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tor看了一眼左手古老的机械手表,时间很紧迫。由于阿米娅等人的闹剧,今天的授课时间不及以往的一半。
只能加快速度了。
啪啪啪
“所有人,围着我,坐成一个圈。今天的授课开始了。”Doctor一边拍手催促,一边用极快的语速吩咐道。
“可露希尔,把棒棒糖吐出来。我知道这玩意儿是你从‘妈妈’们那里偷过来的,但我不追究,问题的所在是一边吃棒棒糖一边听课是不礼貌的行为!”
十二号瘪了瘪嘴,熟练地从Docter的左侧衣兜里抽出一张纸巾,把正在吃的棒棒糖包好,放回自己白色制服的兜里——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VV,我明白你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是什么心理,但我和凯尔希的谈话已经结束了。你无需自卑为何不能理解刚才的谈话,你才六岁,时间会赋予你智慧,而现在你只需要遵守我的命令。”
九号惊愕地抬起头来,看向博士,脸红地像日落的赤霞。自己装作正在思考的模样被识破了吗……呀,羞人。
“十一,很好,你是唯一一个听懂Doctor命令的孩子。”
代号十一、名为十一的小孩端端地坐在Doctor视线的角落,脸上面无表情。
“十号!你不必一直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除非你想耽误阿米娅的‘为Doctor庆祝生日大作战’。”
十号是一个小胖子,也是这六个孩子中唯一一个男生,以及唯一一个,Doctor花了时间,却不能记起名字来的倒霉孩子。
“我我我……我叫ACE,不叫十号!Docter你你……你偏心,你今天叫出了其他所有人的名字,却唯独忘记了我我我……我的!”
ACE紧张得语无伦次。小胖子ACE在孩子中身形最大,有意无意,他认为自己有义务去保护其他孩子,在Doctor惹哭了阿米娅时,他简直要爆炸了,可真当自己面对Doctor的责备时,自己又不自觉地畏缩了起来。
听完ACE支支吾吾的宣泄,Doctor手指撑开,扶在了自己的上额,摇了摇头,不胜其烦。
一把抓起ACE,把他按到他应该在的位置,Doctor掂起ACE的下巴,说道,
“听好了,ACE。一个人是没有权力让另一个人记住自己名字的,你只有足够努力,足够特殊,足够闪耀,才能在那些冷漠的眼中烫上属于你的光痕。在这六个人里,你是最平凡的一个,不用在这里跟我歇斯底里,拿出你的干劲来,直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让我认可你。”
ACE打着牙颤看着Doctor,这番话对于他来说太早了,他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他机械地记住了Doctor所说的内容,并将其深埋心底。
回过身来,Doctor看向凯尔希和阿米娅,他稍微想了想,说道,
“阿米娅,听Doctor的话,外套就送给你。”
“真的?”阿米娅悄悄地从凯尔希的怀里偷看博士,顽皮的耳朵已经开始出卖她。
“真的。”Docter回应。再此之前,他还未曾想过自己的外套有如此作用。
不愧是博士,轻易地看穿了每个人的心思。凯尔希望着Doctor,心里默默地想。
…………
“我大概知道你们为我庆祝生日的缘由。是三天前的授课内容,没错吧?”
“是!因为Doctor说过,‘生日’是少数的从古文明时代就继承下来的习俗,在这一天,过生日的人会收到惊喜和祝福!”阿米娅举手,她总是第一个回答Docter问题的孩子。
其他孩子纷纷煞有介事地点头,包括凯尔希。说到底,无论如何凯尔希也只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论绝对知识的体量是远远不及Doctor的。
“我们……哪里做错了吗?”VV问道。
Doctor摇了摇头,“是我的失误。我只是随口把这项知识作为常识告诉了你们,没想到你们会因此记在心里。”
“关于‘生日’,是有一项必要条件的。其实每个人的生日都是固定的,并不是像今天这样你们随便定了一个日期就是Docter我的生日。从人的出生日开始,每隔一个自然年,就计算一次生日,Doctor的生日是5月19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哦——”孩子们仰着头,发出阵阵惊叹。
“但是,”Doctor语气一转,“我明白你们想制造惊喜,可阿米娅你装病这件事情,我非常生气。”
Doctor严肃地说,他可没忘记自己面对阿米娅晕倒时束手无策的丑态,
“罗德岛的孩子都是六六分组的,你们难道不奇怪为什么凯尔希是八号,而非是七号。在你们之前的六个孩子中发生了什么你们就没有一点……”
Doctor猛地停了下来,他注意到自己似乎说得有点太多了。他心悸的并非是向孩子们泄露了罗德岛的秘密,更重要的,残酷的真相可能会对眼前这群平均才六七岁的孩子产生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又是那股视线,Doctor看向凯尔希,她正默默地看着自己,是和之前凯尔希望穿单向玻璃一样的眼神。
“抱歉,忘了我刚才所说的吧。总之,阿米娅,以后绝对不可以拿自己的生命来做文章,这是Doctor对你的唯一要求。”
像是注意到了Doctor言语背后的凝重,阿米娅收起天真的笑脸,用力地点了点头。
“吶呐,Doctor,生日具体是要做什么呢?”可露希尔盘坐在地,双手抓着脚腕,摇来晃去地问道。她不理解Doctor所说的什么六六分组,她也不感到好奇,她只关心怎样才能为Doctor过好生日。
“都说了,今天不是Doctor我的生日。”Doctor摊了摊手。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你不能要求六岁的孩子能完全吸收你给他所讲的东西。
“可今天是Doctor最后一天陪我们在一起了。”
一个稍显陌生的声音传来,Doctor看向十一,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遵守命令的女孩,竟然在这时候反驳了自己。
罗德岛对孩子们的监管制度实行轮流制,其目的是减少Doctor的染病几率。每一个Doctor在一个月当中会有十天的时间去为这些受监管的孩子们授课,为了避免与同一潜在感染源的接触时间过长,Doctor每次都会被分配到不同的分组,孩子们也因此每次都面对的是不同的Doctor。
由于人力资源的关系,孩子们也经历着和Doctor们差不多的轮班值。换句话说,孩子们在一个月内只有十天能见到Doctor,并且是一位新的,陌生的Doctor。
“距离上一个Doctor离开我们,已经过了五十天了……”VV小声地说。
五十天?哦……
Doctor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使有规定每个月有十天的授课期,两个月连在一起的话,是有可能会形成四十天真空期的。在这期间,孩子们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接收到任何关于外界的信息,因为而对她们来说,Doctor即是整个世界。
在自己给这群孩子上课之前,她们已经度过了四十天的苍白期了。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Doctor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环抱,说道,
“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