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白潼去桃林摘花被入画撞见,入画惩罚白潼清扫桃林,故事由此继续。
白潼悠哉游哉,温故气鼓鼓一张脸,两人一人一把扫帚打扫。
“哥儿,为何不告诉她你是……”温故想不通,正想问白潼呢,话被截断。
“就你话多,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扫你的地去。”白潼目不斜视,手上动作不停,淡声轻语却让温故浑身一凛。
好容易扫完地,入画巡视一番后表示满意,白潼这才笑着道别,举步要回自个儿庭。途经后膳房时,提了步子,孔圣人言君子远庖厨,他更是不喜腌臜血腥之地,快步行了几许回首发觉温故却也向了反向而去,眼瞧着要迈了厨房门槛。“阿故。”白潼启唇唤他,语调掺杂着不满,眉眼微簇,满是不悦的模样。不是不允他步入厨房后地,而是恐此地污了花瓣以致桃酿不淳,色泽淡化失了滋味。
“哥儿有何事?”温故小步俯首而来,低眉细细应着却也是谦卑模样。
“何事?”白潼欲将那食盒夺来,温故往后一撤以致扑了个空,他将食盒紧紧抱入怀中,满目悲怆所言。“哥儿得了这些个花瓣无非也是晒干酿酒,原是要品着陶先生的意境,如此却也不美,倒不如……”
我盯着他,清楚的知道这小模样是做戏,但还是细细思索所言所语,他又如何能将陶先生所说意境却又如何能挂的上钩。
“咳咳……倒不如烹成糕点,品味人生滋味。哥儿嗜酒,何不换个滋味一尝,若是觉得不可,温故再摘了新的来亲手奉给哥儿也未尝不可。”其实还有句话温故没敢说,反正哥儿也不会酿酒,全是自个儿瞎琢磨的来。
正辗转间,却见着温故已是捧了食盒子跑入厨房,无奈也只得跟着过了去。
“富贵哥,富贵哥,可是要将糕点做的松软黏烂些,哥儿嘴可是刁着呢。”
白潼才进门呢,听的要气笑了,是不是他对温故太好了,以至于这厮当着他的面也什么都敢说敢做了,他几时说过糕点要松软黏烂些了?打着他的幌子提要求,真真是不赖。
温故对大周的文字还不熟悉,只听人唤那厨子为福贵,他不知是哪个福贵,跟着叫富贵。
这人前段时日天天来打牙祭,他识得是御子白潼的小侍,小福贵只觉温故的口音怪怪的,万万没想到温故压根儿就是叫错了名字。温故后头跟了个公子哥儿,瞧着温润清和,气质与众不同,想来就是那夜郎质子白御子了。
“见过御子。”手上有事儿不宜行礼,只冲着人儿笑笑。这长乐同皇宫一样的,本就是捧高踩低的地儿,白潼来了许久也不见得宠的动静,反而就快匿声了,他就是不行礼也奈何不得他,可以说现在已经是极给面子了。
白潼回以一笑,尽量站在通风口,他不喜厨房那股子油烟味,难闻的很。
待约三盏茶时毕,蒸腾雾气熏染得早已不耐烦,撑着一身素养堪堪等到糕点出笼。温故爬上前去瞧,粉中透白,晶莹透亮,加之少许瓣落静脉点缀,也算是垂涎欲滴得好玩意。
白潼不自觉怂怂鼻尖儿,清新淡雅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身侧,仿佛重归桃林间,却又掺杂了人间气息,清幽而又不如陌路,触手可及。
嘿,还别说,真有几分陶先生意境在里头,想想自个儿那玩闹似的酿酒,也不忸怩,抬手就要捻起一块,却被温故打掉。
“这等好东西哥儿可是要送给太子殿下?”温故舔着脸凑了上来,白潼正处在懵懂间,不经意颔了首应承下去。待回神时,温故却是搓着手掌自顾自的乐着嘟囔,“主母远在夜郎还惦记着哥儿拉不下脸,看看看看,夜郎白三终是通人气的。”
“反了你了,哥儿的手你也敢打!”一个栗子锤下去,温故“诶哟诶哟”的叫疼,“戏精,我也没使多大力。”
温故嘿嘿一笑:“哥儿轻轻的打,重重的落在我心头。”
白潼想到母亲,暗自叹息,她本就生的富贵,照说也该是娶妻生子,美人侍奉他,不料一朝变数他成了质子被送去大周和亲,倘若和亲的是个女儿家也就罢了,偏生还是个男人……落差太大了,一般人轻易想不开。
端着一身清风拂袖,袖边震的咧咧,簇起眉头,径直走出。一路不肯言语,摆着是不满下人自作主张却又不好拂去自个儿面子的模样,可心下已是小鹿乱撞,跌跌撞撞不知如何。
早在入画那会儿便对那男子产生一丝好奇,这下真是要去满足好奇心了,只希望是个好的。那远山彼岸将是我这生的依靠,远了家乡,别了故地,只身在此,有他之处就是家乡,他在之地便是故地。现在虽做不到钟情,却也不能视如陌路,只得由着缘分行进,不知哪里是归途。
长信大门巍然矗立,白潼却恐慌起来,不敢直视,更不肯踏出那一步,凝了目光往里打量着,所见也不过三三两两宫人洒掃,当真,他与周赟,所隔甚远。一个是大周尊贵的太子,一个是……他国送上门的妾室。
“麻烦着公公将糕点送入太子殿下处,公公辛劳,也不必多说何人多事。”白潼捏着一块银锭递入那人手中,转身离去。
温故看着事态的发展,愣住了。难道不该是哥儿亲自将糕点送入,那太子见了哥儿好生一顿讲话,两人开始浓情蜜意,蜜里调油?怎么就走了么。
好在长信的人提醒他,撒开腿追了上去。
“哥儿……多好的机会见见太子。”
“同居一屋檐,早晚的事儿,何必急于一时。”白潼心里乱了几拍,从没有这样失控过,好像怦怦跳要蹦出来了,如果见到了那人,只怕他也活不成了吧,心只这一颗。
“那为何不让他说是哥儿送的。”温故再问。
“我与他只一面之缘,赶着凑上去未免太掉价了,真说了是我送的,怕是他也不敢吃。”印象里只在初到大周时于朝野上远远的看了一眼,当时就想着大国气派果真与他们小国小家的不一样,只这么一站,贵气横生。
温故年纪比他小,也没经历过情情爱爱,满目懵懂的看着白潼。
白潼也不解释,只管回了东厢。
那公公将食盒递交给妲己时,左思右想还是提了一句是位温温男子送的,他没见过白潼,不知他是谁,只是这人气度不凡,想也不是普通人。白潼叫他不要说是谁送的,可他的主子是里面坐着的那位,哪儿敢稀里糊涂就把东西给进去了,吃出事儿了算谁的。
男子……妲己眯着眼思索一番,与周赟亲近的男子只白玉堂一人,还有一位就是前些日子送进来的夜郎质子,只是那人有趣,一进门就闭门谢客,称病不出,今儿打的哪门子秋风,也来送食了。后院儿那群女娇娥总挑晚膳时分,他倒好,捡了午后送糕点。银针试毒后寻思着配西施煮的茶刚刚好。
“殿下可知刚刚谁来了?”将食盒往桌上一放,余光盯着白玉堂,“是那御子白潼。”
周赟一脸懵逼,白潼是谁?但是御子他听明白了,凡入东宫所有者,男为御子,女为淑女,无一例外。他何时纳了个男妃?
“殿下……这桃花朵朵开呀。”白玉堂骤然柠檬精附身了,语带酸意,“连夜郎国的公子都折服在您身上了。”
提及夜郎国,周赟想起来了,好像当时皇帝老爹确实是塞了个男的给他,当时说的要赐婚给哪家贵女,但是夜郎国使者不同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他们送来的质子就是要给太子的,周隽一阵无语,合着他儿子还成了他国抢手货,非周赟不要了呢。
“他病好了?”眼睛不离书卷。
“早该好了。”妲己轻笑,“怕就是过不去心理那关儿,刻意不出来呢。”胳膊肘轻轻撞了撞白玉堂,“不如……玉堂弟弟打个先锋,日后就不愁男子为了殿下仆前继后呢。”
“我是殿下的伴读!”白玉堂瞪了挑唆的女人一眼,“我懒得理你。”话一撂下,人打了帘子去外头。真是,看见妲己就来气。
“殿下可要尝尝,瞧着卖相很不错,闻着也香呢。”
周赟本想拒绝,后来不知想到什么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一声“嗯”。
粉色糕点入口即化,一块食毕,帕子试手。
“去传话,今儿东厢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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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来点轻松向吧,一直跟剧情的也得放松放松哈哈。
太难了,终于把白潼拉出来溜溜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潼戏份有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