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
小蛮回来时见屋子里没人,一下惊慌起来,提了裙子各个屋子推门看去。
可是四下寂静不见人影,担忧一下哽住喉咙。阿光……她的阿光看不见了还能去哪儿,莫不是被人骗走了?
猛地站起,往外冲去,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小蛮大力摔倒在地,臀部钻心的疼,可满心记挂着她的阿光,随手抹了一把眼泪就要起来,抬头却愣了愣。
眼前这人啊逆着光,原本干净的脸上此刻满是淤泥,看起来滑稽狼狈极了,可是那双眼睛却比阳光还要耀眼,光芒几乎刺伤她的双目,她忍不住闭了闭眼。
可不就是她的小太阳么。
“小蛮!你怎么了?”攸宁只听得到咚的一声撞地声,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想去搀扶人起来,可是脚一迈不知绊倒什么哐得也摔地上了,手中的篓子跌出去滚了几大圈。
“阿光,我没事,你怎么样了?哪儿摔疼了?”
二人手忙脚乱了小半天才把对方互相扶起,小蛮眼睛泛红,眼泪滚烫落下,死死的抱住攸宁。
“阿光你去哪儿了……你吓死我了!”
攸宁被箍的有些喘不过气,脸涨的通红通红,可是他喜欢小蛮抱着他,他抱着小蛮呀,温温软软的触感告诉他小蛮真实的在他怀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小蛮,你……你松些,我……我就要不能……不能呼吸了。”
小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了些,可还是环着攸宁的腰不肯放手。
“阿光,你去哪儿了。”小蛮语带哭腔,“我找了你许好久,喊了你好久,就是没人应我。”
攸宁能感到胸口湿热,他知道那是什么,一想到他的小蛮哭了,他整颗心就疼的厉害。笨手笨脚的把手搭在小蛮的背上顺着。
“小蛮,我在我在。”用脑袋蹭蹭小蛮的脖颈,鼻尖还能嗅到一股奶香,“小蛮在哪儿,阿光就在哪。”
“那你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跑出去!”怒火突起,小蛮一把推开攸宁,嗓音都拔高了一大截,攸宁一下就蔫儿了,害怕但是手又四处摸着想握住小蛮的手,再不济也要抓住一片衣角吧!
“小蛮……我……我,对不起我错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因为一直找不到小蛮的手而感到委屈难过,小蛮是不是不要他了?“小蛮你别走……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这话说的小蛮心里一酸,自发牵住攸宁的手。
攸宁一下将其紧紧拉住。
“小蛮,我今天真的就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攸宁开始解释,提到惊喜,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人跳了起来,“篓子!篓子!篓子掉哪儿去了!”
看攸宁跟无头苍蝇一样满地乱窜,小蛮连忙上去安抚住,“这儿呢,篓子在这儿呢。”小蛮抱起篓子递给攸宁。
攸宁抱住了篓子就安心了,嘿嘿笑着打开了盖子,献宝似的:“小蛮你看!我给你抓了好多泥鳅!”话语里满是得意洋洋,“我虽然看不见,可我还是想对你好,我还能给你捉泥鳅!”
小蛮听了这话,眉目倏得展开,可余光一撇篓子里面,身子立马僵住。
“攸宁你别动!”
攸宁很疑惑,但是小蛮说什么就是什么,立马乖乖的定住
只见那篓子里除了滑不溜丢的黑泥鳅,还盘着一只同色的小蛇,估摸着长度约有成年男子一条手臂那么长,粗细与麻绳相似。大约是刚才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黑蛇,它正晃着脑袋吐信子。
“阿光,听我的话,屏住呼吸,我说能动的时候你才可以动。”
小蛮听说有些蛇是有剧毒的,那么眼前这条呢,也是吗,如果真的是那么她和阿光要怎么办,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可是想起某些事情,眼神顿时变得晦涩。
不,她不能丢下她的阿光——攸宁那副完全信任的模样就教人舍不得背弃。
那蛇扭啊扭,慢慢贴近了攸宁的脸颊,细长的眼泛着阴森幽光。小蛮的心立刻被提到嗓子眼。
攸宁隐隐感到不对。看不见但是其他方面的感官分外灵敏,危机意识也敏锐了一大截。
“不许说话!”
小蛮及时察觉到他的想法低声喝道。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了,何小蛮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捡起屋子里仅存的大物件用力投掷出去将篓子撞了个老远,趁着它飞出去那会儿功夫反应神速带归攸宁跳了窗。
陡然松了口气,直挺挺倒在地上。攸宁听见了声响有心想干些什么,可刚刚经历了跳窗逃窜的事件,他还看不见,唯一的感觉就是手脚的肌肤发烫发疼。
那大概是攸宁蹭到墙被擦伤了,可是小蛮更严重,她的脚崴了。
“阿光,快来背我。”小蛮的声音听着很是虚弱,人也用不上力,试了好几遍还瘫软在地,脚腕的疼痛让她额上出满薄汗,“咱们快走,我给你指路。”
攸宁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小蛮将手伸出去碰了碰他的脚提示自己所在的位置。
去医馆的路上。
“阿光……以后去哪儿都要和我说。”
小蛮伏在他背上,轻声软语。
攸宁连连点头。
“再不会了。若再有下次,你打我吧!”
“阿光,你还在。”
何小蛮探头轻轻用嘴唇碰了碰攸宁的脸,轻到攸宁压根感觉不到他被人香了一口。
“真好,你还在。”
低声呢喃,话语里满是庆幸。
有眼疾,真好。
还活着,真好。
那些不好的,且让她何小蛮一人担着吧。
她的阿光只负责快快乐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