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上次做梦的经验来看,我对身体的感觉是很模糊的,这种强烈的痛感绝对是天方夜谭。
再者说在梦里遭遇如此境况,我的本体也应惊醒才对,可现在那股剧痛甚至都在影响我的思考能力,我还仍然待在这片昏暗的空间里。
也许是精神屏障挡住了邪念也抑制了我一部分的意志?上次梦回山村看到莫游邪这是我的确经历过的事情,结束后我是主动醒来,而不是受到刺激醒来。
看来滥用意志压迫身体本能使我的应激反应近乎失效。
大概我的身体还没睡够吧。
我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看着那个俊朗的男人越走越近,最后在一片高耸的废墟上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黑色的斗篷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举起右手对准我,高昂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作为统领这片宇宙的主宰者,维护宇宙和平的维持者,下等贱民的无上统治者,我罗曼诺蒂·哈什维克夫·罗布多克维尔将给予你永恒的黑暗!”
那男人光是往那里一站,一股王霸之气就从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浓浓的王者气息。
在这种浓郁到发齁的气息面前,我差点就腿脚发软,纳头便拜。幸亏这位王者的昂长的台词还没说完,使我还可以稳稳的站立在地面上。
“还不跪下迎接我罗曼诺蒂·哈什维克夫·罗布多克维尔的圣临!”他一挥手,天空中就浮现出了密密麻麻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星际战舰。这些战舰都巨大到无比夸张,整个地面都笼罩在它们的阴影当中。
我这才发现我身处于一个破败的星球上,天空中日月皆无,只有大的像西瓜似的星星。
我正望着那些科技精密的战舰出神时,王者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及其刺眼的亮光,我还没等有所反应,脚下原本一望无际,破败但坚实的地面瞬间蒸发,只剩一小块我所站着的地面漂浮在这孤寂的星空中央。
失去了地心引力束缚,我不由自主的向空中飘去。不动如山的王者慷慨激昂的喊道:“在这种宇宙都为之颤抖的伟力面前,消失殆尽!”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星舰齐齐转动主副炮口,在短暂的蓄力后,我看到了一片光的海洋。光芒还未至,我就感到了一种强烈的灼烧感,以至于我脸上的汗毛都被烧焦。
我眯着眼睛盯着一脸嚣张地黑甲男人,道:“刚刚那发激光你应该打头的。”
话音未落,深邃黝黑的宇宙被狠狠撕开了一条大裂缝,猩红色的巨浪挥舞着千万条丝线,奔腾呼啸着席卷了这梦境中的一切。
无论是星球还是什么所谓的星舰,还是什么看上去无穷无尽的星空,通通都被这巨浪撕碎,化成了游离四散的光点,装扮着猩红的世界。
“你刚才说了‘维持者’是吧?”我询问着慌里慌张的绝代王者。王者连个屁也没放,就消失在了这无边的巨浪当中。“可惜我不看科幻类的影视作品。”我凝重的望着那翻滚而至的滔天巨浪。
我深吸了一口气,该直面今晚最大的威胁了。
那个骚包的男人肯定是维持者无疑了,他的能力的确恐怖。我一进这个梦境,我就变成了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则是心想事成的梦境上帝。
在这种环境下我根本没有一丝希望对抗上帝。他所杜撰出的气氛都能影响我的神志,更何况直面对抗了。我也无法保证在这种情况下被杀死我的本体还会安然无恙。
即使能力全被封印,可防御邪念的扳机可铭刻在我脑海深处,面对如此困境,我只得扣动扳机让邪念帮我破局,别无他法。
把邪念放进梦境中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我所理解承载人类的思想的载体有三种,灵魂、意识、意志。我的心眼可以看到灵魂所在,但灵魂其上的丝线代表什么,我也只能猜测。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灵魂是灵魂,意识是意识。
那黑暗与邪念缠绕在我的灵魂之上,而心眼作为一个纯粹的能力,介乎在灵魂与意识之间,我每次发动心眼时,就像灵魂与意识之间开了扇门一样,那些邪念可以通过这扇门来侵袭我的意识。而心眼作为“大门”也被那黑暗所染得猩红。
而意志就像意识的利剑。如果把意识当做文官,那么意志就是武将,它可以毫不留情的将意识所控制不住的强行镇压。
意识意志之间应是较为平衡的,但我的意志不知为何变得空前强大。这也是我近几天不再惧怕邪念的原因。
心眼只是作为一扇小门,在门后的邪念庞大到难以估计,我的意志只用对抗偷跑过来的邪念而已,刚才我就是撤去了“守门”的意志,让邪念涌进梦境中。
可梦境又是我没接触过的一环,我的意识还处在梦境中,不能醒来。我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猩红世界,没能如我所料,我现在仍然发动不了心眼,我那引以为傲的意志仍不知在何处飘荡。
那些红色的丝线也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只是漫无目的在这片红色的世界中飘荡。按理说【梦境】应是【意识】的延伸,以前夜晚苦于和邪念对抗而不得休憩的我根本没有做梦的机会。而幼时的梦境又模模糊糊不得要领。
我漫无目的地在这片猩红的世界行走,我的内心无比平静,丝毫没有被杀戮影响神志。我不由得想起了霍鹏的能力。
据他所说他可以把人的【意识】拉进游戏里,【意识】作为【意志】的执剑方可以驱动意志行动,那也是我能够利用【意志】的原因。
但在这片梦境里我并不能驱使【意志】,难不成梦境里作为的角色是以【灵魂】形式存在的?
可我的【灵魂】上本应缠绕着庞大的邪念与黑暗才对。灵魂虽然也承载人的思想,可我不认为它有自我表达的能力,这点从我的心眼上就可以看出。
既然这样...我试着触摸那些猩红的丝线,那些丝线竟过来缠绕着我的手指,我又试了试,简直如臂趋使。我把它们塞回缝隙,世界又回归于一片黑暗。
清晨,明亮的光线照射在我的身上,空气中的灰尘因为光线的照射变得清晰可见,漂浮在我周围。我从床上坐起,看着自己的掌心怔怔出神。
“我究竟为了什么而救赎?”我扪心自问。
我凝望着深渊,却未曾想我竟是深渊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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