然身子一纵,半空中挥长剑向卓金华砍下,卓金华虽早已防到他会暴起伤人,然待发觉时,剑尖已递到跟前了,不由心头悲凉:“我终究死在他剑下。”
忽几条人影抢了过来,一阵乒乒乓乓之声大作,卓金华尚未明白怎么回事,项金星身上衣衫已大裂,手中长剑弯弯曲曲变得不成样子,满脸骇色,南渡方丈、剑通道长、忠烈师太、俞世石诸大高手则站在他四周。原来刚才项金星心想只要杀了他,再凭自己的巧舌如簧,或许可化险为夷,遂趁卓金华不备,暴起伤他,可惜他刚一动手,即被剑通道长等人发觉,出手架开他来袭。
卓金华如梦初醒,向剑通等人行了一礼,道:“多谢众位英雄相救。只是老夫当日同门相残,害死了秦师弟一门,又引狼入室,罪大恶极,老夫今日誓要杀此六贼,以慰三秦派上下弟子之灵。若是不能杀得,再请天下英雄为三秦派作主。”说罢,刀光霍霍向项金星扑去,使的全是不计生死的打法,群雄知他已抱死志,欲要相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项金星手中拿着那把曲得不成样子的长剑,与之拆了数招后,仍一掌击在卓金华当胸处。卓金华吐血不止,仍不顾生死的扑将过来,项金星飞足踢开他金刀,又一剑刺进了他当胸。卓金华无法格挡,金刀“呛啷“一声掉落在地,身子慢慢倒下。群雄惊诧住了。
一少年哭抢而出,叫道:“师父,师父……”却是那名叫永一的弟子,卓金华听得叫唤,睁开眼一阵激动,想不到尚有一弟子留存,道:“永一,我死以后,你须得回三秦派,广收弟子,勤练武功,重振三秦派……,至于《龙蛇诀》,是三秦派之物,让三秦派弟子世世代代……记住,日后讨回……”永一不住的点头:“弟子记住了……”
卓金华一口气接不上来,气绝而死,永一伏尸恸哭。
青城派掌门青尘子向项金星瞧去,大怒道:“想不到你这人这般狠毒,今日贫道就为三秦派报仇。”项金星仰天一笑,道:“你们不能杀我,若杀了我,你们便不知那个报信人是谁了。”
群雄一诧:“什么报信人?”项金星道:“就是那个告知孙公貌三秦派有《龙蛇诀》之人。”青尘子怒道:“料想那个人你也是不知。”项金星哈哈一笑道:“谁说青城派掌门深谋过人,赛过仲达?今日一见,不过一山野老夫罢了。”
青尘子大怒道:“你这卑鄙小人,还在这儿大言不惭,百般狡辩蛊惑人心盼得开脱么?贫道赛过仲达又如何,是一山野老夫又如何?也论得到你这无耻小人来评点贫道的功过?看我不收拾你。”
项金星大吃一惊,不敢再狂妄惑人,忙求饶道:“你们仍是不能杀我,若不是我灭了三秦派,你们怎么会得见《龙蛇诀》?”他此时也无暇顾及《龙蛇诀》了,只想着如何为自己开脱保住一条性命。
木一高和青冥子、王褚善、熊五霸、孙公貌五人也已惊得手足发软,忙道:“不错,还有我们五人,若不是我们五人灭了三秦派,你们还不知道《龙蛇诀》在哪儿呢。”
青尘子大怒:“你们这五个恶贼还在这儿振振有词,居功至伟么?”疾出五招,攻向五人。项金星拔腿欲逃,忽头顶一暗,见青尘子半空中猛挥一根九折棍劈下,急忙挥剑上格。剑棍一交,一折棍头向下“啪”的击在其头顶上。
项金星名叫金星,这次眼前真的顿冒一阵金星了,只觉天旋地转,鲜血从头顶上慢慢涌出。他悔恨交加:“想不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我《龙蛇诀》未得,反要命丧于此……”强忍着剧痛,欲要举剑再斗,青尘子又一棍击下,项金星头顶处登时又鲜血四溅,任他头骨再硬,内功再好,头顶被打了两个窟窿后,也禁受不住了,身子晃了两晃,“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木一高、青冥子、孙公貌三人吓得魂飞魂散,也转身拔腿而逃。
忠烈师太和广成子、俞世石各自将手中长剑和打狗棒扔了出去,只听嗤嗤呼呼数响,长剑径掠向青冥子和公孙貌咽喉,而打狗棒则“啪”的打在木一高太阳穴上。三件兵器转了个弯,又飞回了忠烈师太、广成子和俞世石手中。青冥子和公孙貌颈中则鲜血喷出,木一高本来高高隆起的太阳穴凹了下去,三人身子晃了数晃,也一前一后砰然扑倒在地。
王褚善和熊五霸吓得魂不附体,跌跌撞撞而逃,辛人展身影一纵,挡在了他们跟前。二人惊慌失措,齐向辛人展袭来。但王禇善尚未得扬刀,辛人展已“嗤”的一剑刺进了他胸中。王褚善双手握着刀,双眼暴突,似是浑不敢相信对方已出招。
熊五霸挥舞巨爪猛抓向辛人展头顶和当胸,辛人展从王禇善胸中拔出剑,剑光一闪,熊五霸两只“熊掌”已掉在地上,颈中鲜血汩汩流出,喉间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和王禇善斜斜倚靠在一起,不多时即不动了。
群雄暗暗叹服辛人展剑法快捷凌厉,不但王、熊二人未能抵挡,便是众人大多也没得看清他出剑。
伏牛派、天水派、白石派等五派弟子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磕头直呼饶命。忠烈师太、剑通道长、南渡方丈等人看了一眼,道:“你们下山去罢。”众弟子如奉大赦,又磕了几下头后,抢步飞奔下山,哪敢稍停回头看上一眼?
群雄见这六人被诛,舒了一口气,这才回身向张觉和郑奴儿看去。辛人展道:“张天门使,三秦派一门被害,与你无关。是我等错怪你了。请你将这女子交给我们如何?”
张觉道:“众位要郑姑娘干什么?郑姑娘并无《龙蛇诀》。”杜则士道:“有无《龙蛇诀》,只要将她交给我等即可。”说罢,抢近前挥指向郑奴儿气穴封去。张觉知他这一指封穴意在让郑奴儿身受百蚁吞噬之苦,却不知郑奴儿身受内伤,若气穴被封,必令她内伤加剧,等如是要了她性命一般。且这杜则士刚才杀项金星等人不见出手,现下听说要夺《龙蛇诀》,便抢先出手了。颇有几分瞧不起他为人,忙伸手架开了他手腕。
杜则士怒道:“怎么?”他适才见各大派掌门诛杀项金星等人,在天下英雄面前挣足了面子,而他华山派也居七大门派之列,却无甚做作,未免有失颜面,让人看低一线,是以要出来显露一手。
张觉道:“这位姑娘伤势未愈,万不可伤她经脉。”杜则士道:“我自有分寸。”另一手又向郑奴儿抓去。张觉又伸手一横将他架开。杜则士手腕一翻,向张觉当胸抓至。
张觉扼住了他手腕,杜则士伸拳直进,张觉扼他不住,只得身子一闪让开,杜则士另一手又向郑奴儿抓下去。张觉呼喝一声:“得罪了。”向他侧腰挥拳打出,杜则士一跃身往后避开。
张觉逼开了杜则士,将郑奴儿抱起。群雄均脸上变色,昆仑子道:“张觉,莫非你要与天下英雄为敌?”包世屠也叫道:“张觉,你救这女子干什么?”
张觉摇了摇头,道:“张某在抱这位姑娘上山之前,曾向这位姑娘承诺力保她无虞,若有甚差池,张某须陪她一条性命,现今岂能让人伤她?”青尘子道:“这般说,你是要与这个女子一同生死的了?”
张觉瞧了一眼群雄,只见人群黑压压地,自己纵有三头六臂,也不是众人敌手,但低头见郑奴儿正满脸惊慌的看着他,心头一热,道:“张某言出必践。”
青尘子道:“好,贫道领教高招。”剑尖一抖,使了一个“朝天式”扑向张觉。张觉发掌将他剑锋荡歪,向他手腕扣去。青尘子剑尖回削,将青城派“松风剑法”连绵施展开。青城派剑法虚柔藏刚,自然不是项金星之流可同日而语,张觉连连退闪。
杜则士见又被青城派占了风头去,对张觉道:“你我比斗还没完呢。”也展开剑法扑上,张觉被两大高手夹攻,登时险象环生。郑奴儿见状,道:“张大侠,你不必理我的,你……你放下我罢。”张觉道:“张某岂能言而无信?”郑奴儿心下大热。
张觉大喝一声,飞足踢出,将青尘子逼开,然后身子一纵,抱郑奴儿往玉皇顶下奔去。
群雄惊呼一声:“不可让他逃了。”六条人影向他追了下去,乃辛人展和广成子、南通、南怀大师、天通、天和道人。这六人每一个张觉均不是对手,抱了一人后,更逃不过,奔出数丈后,便被截住。
青尘子和杜则士从后赶上,青尘子喝道:“张觉,看你往哪儿逃?”挽了数朵剑法,又刺到了张觉跟前。天通天和道长也唰唰两剑从旁刺来,道:“张觉,把这位姑娘留下,不伤你性命。”
张觉身受当世几大高手之围,身上被划了数剑。郑奴儿吓得脸无血色,道:“张大哥,你放下我罢,他们不会杀了我的。”张觉身子一拔,仍要抱郑奴儿逃走。广成子纵身一剑刺向他后心,张觉使了个千斤坠,杜则士已在下面张剑等着,满拟削了张觉双脚。张觉足尖疾踢,将他剑尖踢歪,另一足在他肩头一踏,杜则士一下扑倒在地,狼狈万分。但张觉背后一痛,还是“嗤”的被辛人展一剑削中,鲜血渗涌而出。
张觉抱着郑奴儿无法和众人相斗,将郑奴儿向外一抛,然后夺下了杜则士的剑来格挡辛人展。杜则士着地滚去,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左腿中,张觉一阵大痛,脚步一虚,险些跌倒,回身一掌打出,杜则士滚身不迭避开。
郑奴儿落到了远处王褚善等人尸体上,并没有摔伤。张觉又欲向郑奴儿抢去,广成子和青尘子双剑如虹,又刺向他左右双臂。张觉顿时身受数重创,热血一涌,向郑奴儿看去,道:“张某无法保得姑娘周全,对不起姑娘,只得将一条性命赔给姑娘了……”更加凶猛向辛人展等人扑去。
辛人展又晃身打了他背后两掌,张觉鲜血狂吐,杜则士趁机又挥匕首向张觉后心插去,天通天和道长的双剑也向张觉两侧攻到,眼看张觉这一次劫数难逃,忽听得一人道:“且住!《龙蛇诀》在我这儿。”这声音虽然不大,但众人尽已闻得,浑身大震,循声看去,只见郑奴儿已站起身,右手持着一本小册子高举过头,册子上赫然写着“龙蛇诀”三字。
众人惊呼一声:“啊,果然是《龙蛇诀》。”有的人不住揉眼睛,仿佛如置梦中。青尘子和天通、天和道长等人弃了张觉,纵身围向了郑奴儿。
张觉一下惊住了,道:“郑姑娘,原来你当真有《龙蛇诀》?”向郑奴儿一瘸一拐走了过去。郑奴儿低下了头,道:“张大侠,是我骗了你,对不起……”张觉犹未回过神,道:“你,你为何要骗我?”郑奴儿道:“我……我……”不懂如何往下说去。
张觉心中满是愤怒,他平素以诚待人,最恨别人欺骗,他为了她可性命不要,定要护她周全,但她却是在欺骗自己,让他在天下英雄面前失信于人,想到这儿,神情激动,强抑悲愤道:“那你为何又要将《龙蛇诀》拿出来?”
郑奴儿被他一喝,又是惊慌又是愧疚,眼泪不由涌出,道:“你宁愿舍了性命不要救我,我……我不能累你为我害了性命……”张觉心下一颤,《龙蛇诀》是天下人人欲得之物,她自然也想要,但她最后肯拿出来救自己一命,可见她也不是无义之人,当下接过了《龙蛇诀》。
青尘子叫道:“张觉,把《龙蛇诀》交出来。”张觉道:“得《龙蛇诀》者如何?”昆仑子道:“武林中故老相传,得《龙蛇诀》者得天下。”
张觉道:“那好,《龙蛇诀》现下在张某手中,该当如何?”群雄一凛,若依此说法,群雄不但不能伤他,还要拜他为王才是。辛人展道:“这《龙蛇诀》原是三秦派之物,是这妖女盗抢而来,你所持是不义之物,我等怎服?”
张觉冷笑道:“这般说来,这本秘诀落在你们手上才合理了?”当下由郑奴儿扶着,缓步向顶上走去,群雄知事关重大,谁也不敢稍动,见张觉行至,让开了一条道去。
张觉直走到蒲燕阳跟前,向蒲燕阳行了一礼,道:“张觉并非有心欺瞒教主,请教主恕罪,今诀在此,张觉不敢作主,请教主处置。”将诀双手呈上。
蒲燕阳已把一切瞧在眼里,道:“我不怪你。”将诀接过,翻看得数页,脸色顿变。
杜则士道:“蒲燕阳,《龙蛇诀》是三秦派之物,把诀交出来。”蒲燕阳并不作声。杜则士又叫道:“你是不是要将《龙蛇诀》独占?”蒲燕阳道:“这是先师之物,请恕蒲某不能从命。”群雄登时哗然:“这诀是从三秦派中寻得,如何说是先师之物?”“我便知蒲燕阳不会拱手将诀让出,来黄教终须要大杀一场。”
蒲燕阳低下头,似在决断,一阵默然不语。
辛人展道:“莫非蒲教主浑不把天下英雄好汉放在眼里?”昆仑子大怒,道:“好,那咱们就以武夺诀,谁能技压当场,此诀便归谁所有。”群雄轰然叫好,其实今天来到场的,大多也只是为凑一份热闹而已,情知武功不能胜人,若能一睹各大高手的武功风采,已不虚此行,纷纷道:“原应如此。”
张觉颓然坐倒在地,脸上和额角处汗水滚滚而下。郑奴儿忙道:“焦大哥,你觉得如何了?”蹲下身为他擦汗。张觉摇了摇头,道:“在下受的只是皮肉之伤,无碍事。”郑奴儿道:“但你流了很多血,如何是好?”
张觉无心理会自己,问道:“姑娘之伤呢?现下如何了?”郑奴儿道:“我,我已能行走得了。”张觉微觉心慰,道:“待在下伤好之后,再送姑娘回去罢。”郑奴儿点了点头,脸色有些羞红。
群雄又大声喝问蒲燕阳要《龙蛇诀》,蒲燕阳道:“众位英雄既然要比武夺诀,那就依你们所定罢。”将诀放在了一块大石上,然后转身去给萧洞天、张觉等人疗伤了。群雄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敢去取诀。
忽两道蒙面黑影抢至,抓了《龙蛇诀》便向山下奔去。群雄大惊,急忙挡住二人去路。一蒙面人手中铁杖一扫,声势骇人,众人不敢抵挡,往两边让开,南渡方丈抢上去,挥锡杖接了这一杖,两杖相交,震得各人耳鼓嗡嗡作响。
那两蒙面人眼看急切间难以得脱身,转往东奔去,群雄急追下去。转眼间,玉皇顶上群雄走得干干净净,只余黄教数十众。
蒲燕阳见张觉脸色痛楚,走到张觉身边为之疗伤。张觉惊道:“教主此刻正夺《龙蛇诀》,岂可耗费内力为张觉疗伤?”蒲燕阳道:“蒲某也不是要将这本《龙蛇诀》窃为己有,他们若想争,便由他们争罢。”张觉道:“可是教主刚才不是说,这是先师之物吗?”
蒲燕阳点了点头,道:“且先为你疗伤再说。”张觉犹要再说什么,蒲燕阳一道真气已传了过来,张觉心底一阵大热。萧洞天、包世屠、何愁人、许逍等也坐了下来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