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孩子们的眼中泛着光。“蛋糕”她们是知道的,“生日”现在她们也知道了,可这两样混合在一起是什么,她们不知道。
“蛋糕的话,可露希尔有哦……”
可露希尔神秘地说,然后从背后摸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纸盒,大家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
“可露希尔的晚餐甜点,交……交给Doctor……”,说着,她有点不甘心地把蛋糕递给了Doctor。
“毕竟是Doctor的生日嘛。”可露希尔这般笃定地认为。
伸手摸了摸可露希尔的头,Doctor并没有接过她手里的蛋糕,
“和普通的蛋糕不同,生日蛋糕通常是一个大大的,足够很多人一起分享的超大蛋糕。除此之外,生日蛋糕上还会插满蜡烛,虽然有规定生日主人多少岁就插多少根蜡烛,但后来大家都觉得这样太麻烦了所以就把这个规定给忽视掉了,只是象征性地插上几根,点燃后由主人吹灭——”
吱嘎——
Doctor本打算介绍更多的有关生日的知识给孩子们,但毫无疑问地,时间已经不允许了。在这个白色活动室里,与PTRS控制系统成对角线的另一扇门被粗暴地打开,打断了Doctor的授课。
“收工!完事!臭崽子们赶快进屋了,可别磨叽太久,小心打折你们的……”
一个体态十分丰腴的菲林族大妈摇摇晃晃地推门而入。第一次,Doctor会觉得菲林族标志性的猫耳朵是如此丑陋,全凭眼前这个酗酒的肥物所赐。
活动室刚才还欢愉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孩子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闯入者,低声地叫道,“妈妈。”
妈妈们。这是罗德岛的一批工作人员,PTRS权限值为0,日常工作是负责照料孩子们的日常生活。和Doctor的轮流制相似,妈妈们和孩子的相处也是以十天为一个周期,不同的是,她们没有休息日,短短一个月将接手三批孩子。
大概是看见Doctor也在这里,“妈妈”没有将她那句露骨的威胁继续下去。她打了一个哆嗦,点头哈腰地来到Doctor身边,随即笑逐颜开地问候道,“哎呀,Docter.Yan大人,今天授课辛苦啦!这么晚都没有走。”
Doctor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有些难受,但他仍向前踏了一步,径直地来到“妈妈”面前,望着她。
Doctor的身高并不高,这让他和眼前的这个高壮的女人相比显得有些滑稽。
“有什么问题吗?”Doctor问道。
“妈妈”的脸上早已是满头大汗,酒也被惊醒。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没有!当然没有!这里是您的工作区,我怎么敢有什么意见!只是,您看今天的时间是否有点……啊啊啊,这是规定,米莉亚姆大人的规定!并不是我在驱逐您!您千万不要误会,啊哈哈哈,哈哈。”
几声干笑,Doctor听来尤为刺耳。搬出“米莉亚姆大人”吗?典型的狐假虎威。
十天以来,每次授课Doctor都会提前几分钟结束,因此他从没有见过“妈妈们”。
“你配不上你的称谓。”
Doctor淡淡地说道。“妈妈”则颤抖着弯下腰,保持着向Doctor行礼的姿势。
脱下外套,披到阿米娅的身上,无论如何,这件衣服对阿米娅来说都显得过于巨大了。
“Doctor……要走了吗?”
阿米娅抓住Doctor内衬的一角,可这并不能成为阻碍Doctor离开的理由。
进行PRTS虹膜识别,Doctor没有留下道别的话语,在孩子们的注视下,径直地走出了房间。
…………
五分钟后。
“滴叮——滴叮滴叮滴叮~”
“滴叮滴滴滴滴滴叮~”
“滴叮!滴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妈妈”从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调,随之愈演愈烈,她从行礼的姿势中解脱,唾沫横飞地开始了一段独奏,不仅如此,她的双臂挥舞,煞有介事般地做着指挥家的动作。
孩子们纷纷被吓哭。大家都纷纷想钻进凯尔希姐姐的怀中,奈何凯尔希只有一个,她也只能尽可能多地拥抱更多的孩子。
“哼哼哼哼……我不配?”“妈妈”阴冷地低语,
“我不配?!”
“你们这些Doctor又配什么?花一点点时间和这些病种们谈谈话,就能过得衣食无忧了?那我整天被感染源包围又算什么,我可是用命在换钱!”
说着,“妈妈”又哭又笑地瘫坐在地,不断地锤击着地面。
突然,“妈妈”朝围抱在一起的孩子们扫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
“叮叮叮叮,我不配~”“妈妈”轻快地用食指和拇指捻起可露希尔的蛋糕盒,随后整个儿地将蛋糕吞下——
“咚咚咚咚,我不配~”“妈妈”伸手去抓取穿在阿米娅身上的,Docter的外套。
“不要!不行!这是Doctor送给我的……”阿米娅哭喊着,她的兔耳朵被一双大手狠狠捏住,但她依然不肯脱下外套。
“Doctor,Doctor救我——”
“Doctor的外套——这是Doctor送给我的外套——”
阿米娅还想抗争些什么,猛地,凯尔希用力捧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阿米娅的眼泪喷涌而出,随后放弃挣扎。
“诶休~”
随着一声轻松的叹息,“妈妈”满足地欣赏自己的战利品,“罗德岛博士的制服,想必能卖个好价钱。区区一个轮班结束的Doctor,也想跟我斗?哼!”
回头看向这群低劣的感染源们,“妈妈”吹了一声口哨,“所有人!进屋,睡觉!”
…………
单向玻璃窗外,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男人并没有即刻离去,他也因此观察到事情的全貌。
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他记下了某个名字后,缓慢地离开了。